樊气兆个大老粗能当什么市长?足球场上出了低级失误,事后都只晓得破口大骂。让他来治理下陆这样的超级大都会会发生怎样的**,想都不敢想。
其实卫佳皇在很早之前就琢磨过这个问题,圈内人自然不会容许大权旁落,又有神通作为靠山,辅以天上的精神压制,按说他们的统治是铁板一块,问题是谁来管家呢?
他虽然没有朴鹫那么偏激,却也实在不认为足球运动员除了当精神领袖之外还能插足社会的常规管理——除非他们想毁灭这个好容易得来由他们称王称霸的社会。
话说,在这个世界上,足球运动员真正仅凭自己意志干出来的事,凡是闹到人尽皆知地步的,无一不是倒行逆施,靠上天刷一波指鹿为马的骚操作才能化险为夷。
足球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那么人间烟火没人约束总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火灾。如果说足球员之外,人人如猪狗,哪来的人来防止火灾呢?
不是靠人,而是靠以天命为渠道输出的各种技术。这个世界对懂技术的人毫无善意,因为技术远比人强大,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搞清楚各种大大凌驾旧世界技术的原理。
然而方瓷发现这是个表象。它是为了掩饰这个世界的致命弱点营造出来森严的假象。强到岂有此理的技术是逼不得已的手段,因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是无可救药的巨婴——足球运动员!
为什么要叫傻瓜也能,其实就是提供给他们这样对技术一窍不通的存在也能掌握的技术。技术不能假手于人,不然哪怕足球员身具神通,也会被技术持有者反制。唯一的办法是让懂技术的人毫无生存空间,所以“傻瓜也能”。为了万无一失,之后附赠洗脑。
既然傻瓜也能,学技术还有什么用?我会点技术有什么价值?
但是卫佳皇都隐隐地发现,技术始终就是技术,天命再强大,掌握技术的人和不通技术的人还是有本质差别。世界也许把技术的价值压制到最低,旧世界卖2元的技术,这里卖2分,可是如果你有这门技术,你连2分都不需要付。
卫佳皇这种有完全独立自主认知能力的小众活到了今天,终于明白,蹴国名义的统治者是蹴帝,但是治理天下的其实是天命。天命之前之所以可怕不光是他各种神乎其神的技术,更是因为蹴后这个无所不能的“人”。当这个“人”消失的时候,天命就只有技术,方瓷显然认为这样机会来了。
一切都进行得超乎想象的顺利,方瓷的强大甚至能一定程度压制天命,但即便之前无往不利的时候,卫佳皇总感到一丝隐忧,直到知道副市长是尤电时,卫佳皇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一旦统治阶级肯用人——真正的人,懂技术的“素人”,扩大利益集团,不拘泥于圈内,这个形势就复杂了。
蹴后管家的时候,比如朱雨,罗若西,汪康森他们都属于外延的利益集团,天都大学和白夏大学的校长也有足够的社会地位,可没说什么牛暗宙梁江北之流都能压他们一头,总的来说,他们的态度暧昧,会给方瓷这样立场坚定的反贼带来最大的变数甚至阻力,随时可能被他们在背后插刀子。如果足球圈内的人不惧怕给予这部分人应有的尊严,深入进行博弈,那么就算你在技术上完全实现天命的逆袭也不够看了。
用手机看了相关资讯,发现尤电搞了很多中规中矩的招商引资,而且提拔了很多人才,其中不少卫佳皇都听说过,他们都不踢球,看样子也完全没有梯队学校校队的训练背景,暗叹:果然没这么简单!这还只是沧海一粟,蹴后虽然没了,他们对于有主见的这部分人群也开始了分化。
樊气兆不靠谱,尤电却有板有眼,这样恩威并施的话,你瓷器这番倾巢出动实在有些冲动。
通过刚才的补课,卫佳皇大约明白为什么会在出月鸟——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出月鸟不但有着密密麻麻的足球场,闻名天下的艮穴基地,尤市长直属的智囊团也在岛上,这里面语焉不详,但是提到一个特别的所在叫做群英馆,据说占地5000亩。
卫佳皇在想:5000亩能住多少“英”呢?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群英馆。”
冉违地在说话。
倒没有为去群英馆慌张,发现刚才对冉违地的第一印象似乎有失偏颇。
醒过来以后,感觉冉违地对自己爱搭不理,有一些很正常的情绪波动必然会出现的疑问,他也没有拆解,似乎在专心地开车。
但是仔细想想,开车需要这么仔细么?如果之前两棒因开车而丧生,你旧世界又不是赛车手,拿手的是键盘,死抱着方向盘对增加活命的概率有帮助么?
结果刚才自己看个手机他余光瞟了都要加以注释,似乎是热情有加,分身乏术的感觉,所以他在忙什么呢?或者说,他到底在怎么开车?
既然人家非但不冷淡排斥,还热情主动,也就无需非礼勿视了。
仔细地看,一只手只是虚搭在狮子标记上,另一只手在操作台上待命,其中有转向的时候,方向盘在自传。
冉违地又说:“车,ai在开。”
卫佳皇留意到他视线正前方悬着一团透明的阻隔,不知是气态还是固态,这一团正当中似乎有一些复杂的内容,也许是视角设置的问题,外形的一团隐约可见,内容却什么也看不见。
卫佳皇看他一丝不苟看着,神情专注,像是又到了出不得半点差错的时候,倒也不敢打扰他。稍稍正了下身形,这一下反而看见了几扇歪歪斜斜前前后后放置的小窗,居中一扇,黑底白色字符填充似乎是命令窗口,落操作台那五指以微细不可查的幅度共高频的节奏敲击台面。勉强算是同行的卫佳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完全被居中那不断壮大的白色字符暗暗吃惊:搞这么复杂么?
其余的窗口闪烁,冉违地另外那只手离开狮子在正前方优雅地拨弄几下,敲操作台的手上已经多了个杯子,凑过来喝了一口,说道:“这样算是万无一失了。”
转向卫佳皇郑重其事地伸出手:“重新认识下,我叫冉违地。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