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一听,笑道:“这个好,咱家人口简单,下人们倒是每天事不多,过去帮忙正好,省的一天天闲的没事找事。”
古灵儿却有些不好意思,姐弟两个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还要再让人家出人手,实在说不过去。
“王叔,这不合适,我们姐弟四个讨饶在家,已经厚着脸皮了,再让下人们去帮忙实在没脸见人了。”
王道昌一瞪眼:“灵丫头难道你觉得咱们不是一家人,说的什么话这是,咱们还需要分个里外么?”
王珂眼珠一转知道古灵儿的心思,呵呵笑道:“爹,别急,我知道二姐是不落忍,要不这样,咱家出人,二姐出钱,一人一天一个大子,怎么样?”
王珂说完,古灵儿急忙摆手,这怎么能行,一个大子,那不是糊弄人么,说什么也不同意。
公孙剑叹道:“姐,算了,一个大子就一个大子,饭馆开张还要不少人手呢,也得老王出人才行,到时候七成归老王,三成算咱们的。”
说完一指王道昌,道:“老王,别跟我争,否则咱们割袍断义。”
王道昌连忙点头,笑道:“你小子说的啊,可别说我老人家占你便宜。”
公孙剑还未答话,就听王珂叫道:“爹,你咋这样。”
老王嘿嘿一笑,道:“这不是给你攒嫁妆么。”
一句话众人哈哈大笑,王珂羞红了脸,偷眼看了眼公孙剑,咬着嘴唇哼道:“我才不要呢。”
嘴硬,继续嘴硬。
第二天一早,公孙剑古灵儿,带着方同渐和王熙,四人一身粗布麻衣,来到了菜地边头,身后是大头,环儿和翠儿,再后是二十个王家下人,都是种过地,侍弄过菜的熟手。
公孙剑高举双手,大叫一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冲啊。”
一群人连跑带笑,冲进了菜地,把地里干活的人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哪儿来的流民来抢菜的。等看清是主家带的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公孙剑提了提腰带,指着地里一隆隆的菜说道:“看见没,今儿先摘菜,一个时辰之后谁摘的最多,有赏,注意要摘嫩的,老的不算。”
“好。”
方同渐大叫一声,脚尖一点,窜了进去。身后一帮人争先恐后也跟着冲了进去。远处老杜头见了,大吃一惊,顾不上喂猪,连忙跑了来,叫道:“少爷,少爷,你们会摘菜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公孙剑哈哈一笑,撅着屁股大干特干,老杜头看的心惊肉跳,“少爷,慢点慢点,把秧子扯坏了就不结了。”
“啊,放心放心,扯不坏,扯坏了我给你喂三天猪。”
“哦,那少爷小心啊。”
“去吧去吧。”
公孙剑头也不抬,哄呲哄呲像个推土机似的的拱了过去。
三百亩地,就算抛去猪圈鸡舍和窝棚,那也有将近二百八十亩,哪里是好干的,公孙剑、古灵儿和方同渐干了一会就头晕眼花起来,浑身酸疼,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日,这么费劲啊。”
公孙剑看了看远处的地头,左右再一看,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旁边方同渐叫道:“可不是,原来比练武还难熬啊。”
古灵儿和王熙却没停,她俩虽然也是从小做惯了活计的,可这地里的活可不比家里的,硬是磨人的很。两人抬头看了眼,见大头翠儿他们已经超出老大一截了,又低下头,猫着腰咬着牙坚持摘下去。
公孙剑头晕目眩,太阳出山晒得人发虚,一对重重眼看什么都有重影,不禁哀叹一声,果然地里刨食的最苦啊,要是来碗刨冰就好了。
正咂么嘴的时候,忽然见远处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后头还跟着好些人,揉揉眼这才看清,原来是王珂和小不点王依来了,后头还跟着几个婆子一个个抱着个大水罐。
“来呀,给师傅们送水。”
“是。”
王珂一挥手,婆子们答应一声,沿着地隆走了进去。而她自己则抱着个小水罐先是给古灵儿和王熙送了过去,然后笑嘻嘻来到了公孙剑身边,笑道:“四哥喝水。”
王珂今天穿了身粗布的直褂,头发盘在脑后,上头用块帕子包了,脸上一片素净,首饰半点也无。这装束正是农家的打扮,可这衣裳好像又裁剪过,十分的衬身段,把她的婀娜体现的淋漓尽致。
公孙剑看的呆了一呆,忽然间想起前世那副每个澡堂子都有的画来,一个妖娆美女抱着水罐来给你添水的画面。
“啊,哦,你也喝,你也喝。”
公孙同学头一回觉得小心肝有些不受控制,就是以前见了春兰都未曾有过如此大的反应。连忙接过水来,别过头去,一口喝干。
王珂浅笑缓缓,一双美目盯着他喝完了,才笑道:“慢些,我这还有呢。”
方同渐在旁看的眼热,叫道:“我也渴啊。”忽然脚面一疼,低头一看,就见小王依正从背上放下个小篓子来,从里面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水壶。
“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也看不见,快喝吧,喝了好干活,偷懒不是好孩子。”
王依说完,踮起脚尖把水壶举给方同渐,方同学哈哈一笑,接过一口就干了,把王依抱起,架在脖子上,叫道:“咱们打滚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
小王依高兴的直拍手,方同渐使出真功夫,脚尖点地,蹭蹭蹭窜了出去,阳光下,留下了一串串的银铃。
王珂看着高兴,偷眼去瞧公孙剑,一袭红润爬上了俏脸。
不远处古灵儿抬起头来,两边一看,呵呵笑了起来,又拿胳膊肘怼了怼王熙,王熙看着飞出去的方同渐和他头上的小不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清澈的眼神中全是菜摘了一个时辰,大头他爹高来福拉着车过来收菜,众人这才歇了,新鲜的和老一些的分开放,两者价钱不同,若是有卖不完的就拉回来晾菜干,到了冬天也是笔收入。
盘算了一通,谁也没弄清到底谁摘的最多。高来福套好车,他赶车杜二子陪着,又带了两个半大小子,往县城而去。
老杜头过来问公孙剑这些王家人是怎么回事,王珂却道:“这些是来上工的,杜叔你看着分派吧,要是有不听话的,直接给我撵回去,我来收拾他。”
一众小廝见自家小姐发了话,都缩了脖子,刚泛起的小心思又都熄了。老杜头一听大喜,正愁人手呢,可解了燃眉之急了。挨着问了个人的情况,老杜头一盘算,哗啦啦分派了起来。
公孙剑一看,老杜头可以啊,又懂养牲口,又懂管人,不如就让他做个管家吧。
把想法和老杜头一说,老头哈哈大笑,做管家还真难不倒他,年轻时可是在城里铺子上给掌柜的打过下手,分派,议定,算账看货等等都在行。
公孙剑和古灵儿听了极为高兴,难得有本事又醇厚,这样的人哪里找去,当下古灵儿给老杜头涨了工钱,一月五两银子。
剩下那几家见了,眼热的不行。老杜头又说了,你们别眼热,好好干,以后少爷的生意会越来越多,有的是你们出头的机会。大家一听,都存了心思。
早上的摘菜算是结束了,马上就是打水浇地,等能入脚了,还得赶着鸡鸭进来吃虫,一路吃一路拉,算是施肥。还有掐枝松土等等活计,都是要经验的,一般人还真干不好。
公孙剑几个到这算是解放了,正好前头铺子粉刷完了,古灵儿过去结算了工钱,又开始整落铺子,一直忙道天黑才完。
回了王家,公孙剑捶着老腿,看古灵儿和王珂算账,方同渐坐在外间和王熙说悄悄话,小不点蹦蹦跳跳的背着小篓子,缠着他要再飞几次。
“姐,今儿这菜卖了多少?”
古灵儿看了看账本,叹口气道:“一两二钱,还剩了不少,大头他爹说了,城里原来的不少老主顾都嫌弃咱们的不新鲜,压价压的厉害。”
“娘的,这还不新鲜,都嫩的能掐出水儿了。”
公孙剑骂了一句,王珂抬头笑道:“四哥,如今正是菜多的时候,不说城外,光城里小户人家有空地的都要种一些,吃不了的都拿来卖,酒楼饭馆大户人家可选的多了,压压价也正常。”
公孙剑撇撇嘴,辛辛苦苦一个时辰,才卖这么点,啥时候才能发家致富啊。叹息一声,又问铺子的花销,王珂哗啦一通算盘,道:“已经投进去一百多两了,四哥,后天怎么也得开张,多拖一天就少挣,少挣多少来着?”
古灵儿接话道:“刨冰摊子一天怎么也有两三钱银子的利润,饭馆么还不知道想来应该不会低于二两银子,至于酱肉铺子么”古灵儿停住了话头,胡李氏一走,把原来作坊里的好手拉走了好几个,原来都是各管一摊的如今还得再摸索火候。
王珂点点头叹道:“这个胡大两口子,逮住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番,不然别人有样学样,还不得散了摊子。”
公孙剑点头称是,二女又算了片刻,连带上胭脂铺子,估计怎么着一天也有个四五两的纯挣,那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两,一年就是一千八百两的利润,分吧分吧,自家能落个一千多两。
公孙剑立马又精神抖擞起来,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奋斗去。
出了屋,叫来杜二子从鸡舍里抓一只大公鸡来,亲自上手,拔毛放血,拿泥糊了,放进炉火中去烤,不多时便烧的黑不溜秋,一块土嘎达出来。
公孙剑拿着进了屋,往桌上一放,古灵儿奇怪这是干啥,王珂忽然叫道:“是不是什么好吃的。”
“嘿嘿,你们有口福了。”
公孙同学抽出自己的顶门棍,一棍敲碎,一股不那么诱人的味传了出来,扒拉开一看,熟了呀。
他是摸不着头脑了,小不点跳进来一看,哈哈大笑道:“四哥笨蛋,石头鸡不是这么做的,而且你还没掏肠子,哈哈,全是屎。”
一句话说的众人恶心万分,王珂一瞪眼,喝道:“姑娘家家的,说的什么话,不怕人笑话?”
小不点不高兴了,叫道:“你还不是屎盆子屎盆子的说。”
王珂一听,好你个小东西,学会犟嘴了,抬手要打。公孙剑连忙拦住,叫道:你知道这东西?”
“是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公孙四爷怒了,扭头对王珂道:“妹子,小孩子不打,上房揭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