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胡说什么。”
公孙剑要拉,王珂蝴蝶般转了个圈躲过,香风撒了一院,黑胡子三人都看傻了。只见王大小姐爬在公孙剑背后,吐气如兰。
“你看不上人家,还不许人家走啊。”
说完,小嘴一撅又是委屈又是窃喜,黑胡子三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眼睛能喷出火来,口水都快止不住了。从未见过气质反差如此之大的女子,面容端庄却一脸娇羞,身形婀娜却霸道诱人,不行不行,要了老命了。
“呔。”
黑胡子跳将过来,大喝一声,把二人倒是震的不轻,可瞬间这家伙又换上了笑脸,“小妞,何必和他纠缠,大爷这里有的是钱,陪爷们玩玩,十八变武艺任你选,哈哈。”
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来,指着笑道:“看见没,这玩意叫金子,没见过吧,老金贵了,这么一块城里可以买好大一处宅子,怎么样?”
黑胡子好大的手笔,抬手就是十两金子飞了出去,王珂一把接住喜的咯咯直笑,看的黑胡子头晕眼花。公孙剑双眼一眯,好个孙黑手,真够意思啊,真他娘的下本钱。
公孙四爷狠狠瞪了王珂一眼,一把将她拉在了身侧,指着她道:“不怎么样,看见没,正经黄花大闺女,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吧,告诉你,我的。”
公孙剑霸气侧漏,偏偏王珂来了一句:“你又没替人家赎身,人家是谁的还说不准呢。”王珂这最后一句说的咬牙切齿,伸手在公孙剑后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公孙剑心头大叫,姑奶奶,你借题发挥也得看地方吧。黑胡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左右一看和两兄弟狞笑一声,手指头捏的嘎嘣响。
“小子,你混哪儿的,把姐儿放开,不然,哼哼。”
公孙剑一撩袍子抬脚踩在石桌上,喝道:“孙黑手给了你们多少钱,敢进来送死,嗯?”
“嘿,小子够没眼色啊,什么孙黑手,爷们是城南句家庄的句氏三虎,进牢吃饭那是家常便饭。今儿你放则便罢,不放,爷爷一声令下,哼哼,牢里打架死个人可是稀松平常的紧。”
“对对,大爷快救我,他不给钱,还要骗了人家去,人家可是头一次啊。”
好死不死,王珂在旁添油加醋,黑胡子听了魂飞天外,潮虫上脑。
王珂也吓了一跳,公孙剑狠狠回捏了她一把,“看你还敢胡说不。”王珂疼的诶呀一声,眼泪滴答不停的掉,脸上却又红又羞,不知是疼的还是喜的。
“诶呀,兄弟们教训他。”
黑胡子眼尖,一瞅就知道这小子占便宜,红着双眼蹬蹬瞪上前。这三个壮汉,人高马大,一脸横肉,这一番动作端的是气势非常。
“混账东西,看够了没有,都给老子滚出来。”
公孙剑拉着王珂急退几步,一声暴喝,就见牢门那里探出几个脑袋来,大头嘿嘿一笑,挥着顶门棍就跳了出来,七个青壮手里拿着手腕粗的棍子,嘻嘻哈哈把三人围在了当间。
黑胡子一看就傻了,急急停下脚步,伸手一拦身后俩人,叫道:“敢问朋友,何方”“何你老娘,给我打。”
“是。”
噼里啪啦,大头几个手上棍子不停雨点般打了下去,可怜黑胡子还没搞清状况就被打倒在地,哀求不断。
王珂哼了一声,扭头对公孙剑说道:“看见没,得罪我们女人的下场,兵不血刃,借刀杀人,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公孙剑一个激灵,果然是红颜祸水,舔着脸笑道:“不敢了,不敢了,好曼儿以后我保证不惹你生气。”
王珂甜甜一笑,手不老实又伸过去拧住了他腰间的肉,咬着呀,一边拧一边笑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敢学他们一般叫姐儿,小心我阉了你。”
“是,是,怎么可能,我良家纯男,胭脂俗粉焉能入的了眼,就是你,我不也是百般推脱之下才从了的。”
“哼,这还差不多。”
王珂呵呵一笑松了手,公孙剑疼的龇牙咧嘴。地上黑胡子几个差点没气死,叫道:“别打了,我上当了还打。”
“哼,再打一炷香的。”
公孙剑一挥袍子,准备送王珂出去。正在此时,大牢院门一开,从夹道对面的班房里冲出来几个差人,手拿戒尺,喝道:“造反了?”
转头看见公孙剑连忙又笑道:“四爷,您造您的。”说完冲进去一看,大头几个正练武的练武,研究石桌的研究石桌。
差人气道:“几位大爷,这里是大牢不是你们家院子,上头有关照也不能这般啊,收敛些吧。”
黑胡子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叫道:“李哥,李哥,我们不住这儿了,给我们换水牢。”
差人看的惊奇,转眼又明白了,这是被打怕了,当下点点头,锁链子一套把三人拉出门外。而这时外头又来了几个人,一个差人领着个五大三粗女子还有两个婆子走了进来。
“吻,四爷,您的姐儿到了。”
公孙剑咽了咽口水,说道:“你,你说什么?”就见那其中一个婆子笑呵呵的道:“外头的老爷们怕大爷在里面寂寞,特意嘱咐按着大爷的喜好挑的,呵呵,姑娘快进来给大爷道福。”
只见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走了进来,款款一福,面纱下粉末子刷刷掉,一声瓮腔响起,回荡空中久久不散。
“大爷好。
黑胡子一看差点吐了,叫了声怪不得,跑的比差人还快。王珂一看,终于忍不住叫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哇。”
王大小姐自尊心受到了雷霆打击,掩面大哭,飞奔而走。公孙剑愣了快步要追,差人一看,连忙拦住叫道:“四爷留步,四爷留步。”
眶当,大牢院门紧紧关上了。
公孙剑缓缓回过身来,使劲咽了咽口水,低头往上看,顿时一个雷劈跌倒在地。“姑娘,好粗狂啊,呵,呵。”
却见那姑娘一扯面纱,露出一张粉白的脸来,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连到了耳根,抬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大爷,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废话不多说,来吧。”
卞州县衙好久没有热闹可看了,今日却不同,要公审城西公孙小四抄家灭门一案。
城中百姓听说,无不大惊,前些日子还受到县尊大老爷表彰来着,这才几天功夫,就成阶下囚了,唉,天道不公啊。
衙门口影壁墙上贴着告示,公布了公孙剑六大罪状,从杀人越货到强上八十岁老妪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告示的百姓无不赞叹,果真是天上星辰下凡,待得年头久了,连老妪也不放过。
看告示的差人高声叫道:“还有何人检举揭发可从速到衙门登记,过时不候啊。”
“官爷,这检举有何好处?”
“没看见么?”
差人敲了敲影壁墙,叫道:“检举有功,一经查实赏糙米二斤,诬告有罪,赏板子两个。”
“哇,二斤糙米啊。”
人群沸腾,纷纷冲进衙门里,这个检举母猪让他宰了,那个检举肚兜让他偷了,等等等等。
后衙内汪延年一身官袍精神大震,冲着刘县令笑道:“听听,人群激愤,这公孙小四就算做了些好事,可也掩盖不住歹人本质,看看,多少人揭发他的罪状,哼哼。”
汪延年越听越高兴,重办严惩这不法之徒,才能震慑地面,恢复太平。刘县令似笑非笑直点头,忽然听着外头有人喊,“我要检举他放洪水出来害人。”
“大人,这,这非人力可及吧?”
刘通憋着笑问汪延年,哪知汪大人哼道:“有何不可,人间不平天怒人怨,降下天罚也未可知。”
“哦,大人英明。”
辰时正,衙役们高呼威武,竹板子敲得当当响,汪大人升堂,刘知县坐了副审。
一众百姓堵在大堂外看热闹,其中老王皱着眉头相顾无言,古灵儿眼泪簇簇,王珂在旁小声劝解,言道,那个坏东西早有打算,必是不怕的。古灵儿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把罪证呈上来。”
汪大人一拍惊堂木,师爷赶紧将整理好的罪状呈了上去,汪大人一看,不由得叫道:“一百八十条,可有遗漏?”
“没有,大人,全部都记录在案了。”
汪延年点点头,将状纸递给了刘县令,然后狠狠一拍惊堂木,喝道:“带嫌犯。”
“纖犯..。”
衙役们齐声高喝,不一会,公孙剑一路小跑冲到了堂上,冲着堂外连连挥手,“你们好。”
堂外百姓轰然叫好,王珂一看却哇的一声哭了,古灵儿抹了把眼泪劝道:“妹妹别哭,你不是说不怕么怎么自己倒哭上了。”
“你看那死东西,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昨儿晚上一定干好事了,哇。”
王珂哭的稀里哗啦,伤心极了。
“嘟,堂下何人,见了本官竟敢不跪。来呀。”
汪延年大喝一声,就见公孙剑一扭身子,叫道:“大老爷啊,我认罪,我都认,师爷可都写全了啊,尤其是那条八十岁老妪那条,哦,还有还有,是我发动大水冲了卉州的,一定的记全了,这么大的罪孽不记下,可惜了。”
堂外百姓轰然大笑,师爷抬着笔豆大的墨点子滴在了纸上,扭头去看汪延年,汪大人脸黑的如锅底一般,狠拍惊堂木喝道:“休的胡言,来呀,带原告。”
不多时,封老鼠的婆娘被带上堂来,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那八十岁的老妪说的就是她吧。封婆子一听急的大叫:“老爷冤枉啊,冤枉,奴家还不到八十,才,才,四十过三。”
汪延年差点气炸了肺片子,喝道:“你是原告,你喊的什么冤,莫要听堂外胡言,把事情道来。”
“啊,哦。”
封婆子连忙擦擦眼泪,将公孙剑如何冲进家中劫持人质开门放盗,如何打伤封老鼠劫掠家财说了一遍,这过程却是添油加醋异彩纷呈。百姓们听的如痴如醉,师爷下笔如飞游龙凤舞,一边擦汗一边记录,后头小吏接连递上新笔。
汪延年见公孙剑毫无表示,还打了个哈欠,冷哼一声喝道:“带人证。”
封家的下人奴仆又带上来好几个,一上堂就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述说公孙剑种种不当人子之事,什么烧女人头发,踹男人龟蛋等等之类的。
汪延年砸了砸嘴,挥手道:“行啦行啦,别说啦,带物证。”
紧接着又上来好几家本地富户,都是城西那一带的,当初公孙剑可没少从他们那里强买强卖。这些人一上来就把当初买粮时折价的首饰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