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格局就像是个小小的服务区,公孙剑看了极为满意,胡李氏又过来献宝,这些日子可是钻研了不少方子,铺子一开保准买卖兴隆。
公孙剑哈哈大笑,许了她只要生意好,年底分红加一成,喜得胡李氏连连磕头。转头公孙剑又问胡大这些天买卖怎么样?
胡李氏干咳了两声,说是近日各地出的菜更多了,不如前几日好卖,价钱压的低了些,不过因着菜地出产增加,多跑些地方,也能维持前些日子的收获。
公孙剑叹息一声,一天一两多银子,比普通人家强的多,可自家人也不少,月例一发就不剩什么了,若是算上工钱还得贴钱。
“唉,算了,贴些就贴些吧,把人心拢好了,铺子才是挣钱的大头。”
公孙剑喝茶闲坐,不多时便迷瞪了过去,睡梦中,好一场大水来袭,整个卞州一片汪洋,只有自家菜地得以幸免,每日里城里城外无数人划着船前来买菜,生意极为火爆,姐弟两个数钱数的手软脚软。
“嘿嘿嘿嘿嘿。”
公孙四爷越梦越美,咯咯笑出声来,忽然一阵香风袭过,打了个喷嚏醒了,可惜原来是个梦,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两个人。
“大姐,你怎么来了?”
面前之人却是公孙雯和她的丫鬟绿藕,只见公孙雯一身淡妆,头钗皆无,一脸憔悴的模样和往日截然不同。
“没事,我就随便转转,你睡你的。”
这都到跟前了还睡什么,公孙剑连忙起身给她让座,又让杜二子拿茶杯来。公孙雯推脱不过只得坐了,却又让绿藕回老宅拿些瓜片来,说是一起冲有味。
绿藕答应一声去了,公孙雯有些心神不宁的左看右看,干笑一声道:“这铺子快起来了,啊。”
“嗯,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公孙剑皱皱眉,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像是闲逛。
其实对公孙雯,公孙剑倒没有什么恶感,当然出手大方是一方面,另一面么虽然做得事不合妇道,可那也是走的你情我愿的路线,没有祸害旁人,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却是没有太大的反感。
加上曹子明又是那个德行,就更没得说了,甚至心里还不自觉的有些维护,人家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公孙雯见他问起,脸色很不自然,还未说话就先红了一片。
“那个,四弟,怎么不见方师傅,上回的事我听说了,可惜虽有心相助却力不足,这事上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就是,就是,没关系反倒让人奇怪,你,你明白么?”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公孙剑叹口气,明白。
“大姐,咱们是亲姐弟,有什么话你直说,兄弟说话做事你应该知道,绝对信得过的,再说兄弟也不是那迂腐之人。”
公孙雯听了迂腐二字,脸红的更甚了,正好杜二子拿来茶具,也不等什么瓜片了,自己倒了一杯就喝,借此掩饰。
杜二子也极有眼色,连忙告退,公孙剑摆摆手让他走了,低声道:“大姐,左右没人,你说吧,你的苦处兄弟多少也能猜的出来,要说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你放心兄弟绝对保密。”
公孙雯放下茶杯,深深吸了口气,道:“四弟,我,我,之前的那事你应该都知道。”
公孙剑点点头,公孙雯继续说道:“上回的事没弄成,大姐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所以”公孙雯说到半截,直盯盯的看着公孙剑,把个公孙同学惊的噗隆通翻倒在地,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大姐,你,你,这不合适吧。”
公孙雯脸红如血,咬牙道:“是,我知道不合适,可没有别的合适的了,四弟,你就看在大姐后半生生不如死的份上,帮姐姐一把吧。”
“不是不是,大姐,这个不能帮啊,咱俩可是姐弟,而且我这两重重眼,也不合适啊。”
公孙剑万万没想到,公孙雯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却见公孙雯一捂脸,小声咬牙道:“四弟,是,是方师傅。”
“啊,哦,是他啊,哈哈,吓死我了。”
公孙剑一听是说的方同渐,浑身一垮,这才松了口气,就说么,再怎么挑也不会挑自己这样的,等娃娃生下来不是不打自招么。
把跳出来的心眼子又摁了回去,翻身坐起,灌了两口茶,小声问道:“那个,那个,姓卞的不行?”
公孙雯轻轻点头,公孙剑咬着后槽牙,想了想叹道:“大姐,这个,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师弟他认死理,没得事没办成,反倒坏菜了可就不好了。”
“四弟,我这还有一千多两,都给他如何?若不够,我,我这还有几件首饰。”
公孙雯也算豁出去了,一听这话,也顾不上脸不脸的了,张口就是一千两要重金求子,公孙剑一看十分为难。
“这个,不是钱的事,他那人真不合适,这么说吧,他可是个痴情的,要是真答应了这事,这辈子可就认住你了,到时候要是来个千里寻妻你怎么办?”
公孙雯闻言,呆了一呆,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好半天忽然帕子一捂嘴,低声抽泣起来。
“大姐,别哭,可有人看着呢。”
公孙剑大急,左右一看,果然有人看向了这边,正手足无措之时,忽然见绿藕出了老宅的大门,连忙提醒公孙雯。
公孙雯这才打住,帕子擦了脸,红着眼圈叹道:“也罢,这是大姐命里如此,老天爷不许,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完站起身来,又道:“四弟,还望你”不等他说完,公孙剑连忙笑道:“我刚才问姐姐要钱花,惹大姐生气了,该打该打。”
公孙雯听了微微点头,扭身往官道走去,绿藕过来时,公孙雯让她把东西给公孙剑放下,然后再跑一趟回去叫车来,说要去广善寺上香。
绿藕答应一声,跑来给公孙剑放下一个绸丝小包,说道:“四少爷,这是瓜片您收好。”
“好好,你去吧。”
公孙剑打开一看,没见过,放了点到茶碗里一冲,抿了口,这什么味啊。抬头一看,公孙雯已走的远了,招手把杜二子叫了过来。
“二子,你街面熟,这些什么瓜片能卖多少钱?”
杜二子仔细一瞧,惊道:“少爷,这可是上等龙湖瓜片啊,配上当季的雨前可是茶中极品,可惜可惜,现在过了时节了,不过,要是发卖的话,怎么也能卖个二三十两。”
“这么多?好,你跑一趟,卖了钱自己留五两。”
“诶,是。”
杜二子大喜,把瓜片一包,立即上路。而对面,绿藕也叫了车马出来,公孙雯登车往翠峰山而去。公孙剑瞧着那飞奔而去的马车,摇头叹息不已。
都是富贵人家害的啊,要搁现代,这算个什么事收养一个不就得了,折腾出这么多事来,迟早是个祸,唉。
替公孙雯不值了一番,公孙四爷又想到了自家身上,穿越而来会不会有影响,想了半天,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连个媳妇都没有,就考虑这事,吃饱了撑的。
转眼快到晚间,工地上力帮头目过来汇报,赶明儿就差不离了,后日就能交工,公孙剑大喜,赏了头目两碗茶。
正准备回去告诉古灵儿让她也高兴高兴,却见老宅那边又来了人,却是秀巧来了,后头还跟着个婆子,看她那装扮,头上裹了一条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没脸见人一般。
公孙剑扭屁股就走,那婆子叫道:“四爷慢走,四爷慢走。”
“不用你送。”
公孙剑吼了一句,脚下不停,一路小跑回了王家。
等见着老王和古灵儿,把铺子的事一说,两人很高兴,早一天盖好就早一天挣钱。院中方同渐还在磨着水缸,见公孙剑心情不错,嬉笑道:“师兄,恭喜啊。”
“闭嘴,磨不够三天不准停。”
方同渐一听,苦了脸,又哼哧哼哧磨了起来,旁边月儿,现在叫王熙时不时伸手给他擦汗,方同渐直叫没事,还不累。
王熙也不说话,只是对着他笑,方同学见了磨得更起劲了。
“嘿,傻子配哑巴,绝了。”
公孙剑揶揄一句,和老王古灵儿进了前厅,盘算了一番日程,等铺子盖好,就架上火烤,早点把潮气烤干简单粉刷粉刷就开张,毕竟是个路边店,用不着搞得复杂了,只要干净就好。
说完铺子又商量菜地,如今地里菜长的正好,先卖一阵子,等市面上量大没价了,就全晒了菜干,到时候再建几个下人住的宅子,等秋下划出地方来建大棚,先试验一季,要是效果好,明年再多弄几个。
老王对大棚可是极上心,无他,冬天有口福尔,公孙剑把大概的模样一说,老王心里盘算了一遍,起码得五六十两银子起步,当下一拍大腿他也要出资,一建两个,收益共享,风险共担。
公孙剑不由得佩服万分,老王面厚心黑,不声不响就得利,别人还得念得他的好,厉害。
王道昌哈哈一笑,说这就叫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几人商量完,便叫传菜上饭,方同渐想偷懒,让公孙剑给瞪回去了,王熙甜甜一笑,开口说不怕,自己给他留一份,美的方同学上了天。
几人正吃的呢,门外小廝来报,老宅秀夫人来了。
啥,哪个秀夫人?
“好家伙,追的这儿来了,是秀巧,别让她进来。”
公孙剑大叫一声,带着小廝起身去关门,却见门外一阵哄乱,那个婆子好生凶猛,仗着是个女人小廝们不敢太过,直接就冲了进来。
后头跟着秀巧,一进来就喊:“四爷,怎么见我就跑?”说着话就瞅见了水缸一旁的王熙。
“你你你,你跑这来了。”
秀巧指着王熙大叫,小丫头先是一愣,继而听出了秀巧的声音,立时就瞪红了眼,方同渐一看不对,连忙将她给拉在了身后。
“什么你呀我呀,你认得她?她可是王家闺女。”
公孙剑冷哼一声,如今对秀巧公孙四爷可是极度厌恶,当初捞她回来,还觉得甚是可怜,可后来攀上老太监,又因为枝儿的死,便倒尽了胃口,不能说,辣眼睛。
秀巧一看公孙剑变脸,张着嘴啊了两声,忽而笑道:“是是是,天黑我看差了,四爷莫怪。”
“你干什么来了?”
公孙剑没好气的问道,秀巧忽然带了哭腔,把头巾一摘,露出了真容。众人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那俏丽的脸庞上生生划了三条血道子。
“四爷,奴家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