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曹子明做妾就自在了?”
公孙剑一脸的不高兴,古灵儿笑道:“所以啊,既然不自在何不选个能对自己好的,家世富贵的,不说自己能过得好些,就是四弟你,将来有我照应,也能娶个好媳妇,爹娘在天上看见咱们过得好,也会放心的。”
公孙剑一拍脑袋,叫道:“姐啊,你说反了。”
“嗯?怎么反了?”
公孙剑正了正嗓子,道:“头一个,是兄弟我照应你,照应你一辈子。第二个,兄弟一定给你找个好婆家,比曹家崔家好一百倍的,可别小瞧这人的运势,说不定那天你当了皇后也说不定呢。”
“呵呵,你想什么呢,第三个是啥?”
“这第三个呢,咱们白手起家,将来富甲天下,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用看别人脸色,不比当妾强?”
古灵儿脸上带笑,摸着公孙剑的头道:“四弟长大了,学会和姐吹牛了。”
“我日。”
公孙剑差点绝倒,狠狠剁了剁脚,叫道:“姐,你还别不信,你要是实在觉得我说的不靠谱,这样,我那不是还有个便宜奶兄弟了么,年龄正好,出身更好,不比曹家和崔家强?你嫁他做个正室,他要不答应我打出他屎来。”
“去,说的什么话,多恶心呐。”
“姐,你考虑考虑。”
古灵儿摇着小脑瓜想了想,道:“嗯,也成,我考虑考虑。”
公孙剑愣神,今儿这姐姐是怎么了?
古灵儿笑道:“实话和你说,我其实也不想,可为了你将来能过好,我不得不想,你是我亲弟弟,怎么也要把你拉扯大,娶个好媳妇,过上好日子,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娘。我昨儿想了一夜,心里憋的慌,这才和你商量,你要觉得不好,那就算了,以后吃糠咽菜咱也认了。”
公孙剑听完,努力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天,口中叫道:“姐,你不用说了,兄弟都懂,你放心咱以后的日子差不了,兄弟多得是挣钱的道道。”
“呵呵,又吹牛。”
“姐,以后别这么吓我行不行,我可受不了。”
“你眼睛咋啦?”
“哦,进沙子了。”
“来我吹吹。”
“没事,又跑了。”
“胡说。”
姐弟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很快便来到了大门口,胡大正等在这呢,和门子打了声招呼,三人准备回家。却在这时后头有个小廝追了出来。
“四少爷,二小姐。”
公孙剑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公孙旺:“什么事?”
公孙旺来到近前,喘了口气说道:“大夫人说让你们在家多住几天,大小姐来家,总要一家人团聚团聚才好。”
嗯?这冯氏打的什么主意?公孙剑和古灵儿对视一眼,心中奇怪,要让住怎么昨儿个不说,今儿才提,一定有问题。
“嗯,你回去和大夫人说,我们那铺子忙着呢,一天好些个大子要挣,可耽误不起。”
公孙旺一听,嘿嘿笑道:“四少爷别担心,大夫人一早就料到这事了,所以让我告诉你,每天给你一钱银子,就当是做工了。”
嘿,公孙剑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多说几两。
古灵儿在一旁道:“大伯娘这是想让曹姐夫看着咱家和美呢,算了,就住几天吧。”
古灵儿说了话,公孙剑自然没有不允,将胡大打发回去,嘱咐他紧守门户,一天就卖那么多,卖完就上板。胡大答应一声,回了县城。
两人跟着公孙旺进了内宅,这回倒是给安顿了一处像样的住处,是原来留客的地方,之前崔大伯他们也住在这里,东西什么的都是新的。
公孙剑心中感慨,这自立门户就是不一样,连带着待遇也上来了。古灵儿笑他心眼小,公孙剑不忿,这是咱们争取来的。
晌午吃饭,照例是两大桌,这回有了钱挣,两姐弟谁也不多说,埋头猛吃,公孙守道看着点点头,以后就这么办,公孙守正心中取笑,才一钱银子就想让公孙小四低头,差着辈呢,看看自家都快花了五百两了。
女眷这边公孙楚没有出现,宋姨娘说是闹肚子在屋里养着呢,大家也没当回事,偏古灵儿看见那宋姨娘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全不是昨日所见那种平淡之色。
酒宴将尽,冯氏宣布了一个消息,后晌全家出动,到广善寺进香,祈福今年风调雨顺,广进财源,家事和美,儿孙满堂。
好么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大家都知道是陪公孙雯去的了。
吃完饭,大车小车,全家出动,浩浩荡荡将尽三十人,往西而去,路过市集引的路人议论纷纷,得知是公孙家,众人却没一个好脸色。
公孙剑奇怪,找同车的公孙望阁询问。
“三哥,你在街面上也是一号了不得的人物了,今儿这事透着古怪啊,你看看那些人是个什么表情,就差指着鼻子骂了,您老给透个话,这是个咋回事?”
公孙剑这么一吹捧,公孙望阁又抖了起来,呵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不是闹河防捐么,不少人家举地来投,想让咱们庇护一二,可咱也不是开善堂的,怎么谁来都收呢,也就拒绝了不少,这些人啊,自然心有不忿了。”
公孙剑一听,好家伙,大伯他们好手段啊,自己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就办成这么大的事了。
当下笑道:“三哥,你给我说说,咱家挣了多少?”
公孙望阁刚要吹牛,突然又蔫了,说道:“你打听这么多干嘛,你都单户另过了,有多少好处也没你的份啊。”
“哦?那意思是,三哥也有你一份了?”
“那是,算了,这么跟你说吧,咱家还不是最大的,我听老头子说过一嘴,县里最大的庞家一天功夫就收了一千三百亩,厉害吧。”
“厉害,厉害。”
公孙剑心里一盘算,这一里一外得挣多少钱呐,算不清算不清,不过这么好的事总有个度,闹得过了恐怕要出事。
当下心里又琢磨起来,是不是把家彻底分了,免得将来受连累,可又一想丁役税银什么的还是算了,看看再说。
听公孙望阁又道:“老四啊,你单出去可是吃亏了,眼看着大房的差应什么的都办的差不多了,马上就是咱们几个了,得,这下好了,一分也没榜着,还得自己贴,而且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你亏不亏。”
“是是是,兄弟年纪小脑子又不好使,二姐也是个没主意的,可单都单了,后悔也晚了。不过三哥你还在家里呀,大伯他们就没说说你怎么办,相谁家的闺女?”
说起这个来,公孙望阁就来气,恨恨道:“前些儿个说是给相看,好么,这些天了都没动静,我也不指望他们了,我自己找,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我看他们怎么办?”
“哦,哪家姑娘。”
公孙剑一听这个来了兴致,公孙望阁嘿嘿一笑,道:“你且等着吧。”
公孙望阁光笑就是不说,公孙剑心里冷哼,就你那样能找回来什么好的。
车队出了市集,不过三里便到了一座小山下,弃车登阶,来到了广善寺。公孙家已经提前和寺里打了招呼,早早有小僧在山门处等候,领着众人进了寺中。
今儿天气不错,进香的人不少,更有闺阁女眷在内,端的是热闹。怪不得以前中,才子佳人往往都是在这类地方定姻缘呢。
公孙剑肺腑一句,跟着大家伙往里走,前头冯氏带着女眷先拜,一个个上前诚心上香口中默默念词,偏到了公孙雯这里声音颇大。
“信女公孙雯求菩萨保佑,赐我麟儿,信女愿归入门下,诵经不缀,日日祷告。信女公孙雯叩首。”
拜了三拜,让身旁小丫鬟拿来香油,打开一看竟是一盘子金元宝,金光璀燦晃瞎了殿中众人之眼。旁边侍奉的老和尚惊呼一声,连忙让小沙弥接了。
“阿弥陀佛,施主诚心上告,老衲打个保票,菩萨定会施善果,结善缘,施主有心了。”
“多谢大师吉言,另外信女还想求一签。”
“哦?善哉,老衲亲自来,施主请。”
老和尚阿弥陀佛念了一通,请来描金的签盒递给了公孙雯,公孙家众人大气亦不敢出紧紧盯着,公孙雯摇了几摇,哗啦,签盒中掉出一只签来。
老和尚上前拾起,看了看又问道:“施主所问何事?”
公孙雯答道:“我夫妻二人膝下无子,承欢事小香火事大,便想算一算纳一妾的话,应在哪方?”
“哦,原来如此。施主真乃极善之人呐。”
老和尚点点头夸赞不已,后头公孙家众人纷纷点头,有那一键键元宝,我也是那极善之人,奈何自家没有啊。
公孙守道拍了拍曹子明的肩头,小声道:“可怜雯儿了。”
曹子明抬起袖子抹了两把眼泪,说道:“何尝不是呢,族里听说她要给我纳妾无不夸赞,可我这心里就觉得亏欠了她。”
“唉,莫哭了,天意如此,若上天怜悯,兴许这一次就有了转机也说不定。”
“是,岳父说的对。”
翁婿二人感慨万千,后头公孙剑瞧着有趣,这怕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吧,也就走个形式,偏还花了那许多钱,有钱人的想法真是不懂啊。
摇头晃脑瞧瞧别处风景,忽然眼前一花,便瞧见那大殿柱子后面似乎藏了个人,定睛看去,心头大震,居然是书生卞齐。
他怎么在这?公孙剑狐疑不定,抬头再看却又不见了踪影。
这时就听那老和尚说道:“此签上说,春公孙花畔飘零度,大周新竹一点红,这应该应在一个楚字或是竹字上。施主可看好?”
“楚,竹?”
公孙雯点了点头,谢过老和尚站了起来,小丫鬟连忙上前扶住。之后便是男人们上香了,女眷被请入客房吃斋。
公孙守道公孙守正自不必说,公孙望阁倒是极虔诚,口中念叨一击必中,大杀四方什么的。轮到公孙剑了,小四爷倒也不敢怠慢,毕竟能穿越过来就稀奇着呢。
求了平安顺遂,规规矩矩磕了头,站起身来,忽然大殿外人影一闪,又是那卞书生。公孙剑心头警惕起来,莫不是这小子要作怪?
当下和众人别过,说自己随便转转,一扭身出了大殿。左右一看只见那卞齐穿着一身僧服,头上带了个大大的僧帽,往后殿而去。
公孙剑悄悄跟上,远远的瞧着。
卞齐先是到了后殿在供桌边摆弄了一番,拂了拂灰尘,然后一转眼便闪到了客房那边,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根扫帚假模假样扫地,紧接着便见宋姨娘从客房出来,向卞齐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