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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做梦

    “哈......好困。”韩五揉着眼,打着哈欠,“大哥,这院子就不能明天扫吗?”

    “那不成,说不准,等会儿就有人来拜年了,咱们得赶紧弄干净了。”

    张平安扫着地,头也不抬的回道。

    “这几天都没睡好,外面太吵了!”韩五埋怨着。

    “好了,好了,小五你少埋怨几句,大过年的,难道还不能让人热闹下”

    “都是小七哥,干的好事!”韩五忿忿不平道。

    “什么?我?”张小七莫名趟枪,指着自己问道。

    “都怪小七哥,谁让你去买的鞭炮!”

    韩五泼劲上来了,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

    “好像就你放的最欢实吧?”张小七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去年我就没放!前年也没有!因为没人买!哈哈哈......”韩五放声大笑。

    “你......”

    张小七拙于言词,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也算理由,亏你说的出口!

    “看我泰山压顶!”

    说不过,就动手呗,张小七扫帚一举,兜头朝着韩五便打。

    “来的好,接我一招横扫千军。”韩五扫帚一横,毫不畏惧。

    两人活也不干,打打闹闹着,跑了......

    跑了?

    跑了??

    平时干活,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机灵!

    偷起懒来,倒是一个顶俩!

    张平安满头黑线,刚打算过完年,就准备找人给你们说媒去,你们这样子,像是个要成家的人吗?

    “笃、笃、笃......”

    这时,院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八成是有人来拜年了,张平安放下扫帚,赶紧跑去开门。

    “程先生?”

    院门一开,张平安想不到来的人,竟会是他。

    “张大郎,忙着呢?”程万里瞄了瞄张平安手上的扫帚说道。

    “嗯,打扫下院子,这不大过年的,镖局不是没人了吗。”

    “倒也是,官家放七天假,总镖头也放七天假,仁义!”

    程万里竖着大拇指赞道。

    “那是,叔父为人就是仁义。”张平安笑着,把人往里迎,“先生来见叔父嘛,几位叔父都起了,正在厅里呢。”

    程万里点点头,进门前,先递过去一个红包,笑着道:“压胜钱,没几文钱,大郎莫要嫌少。”

    也不待张平安拒绝,程万里直接塞进了他手里,径直往大厅里走去。

    不过,人都走了,张平安只好收下了压胜钱。

    想想,一把年纪了,还领压胜钱,怪不好意思的!

    正月里,镖局放了大假,没人了,所有活,都是他们哥四个先干着。

    张平安还得去厅里看看,要不要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可不能失了礼数。

    张平安紧走几步,赶上了程万里。

    他不想收程万里的钱,更不想和程万里多接触。

    说不上来的感觉吧,总觉得程万里这人,看不透,不怀好意。

    只是感觉,野兽一样的直觉!

    自从落水以后,自己就变得怪怪的。

    不过,都是好的变化,比如力气大啦,反应敏捷啦,耳聪目明啦,感觉更敏锐啦,等等。

    也许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可让张平安郁闷的是,明明感觉到程万里有问题,就是没法和人说。

    总不能说,我觉得对方如何如何吧,那不有病吗?

    只能自己憋着,憋着......

    人还未进大厅。

    周复见程万里来了,忙起身,出来迎接了。

    程万里是读书人,有本事,深得周复器重。

    “周总镖头,程某前来给总镖头拜年了。”程万里遥遥拱手道。

    “程先生客气,应该某家前去,给先生拜年才是。”周复回礼道。

    周复见张平安也跟了过来,忙吩咐道:“平安去,赶紧给程先生弄杯香饮子。”

    “香饮子?”

    这可把张平安难住了,关键是他不会弄这个啊!

    后厨的钱师傅也回家过年了,镖局最近吃饭,都是点的外卖,香饮子这咋整?

    要不,临时跑出去叫外卖?

    来得及吗?

    张平安想着该如何是好,半天没动静。

    周复拍了拍脑门,尴尬道:“瞧我!这几天酒喝多了,脑子还晕乎着,程先生勿怪,今天香饮子看来是喝不成了。”

    “无妨,无妨,都是自己人,总镖头勿要客气。”

    周复迎着程万里进了大厅,几人分宾主坐了。

    张平安在边上伺候着,虽然他干不了啥,也就装装样子货罢了。

    “程先生,今年辛苦你了,今后镖局还要多仰仗先生。”

    “总镖头客气了,分内事尔。”程万里谦虚道。

    “若非先生出谋划策,又善于经营,我们几个武夫,怎么挣得下这偌大的家业。”

    “我们相交多年,总镖头客气话就无需多言,程某一介书生,镖局能有今日的局面,全赖总镖头的武勇。”

    张平安在边上听着两人商业胡吹,听得无聊,大脑空空。

    聊着聊着,忽然程万里话锋一转,“程某有句冒昧的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多年的交情,我还信不过程先生吗?”

    “今年屠苏酒一喝,我们是又少一岁啊。”程万里感慨着。

    周复看了看张平安,也是感叹道:“是啊,喝一次屠苏酒,我们的日子又少了一年。”

    “程某若是没记错,总镖头快到知听命之年了吧。”

    “某的确是快五十了。”

    说道年龄,周复也是有点伤感,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只可惜功业未成,空耗年岁。

    “总镖头,程某今日一来拜年,二来是受镖局众兄弟所托,特来问问总镖头。”

    “都不是外人,先生有话但请直说!”

    “程某乃是外人,本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镖局近来人心浮动,大家希望总镖头能给个说法。”

    “人心浮动?什么意思?”周复疑惑了。

    “镖局一放假,汴梁城里各大商会,还有镖局,就上门拜访镖局的镖师,大家在镖局多年,总镖头仁义,我们也不能不义,只是都担心......”

    程万里说道这里,吞吞吐吐起来。

    “程先生,你我相交多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程万里考虑了一下,踌躇的说道:“总镖头已到知听命之年,不娶妻,不生子,不收徒,若是有个万一,镖局后继无人,大伙今后可咋办?”

    “程先生,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正月里,程万里敢上门说这种话,周复还未开口,边上王保先怒了。

    “王兄弟不碍事的,程先生是自己人。”周复拦住了王保,坦然说道:“周振兴去留随意,大家共事一场,好聚好散吧。”

    “总镖头仁义!”程万里惭愧的说道:“镖局众兄弟信得过程某,某受人所托,实在是惭愧的很。”

    “程先生一心为公,也是为了镖局兄弟,何来惭愧!”

    “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程万里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先生但说无妨,我们多年交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周复大肚道。

    “总镖头可收一义子或收二三徒,先安众人心。”

    “程先生好主意!大哥已经决定了,年后挑个黄道吉日,就收平安他们四个为徒,只等镖局所有人回来,就当众宣布了。”

    王保等人满意的点头赞同道,他们也是非常赞成这个主意。

    “那程某就恭喜总镖头和平安了。”

    “程先生勿怪,不是有意隐瞒。我等早就商量过了,将来这份基业,就留给他们兄弟吧。”

    好吧,张平安已经彻底晕了。

    至于之后,周总镖头等人说了什么,是一概不知。

    感觉,一切犹如梦中。

    天上真掉馅儿饼了!

    还砸我头上了!

    我成总镖头徒弟了?

    这偌大的产业都是我的?

    打工的,一眨眼,就成老板了?

    威震八方,义盖中原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