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通互动,来见证的一干人等都傻了,难道自己眼花,这俩好的和什么似的,怎么要分家?扭头一看公孙守道,明白了,人家正主可是在那儿坐着呢。
快晌午十分,孙不思和孙不愿来了,一见面,一个给公孙守正道喜,一个给公孙剑叹息。
公孙守正连忙请孙不愿进去,这孙黑手看了眼公孙剑,嘿嘿笑道:“小子可以啊,像你这般识时务的实在是少见。”
公孙剑呵呵一笑道:“岂敢岂敢,哪里比的上孙大善人,乐善好施,人皆称颂,小子还要和大善人多学习才是。”
孙不愿自家知自家事,说大善人可不就是骂自己么,冷哼一声,进了铺子。后头孙不思哼道:“小四,你可别和他来往,老孙家的名声都被他败坏了。”
公孙剑一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忽然想起来,这不是公孙守道常说自己和公孙老三的话么。
“嘿嘿,晓得晓得,老孙前两天给你添麻烦了,你可别介意。”
孙不思摆摆手道:“也不是啥事,就是以后别让人去家里看诊,我老人家好清静,而且家里就一个小孙女在,以后有事让她上铺子去,不然街坊邻居以为我老树开花呢。”
公孙剑听了哈哈大笑,这老头有意思,说是年轻时候颇有股酸气,可自己和他交往了一番偏觉得甚是可爱,说话也有趣,想法也开通,比一般老头强不知道多少。怨不得和老王能处的来呢,两人都一个德行。
将孙不思让进去,来的人也就差不多了。公孙守正和公孙剑回了屋里,分家大会正式开始。
“诸位。”
公孙守正咳嗽一声,首先说话:“今日是我老公孙家分家的日子,这分的是谁呢,就是三房和四房的公孙剑,还有古灵儿姐弟俩,以后两家各过各的,同姓两宗,互不统属,有别亲眷,事分两头。”
公孙守正喊完,公孙剑哈哈一笑,站起来抱拳道:“诸位,诸位,我二大爷说的对,以后啊老公孙家的事就找对过,小公孙家的事再找这边,可别弄错了啊,哈哈哈。”
一干人等瞧的都稀罕,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谐的分家,哪回不是鼻青脸肿的,老公孙家绝啊,出的都是人才。
还有这个公孙什么春的,更不得了,一对重重眼,果然是个糊涂蛋。这卞州城那个不知道老公孙家要发达,抱上了永安郡王的大腿,现在分家不是犯傻么。
人才,绝对是人才。
两方人互致贺词,然后就是主证人来划分家产,也没啥分的早就说好了的。
孙不愿站了起来,笑道:“本次分家,因着之前单户另过时就有说法,以前旧账一盖不管,姐弟俩净身出户。啊,这个王里正知道。”
王道昌点点头道:“不错。”
孙不愿又道:“故而,家产不分,全归老宅,娘舅可有异议?哦,没有娘舅,那就这样了。”
众人一听,纷纷摇头,这简直就是顶破天的人才啊,别说抱大腿了,连家产都不要,还能说什么呢?傻的都冒泡了。
紧接着孙不思又站了起来,笑道:“旧的家产自然归于老宅,但这分户另过之后置办的产业,还是姐弟俩的,就是这片铺子还有后头的宅基地,还有后头那三百亩的菜地,都是姐弟俩的,老宅没异议吧。”
公孙守道和公孙守正也点点头道不错。
众人一听,什么?分户另过后又置办了产业,呦,这小子不一般啊。有的人便对公孙剑姐弟另眼相看了起来,看来还不算太傻,知道先藏些产业。
孙不思又道:“既然没有异议,那从今日以后,姐弟俩所有资产不论多少都和老宅没关系,老宅没意见吧?”
“没有。”
公孙守道摆摆手。
这两边都清利的很,程序都一带而过,王道昌写了分家文书,主证人先签了名,众乡绅排着队上前跟着签名,不会写字的就画个押。
一份分家文书画了老长,杜二子光纸就接了两回,这下全卞州都知道两家再无关系了。
分完家,老宅那边的亲朋都去了对过吃饭,这边的人,就在铺子里吃,灶台什么的都没有,只摆了好几张大桌子,从王家下人们排着队往过送菜送酒。
孙不思笑道:“老王,这儿是不是要马上开张啊?”
王道昌笑道:“当然,也就三五天的事,等家伙事都备好,就开张,诸位可得来捧场啊。”
“好好,没问题。”
公孙剑和古灵儿跟着王道昌挨桌敬酒,众人纷纷感叹,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分家和办喜宴似的。再看姐弟俩那脸上的笑容,众人更觉得说这俩傻气也许不对,说不定人家就不待见那样的呢。
话虽这么说,可众人还是有些眼气,这要换成自家该多好,还分什么家啊,亏了,亏大了。
一顿饭吃到后晌天快擦黑了才散,公孙剑喝的酩酊大醉,抬回老宅还在闹着要喝酒,众人劝不住,还是方同渐有办法。
“师兄,把你那神功展露一下,我等也开开眼。”
“哈哈,你个机灵鬼想偷师,没门,不过看在小妹的份上,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太极。”
说着话,跳到了院中,围着水缸转了两圈,大喝一声:“看好了。”
两只手沿着水缸哗哗哗来回一搅,猛地一拍。
哇,吐了。
老公孙家闹分家,县里传的沸沸扬扬,公孙剑的大名传的人尽皆知。
都说这小子长得就奇怪,果然办起事来不靠谱,旁人想都想不到的机遇,人家随随便便就扔了,还他娘的高兴的像是娶了媳妇一般,哪儿说理去。
后来公孙四爷的一些往事流传出来,得,这下好了,四祸害变成了四傻子。等四爷大战力帮的话本出来,大家才明白,敢情人家就是个愣头青啊,这下不奇怪了。
不过总有些有心人细琢磨了一番,觉得公孙小四不一般,能这般舍弃日后的富贵,可见是个有大志的。这些人里就有孙大善人孙黑手。
“大志?哼,他那算大志,那老子算什么。不过是一个糊涂蛋罢了,看看相处的那些人,王道昌、孙不思,能起了三才怪,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土财主的念想罢了。”
孙黑手不屑一顾,就当笑话一般看待此事,想了想招来府中一管事,去给公孙剑传话。
如今老公孙家分了家,他也就无啥顾忌的了,就宅子那片地,从二百两涨到三百两,你卖不卖吧,老爷我可是心善之人才这么做,要是放到早几年,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孙管事做惯了此等事,心领神会,当下领了命快马加鞭往新铺子而来。
而公孙剑此时正和王道昌在广善寺上香,一老一少求人家寺里的和尚给相看一处风水宝地,不料让和尚给赶了出来,没听说和尚还有干这事的,来捣乱是不是。
二人没精打采的下了山,公孙剑埋汰老王,当了这么些年里正,连个道家高人都不认得,老王急了,自家读圣贤书,不信这个,自然不认识。
他是不信,可公孙剑却不敢不信,回魂转世都有,那别的就能没有了?
俩人回了家,正巧赵捕头来家说最近的时事,上回北边的几个县大雨,咱们这边没事,就是阴天多些,不过这些天不同了,西边几县传来消息说连下了好几天的雨,虽不大但却不绝。
赵捕头提醒王道昌早作准备,怕是不保险,老王也觉得不对,这些日子老大的太阳,又憋气又燥热,怕不是憋的一场狠的,当下就让人去庄子上查看。
庄稼没成那没办法,只得多挖沟渠,希望能多排水,免得地里全淸了。
公孙剑逮着机会问做法的道士,别说,赵捕头还真认识一个,说是城北酸枣洼那里半山上有个清虚观,里面有个独道士,名声很大,脾气很怪,给人看风水不要钱,只要吃食,说是挣钱就污了修行了。
公孙剑一听这个好,一看就是正经修道的,于是便委托赵捕头去请。
左右无事,公孙剑便到工地上监工,工钱涨了一倍,让这些人加班加点的干,可别盖了一半大雨倾盆把基础再泡坏了。众人大喜,连连答应。
正巡视着呢,孙管事到了,和公孙望亭要人时的德行差不多,一来就吆五喝六的,说是公孙小四你逮了大便宜了,三百两,能买四五处这么大的地方了。痛痛快快的便罢,否则有你好看。
公孙剑哪里会搭理他这茬,话也不答,一挥手,干活的流民齐刷刷拿着家伙事冲了上去。把个孙管事吓得屁滚尿流。
“公孙小四,你等着,你等着。”
孙管事跨马跑路,还不忘撂些场面话,公孙剑狠狠的呸了一声,叫道:“爷爷就在这等着,你不来是孙子。”
“我他娘的本来就姓孙。”
孙管事哈哈大笑,一路跑回了孙家,把事添油加醋一说,孙不愿大怒:“好你个公孙小四,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收拾你一顿,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大善人。”
当下叫了人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了一通,孙不愿冷笑一声,我憋死你。
公孙剑这边赶走了孙管事,并不当回事,他能怎地,明的来谁怕他,来阴的我怕谁。坐在树下看人烤铺子,等烤上两天,就能粉刷,各项家伙事往进一搬就齐活,择日子就能开张挣钱。
闲看了一天,等晚上日头快落山时,王珂从府城回来了。
还未进门,小不点王依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嚷嚷道:“方师傅,方师傅,我姐给你找了好姻缘。”出门来迎的众人一听傻了眼,王珂下了车一看,奇怪怎么都是这么个表情。
王道昌苦笑一声,把王熙拉过来介绍了一番,最后说都认了闺女了,等那个什么郡王来了就给两人办喜事。
原来依着公孙剑的意思,挑个好日子办了就成,不过方同渐不大乐意,自己辞了王府差事,总要等三公子来了,亲自请罪以后再办,不然太不把三公子放在眼里了。而王熙则不无不可,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众人拧不过方同渐只得依了他。
王珂一听,一拍脑门,两差了,这可如何给人家女方交代。
老王招呼整治席面,一家人团团围坐吃团圆饭,席上,王珂把府城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她到府城的当天,就和自己的闺蜜们聚在了一起,什么沈家小姐,孙家小姐,万家小姐等等,痛痛快快玩了一天,当间便将方同渐的事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