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是不是惹王妃生气了?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道衍笑容可掬,徐妙锦的单纯和善良令他对她轻怜疼惜,他从来不会因为徐妙锦的干扰真正发火,即使那是故意的打岔和无理的骚扰。
“我让红石陪我去买糖人。”徐妙锦理所当然的把买糖人说的比议论战事重要的多。
“糖人又不重,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吗?你是不是变成糖人了,这么黏着红石?”道衍伸出两根手指,渐渐靠拢,如胶似漆的缠在一起。
“哼!大师,只准你黏着红石,就不准我黏着红石?”徐妙锦没有否认,娇俏的脸上浮现两片红晕,而红石早已脸颊发烫,心中暗自欢喜。
“去吧去吧,红石,我不能和一个小丫头抢。”道衍不怀好意的笑让两人更加害臊,红石赶紧起身,东拉西扯几句缓解尴尬的话。
“妙锦,要不要带蜂鹰一起去?让铺子伙计做了一只蜂鹰怎么样?”
“好啊,让他看看他被压扁了,还认不认得出来那是他自己。哈哈哈!”徐妙锦和红石故意把道衍晾在了一边。
两人疾步走出厅堂,红石往握瑜的房间走去,徐妙锦一把拉住他。
“别叫他们了,我要和你单独聊聊。”她的脸色很严峻,像是他们的联盟中发生了重大事件。
“蜂鹰……”
“叫了蜂鹰,你舅舅也得跟来,那不行,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两人出了燕王府,一前一后,红石在前低着头,徐妙锦在后紧紧盯着红石的后脑勺。
半晌,徐妙锦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回去吧,我自己去买糖人。”
“什么?妙锦,你这是什么意思?”红石才要转过身,徐妙锦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独自朝前奔走。
“我有这么讨厌吗?”在徐妙锦消失在拐弯处之前,红石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
“妙锦,你走错路了!”在徐妙锦拐过弯后,红石冲着转角又喊了一句。停顿片刻,他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妙锦!妙锦!你走错啦,糖人铺子在那边!”红石来到徐妙锦身旁,扯住她的胳膊。
“要你管!我还不知道怎么走路吗?”
“我哪里做错了,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刚才我给了你一刻钟,你一个字都不肯对我说!你口口声声说要站在我这边,却一次又一次骗我!”徐妙锦满脸通红,气恼的样子其实没有多少凶悍。
“好好好,我和大师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你。我刚才只是在想,现在这种局面我们该做些什么?”
“真的?”徐妙锦眯起眼睛,过滤直射的阳光和红石的话。
“妙锦,你得相信我。”红石的眼睛清澈的像是高原的湖泊,一眼便可以直达内心,“这些年来我一直走错了方向,但是我现在找到了正确的路。”
“嗯,我会盯着你。”徐妙锦轻而易举举手投降,嘴里依旧嘟囔着没有气势的狠话。
“走,去糖人铺子!”红石拍了一下徐妙锦的肩膀,示意她往回走。
“你干嘛?跟我走!”徐妙锦仍然继续朝前走。
“妙锦,糖人铺子换地方了吗?还是你看上另一家店了?”
“没有啊,同一家,还在老地方。他的生意越做越好,哪会轻易换地方?做生意得讲究风水。”
“那你为什么要绕道?练脚力吗?”
“我……”一个刁钻的鬼主意涌了出来,徐妙锦笑里藏刀,推了红石一把,“你往那边走吧,看看我俩谁先到。”
“妙锦,你搞什么鬼?好像那边有一个大坑,等着我往里跳似的。”徐妙锦张大嘴巴,暴凸眼睛,口中啧啧称奇,惊讶的样子夸张的像是春蛙秋蝉。
“红石,你不愧是姐夫的军师,明见万里,料事如神!”
“真有一个大坑?”
“嗯,那条是去糖人铺子的直路,你以为我傻吗?不懂得往直路上走?就是没办法走,才绕道的嘛!”
“大街上怎么好好的会出现一个坑呢?”
“刚才和姐姐说起要去买糖人,她告诉我不能往直路上走。半个月前,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里被雷电击中,地裂开了一个大坑。而且坑里居然有一块石碑,两个壮汉从坑里把石碑抬了出来,扛到燕王府,献给了姐夫。”
“为什么要献给殿下?”红石心中已有答案。
“因为石碑上写着‘燕成龙,天下兴’。”
“哦……大师倒没和我说起这事。”这显然是道衍为了帮朱棣造势精心策划的。
“我才不信这个,红石,你信吗?”
“嗯,我也不信,好了,咱们走吧。我舅舅还没见过糖人呢?我赶紧带回去给他看看,让他高兴高兴。”
回到燕府后,徐妙锦对道衍挤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声称将红石归还,然后拿着糖人离开,留下道衍抓耳挠腮,百思不解。
“红石,是你吧?”道衍恍然大悟。
“我怎么了?”
“你真有本事啊!”道衍善意的讥讽挂在唇边。
“大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妙锦还绷着脸,你们出去一趟,她就会笑了,你说你的能耐大不大?”道衍伸出一根大拇指。
朱棣结束了和马三保的讨论,走进厅堂:“是啊,红石,刚才我和妙锦说话,她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是怎么让她笑的,教教我。”为了讨妙锦欢心,他只好不耻下问。
“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她看到那套糖人特别漂亮,所以才那么高兴。”红石的眼睛到处乱转,随口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胡扯!妙锦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她会因为一套小小的糖人突然换了张脸吗?”道衍丝毫不买账,他想要追根问底的嘴脸令红石咬牙切齿。
“我真的不知道,大师,你就饶了我吧。对了,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想攻打济南的策略?”红石抛出最大的诱饵,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开。
“红石,你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我们围攻济南也有三个月了,各种方法软的硬的都用过了,可是毫无进展。”
朱棣果然上了钩,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战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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