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摆了摆手,想再说细些,可又看了看眼前众人没一个是有心向学的,便又住了嘴。小孙嘉觉得自己站住了理,颇为高兴。
这时王珂却道:“说起成秀才来,你们走了以后,沈小姐登门来说想要见一见二姐,也没说个缘由就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
嗯?公孙剑一听愣了,放下碗筷,说道:“成耀祖倒是来府城应考了,这沈小姐难道是听说了什么事,还是成耀祖拿二姐做了挡箭牌了?”
王珂摇了摇头,公孙剑啪的一声摔下筷子,喝道:“哼,格老子的,敢败坏二姐的名声,我饶不了他。”
公孙四爷气呼呼的不吃了,王珂几人劝了又劝管他如何,以后不来往便是,见了面就打出去。公孙剑这才算消了气。
众人正说着话,后院里宋姨娘和罗氏带着罗婆子过来说要告辞。
公孙剑大惊,你罗氏走了老王头怎么办,扭头去看王珂,王大小姐也傻了眼,刚接回来时说是任由安排,自己这做闺女的还好一阵高兴,老爹可是有伴了,怎么转眼又要走?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宋姨娘,罗氏颇为不好意思,坐在一旁不说话,宋姨娘叹息一声道:“说实话,当初夫人和我考虑不周,回了卞州虽好,可是这名声不好要连累大家,纵然大家不介意,可人言可畏,时日一久终究会害了你们,唉。”
宋姨娘心有凄耶,拿出帕子来擦了擦眼泪,看向罗氏,罗氏微微点头。宋姨娘又道:“如今诸事已毕,我和夫人打算离开府城另寻他处,所以今日就此告辞了。”
说着话宋姨娘要拜,王珂连忙扶住了她,扭头冲着公孙剑直眨眼,公孙四爷咳嗽一声道:“宋姨娘,还有罗夫人你们受了这么多苦,眼看这苦尽甘来却要走,能走到哪里去,两个弱女子,流落在外又是这样的人物,恐怕招蜂引蝶狂浪不止啊。”
王珂等人一听气的绝倒,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罗氏臊红了脸,宋姨娘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可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蜗居舍下引人蜚腑?”
“公孙剑,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王珂不高兴了,自家老爹的苦楚可是看在眼里,怎么能让罗氏跑了。公孙同学左右一看,一拍脑袋叫道:“这样,罗夫人暂且先和我们回卞州,你留还是走,我们不管,等你见着老王你俩决定。”
罗婆子一听拍手叫好,对罗氏说道:“这样最好,合不合适咱们先看看再说。”
说起王道昌,罗氏忽然脸色一红,眼圈里盈出浅浅的泪水,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老孙头叹口气劝道:“按理说,我应该叫你声婶娘,可从道昌那里算,我得叫你声弟妹,弟妹啊,道昌至今孤身一人,世事机缘,为何不去再看一看呢,当年若是,唉,不说也罢。
罗氏听完,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罗婆子呵呵笑道:“准了准了,夫人答应了。”
公孙望呵呵一笑,又道:“你看,这样多好,给自己个机会,也给老王个机会。”说罢,又对宋姨娘道:“至于宋姨娘,老宅是不能回了,就和我们一起过吧。”
刚说到这,忽然想起公孙楚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宋姨娘要是跟着回去,知道闺女丟了还不得发疯。想到这里,公孙剑干笑两声道:“和我们在一起也能多照顾竹儿不是?”
说道公孙楚,宋姨娘忽然一顿,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眼里擒着泪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了,为了竹儿,我要走。”
公孙剑点点头,说道:“好,为了竹儿,你走吧。”
王珂等人正要劝,就听着门外有人叫门。
“公孙四爷在家么,公孙兄弟,哥哥来找你啦。”
众人一听这是谁,公孙剑翻着白眼想了半天,叫道:“开门。”
大门打开,就见天仙院的图富图老板,拿着一提槽子糕笑呵呵说道:“公孙四爷,有财大家一起发啊。”
天仙院的图老板登门,除了手中一提槽子糕,还带来了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玲珑玉。
“图老板大驾光临,快快请进。”
公孙剑见着图富心里就畅快,这是个会说话会做事的人。
而图富呢也不客气,拽着玲珑玉就进了花厅,一屁股坐下,把槽子糕放在了桌上,冲着公孙剑叫道:“四爷啊,兄弟呦,你可救救我吧,我这闺女要走,也只有你能说的动她了。”
“哈,老图,看你这话说得。”
公孙四爷倒吸口凉气,偷眼去看王珂,果然王大小姐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倒不是说公孙剑怎么着,而是对玲珑玉来气,好家伙这是贴上门来了。
“公孙四爷,你可看着办啊。”
王大小姐狠狠瞪了一眼公孙剑,扭身把罗氏扶起,说道:“夫人咱们回去。”罗氏点点头,孙嘉和王熙也跟着站了起来,几人出了花厅回了后院。
老孙头一看这架势干咳两声,说是老了精神不济,也走了。就剩下个方同渐威风凛凛站在公孙剑身后给他助威。
倒是宋姨娘没动,反倒和图富打了声招呼,老图一看嘿嘿笑道:“好好,跳出火坑就好,那个宋夫人有没有兴趣继续回天仙院坐馆啊?”
图富一说完,公孙剑就瞪了眼,好你个老不羞的跑这来臊兴人来了。
“老图,到底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图富叹息一声,指了指玲珑玉叹道:“你问她。”众人看向这小板凳,就见玲珑玉款款拜倒在地,未语先流泪,狠是磕了个响头这才说话。
“四爷,玲珑玉感念大恩,求四爷收留早晚服侍左右,以身还恩呐。”
“啊,别别,你可别害我。”
公孙剑眉头大皱,这玩儿要留下了,王珂非得杀了自己不可。
正左右为难之际,就听宋姨娘笑道:“玲珑妹子,公孙四爷已经有家室了,你留下来并不妥当。其实你的心思我知道,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依靠,可是你却不知,靠人不如靠己啊。”
“姐姐,你说的在理,可咱们女儿家如何能靠的自己,迟早还不是别人手里的玩物?”
玲珑玉抹着眼泪哽咽起来,宋姨娘叹口气,上前把他扶起来,笑道:“在天仙院时,便是你照顾与我,咱们情同姐妹,如今我要回乡,你若不嫌弃便和我来如何?”
“宋姐姐,你要回乡?”
“是。”
宋姨娘此时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半分也看不到之前的惆怅,反而意气奋发起来,对着堂上众人笑道:“我的家乡在复州,那里商贸发达,女人出来谋生做买卖的多得是,并不稀奇。如今我也有些身家,回去以后或置地或从商,总能生活下去。靠手中的银子谁也不用怕。”
说完转头问玲珑玉,道:“玲珑妹子你愿意来么?”
玲珑玉看了看公孙剑又瞧了瞧图富,沉吟片刻,一咬牙道:“我愿和姐姐同去,这些年我也攒下了些私房,到时候和姐姐合伙。”
“哈哈,好。”
宋姨娘大笑不止,拉起玲珑玉的手来,对她道:“我明儿就要离开,你可能赶得及?”
“来得及,我一早就准备好的都带在了身上,原本是,是想留在四爷身边的。”
玲珑玉说着话羞红脸,宋姨娘呵呵一笑,道:“如此更好,走咱们回我那屋去,明儿个一起走。”
两女眼看着说说笑笑回了后院,公孙四爷张着嘴指着二人的背影对图富说道:“我说老图,你领了他来就是为了这个?”
图富一拍大腿叫道:“怎么可能,她成了自由身要来投奔你,我是想将计就计让你回绝了她,她没地儿去自然就歇了心思,我哪儿知道会碰上宋夫人,不行,公孙老四,你得赔我人。”
公孙剑一听急了眼,指着那提槽子糕喝道:“我说老图,一份槽子糕你就要我赔你个人?”
“我不管,宋夫人是你的人,她把玲珑玉拐走了,你不赔谁赔?”
“我日,关我屁事。”
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扯的不可开交,公孙剑叫方同渐帮忙,方同渐装做没听见,喊住路过的孟当子俩人喂马去了。
纠扯了半天,公孙剑左右一看叫道:“没人了,说到底什么事?”
“就知道瞒不过你。”
图富捋了捋头发,嘿嘿一笑,把来意一说。原来孙不坚倒台,天仙院里还有一份孙家的份子,老图的意思是不想给孙归良交过去了,而是自己贪下,可自己做了又怕将来孙归良知道以后找麻烦,所以么就来找公孙剑。
公孙四爷的事迹如今在有心人的关注下可是广为流传,找他一定错不了。
“原来是这个。”
公孙四爷呵呵一笑道:“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唉,有钱大家一起挣,半成份子归你如何,你可不要小看这半成,一年也有个千儿八百的了。”
“这么多?”
公孙剑沉吟片刻,如今自己是官身,官面上有李巡抚、范知府照应,也不见得就怕的谁来。而地面上,朱宝玩完,黄老三接管了码头力帮,什么步瞎子潘小白之流更不怕他,何况咱还有军械加持。
嗯,这么一算每年一千两有些不衬身份啊。
正左思右想之时,外头门子又来报,说是云园朱公子派人来了。
朱公子?公孙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二皇子,奇怪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连忙叫人进来,一看是个侍卫一般的人物,长得精壮彪焊,倒是颇为有礼。
“请问那位是公孙四爷?”
图富连忙指了指公孙剑,那侍卫连忙上来行礼道:“王爷如今驻跸云园,得闻公孙四爷在此,特着小的请四爷一会,哦,还请方大哥一同前往。
公孙剑哦了一声,心里不想去,紧躲着还躲不过去了。旁边图富听的一哆嗦,王爷?不会是..。
“小哥,这说的是那家王老爷啊?”
老图脸色涨红,心跳的扑通扑通响,那侍卫看了看公孙剑见他无甚表示,笑道:“是永安郡王。”图富一听双眼一番,气血上头。
公孙剑叹口气,对那侍卫说道:“不去行不行?”
侍卫一愣,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公孙剑呵呵一笑道:“逗你玩的,来拿着,就说一会就到。”
接过赏银子,侍卫松了口气,施礼过后告辞离去。公孙剑扭身来到图富近前,拍了拍他的老脸,问道:“老图,刚刚你说多少份子来着?我耳朵不好,没听清。”
“啊,那可太好了,一成,每年两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