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士诚便被送到公孙元捧面前,公孙元捧见张士诚依旧不睁眼睛,便呵斥道:“张士诚,你怎么不敢看我?”
张士诚大声道:“成王败寇,我输了就输了,但我绝不会臣服于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张家人,还没有投降的软蛋。”
“哼,张士诚,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还有什么好嚣张,既然你不愿意臣服,那我就把你关进囚车,让应天百姓,都看看你这幅模样,让应天百姓知道,曾经不可一世的张士诚,究竟张什么样!”
很快,张士诚便被装进囚车游街,此举让张士诚颜面尽失,当天夜里,趁看守的人不备,张士诚便上吊自尽。
进城的时候,公孙剑便看到了站在马车上,抱着儿子公孙春,向自己张望的古灵儿,一年多时间没见,公孙春,长大了不少,远远看见公孙春小嘴微动,笑眯眯的看向自己这边,看口型,公孙剑便知道,公孙春这是在叫爹爹。
一瞬间,公孙剑的眼眶便湿润,恨不得立刻跑到古灵儿母子身边,将古灵儿母子抱在自己怀中,但此刻的他,是带着大军的大将军,没有交卸兵权,他哪里能离开军中?
朝古灵儿点头示意,公孙剑做了个回家等我的口型,便带着大军朝军营方向走去,这一次,就是交卸完兵权,公孙剑也不能回家,还必须去殿上,毕竟,自己一帮人打了胜场,都出了不少力,到了庆功的时候,自己不在可不成,别公孙元捧一个恼怒,把自己的功劳全抹杀了就不好了,毕竟,这张士诚,可是自己亲手擒拿的,自己还想拿这份功劳,换个爵位之类的,好让自己的儿子,能活的轻松一些。
安置士卒仅军营,公孙剑他们用了整整半天时间,直到把所有人安置妥当,公孙剑这才跟着一众前去攻打姑苏的大将,进了大殿,公孙元捧对他们这些有功之臣,大肆奖赏,真正是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待赏赐过后,徐达出列,向公孙元捧问起了死难将士的抚恤问题,比如,战死的丁德兴、茅成,比如,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已经口不能言的俞通海。
这时一个沉重的话题,提到这些事情,无论是公孙元境还是刘伯温、李善长这些文人,脸上便都没有了笑容,一个个面露悲戚。
一将功成万古枯,大军凯旋归来,却有无数将士的尸骨,永远留在了他乡。
对于这些为自己征战,死难的将士,公孙元境也很大方,该褒奖的褒奖,该追封的追封。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安排,公孙泓宣布退朝,退朝之后,便是庆功宴,但公孙剑却借口身体不舒服,马不停蹄的便回了自己府上,一年多时间没见自己的妻儿了,什么宴也没有抱着儿子来的舒服不是?
此时,天早已黑透,等公孙剑回家,立刻受到府上众人热烈欢迎,府上的丫鬟仆役们见老爷得胜而归,纷纷拱手祝贺,公孙剑点头哈腰,一一回应,等回到后宅,儿子公孙春,早已熟睡,古灵儿与黛婆婆,正坐在花厅等着自己。
黛婆婆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但却是个很有眼色的人,知道公孙剑与古灵儿一年多未见,正有无数话要说,在公孙剑给他见过礼,看着公孙剑没有缺胳膊少腿儿之后,便笑眯眯的回了自己卧房。
黛婆婆一走,小两口便自在了很多,也不在花厅等着晚饭,径直走进卧房,看儿子公孙春去了。
看着睡梦中,还在不断呢喃的儿子,公孙剑是开心不已,笑着对古灵儿道:“没想到,这一次出征,竟然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再回到家,儿子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我这个父亲了。”
闻言,古灵儿笑道:“哎呀,这个可不敢保证啊,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不认识了,你走的时候,孩子才刚会爬,根本没有什么记忆力,这时候,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毕竟,一年多时间没见了,估计,对你没什么印象。
不过,你若是能陪他好好玩耍一段时间,孩子还是会认你这个父亲的。小孩子嘛,最喜欢的就是热闹,玩上几天,他就会喜欢上你。
哦,对了,你儿子这些天,对颜色很感兴趣,如果给他弄一些花花绿绿的玩具,他一定会跟你成为好朋友的。”
听了这话,公孙剑是呵呵直笑,片刻之后,脸又垮了下来:“唉,只要是我儿子想要的东西,我岂有不给的道理?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相办法给他摘下来,只是……恐怕,我陪公孙春玩不了几天啊。
这张士诚被灭掉了,还有方国珍、陈友定、元廷这些人呢,你看着吧,休息不了多久,父亲便会发兵,继续征战,想要真正闲下来,恐怕只有一统天下的时候呢!”
听了这话,古灵儿的眼神,也黯淡下来:“打战,没完没了的打战,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说一统天下,这一统天下,岂会是如此轻易的事情?元廷占据中原这么多年,岂是说推翻便能推翻的?
你走之后,我经常找谢淑兰、任紫裳她们去玩,从她们口中得知,这元廷攻灭南宋,都用了好几十年,如今这元廷,恐怕比当年的南宋只强不弱,想真正灭了元廷,恐怕难啊!”
“呵呵,妇人之见,元廷?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打,这些年,元廷不断与义军作战,跟父亲打,跟张士诚打,跟陈友谅打,这么些年下来,元廷早已是元气大伤,别看元廷地盘儿广袤,恐怕,灭元廷的难度,不必灭掉张士诚大多少。
而且,你们也不能拿元廷和南宋比呀?南宋,那是汉人王朝,深得民心,即便是幼帝被陆秀夫背着跳了海,仍有十万百姓,愿意为南宋殉葬,这元廷,本就是外来户,而且这些年,肆意压迫中原百姓,早已民心尽失,南宋能守得住几十年,这元廷,可没有这个本事啊。”
“嗯,希望如此把,如今,我不求你能立多大功劳,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咱们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就好。”
“放心,上了战场,我会一切小心的。”话刚说完,公孙剑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公孙剑是满脸遮尬,笑着问古灵儿:“厨房的饭,还没好吗?我都快饿死了,难道,我没死在战场上,要活活饿死在自己家里吗?”
听了这话,古灵儿是嗔怒不已,狠狠在公孙剑肩膀锤了一拳:“我这就厨房,看看饭好了没。”
征战一年多的时间,公孙剑早已是疲累不堪,回到家之后,身心彻底放松,这一睡,便睡的昏天黑地。
结果第二天天刚亮,公孙剑的眼皮,便被一只小手给粗暴的剥开,这让公孙剑有些恼怒,打了一年多的战,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这他娘的是谁呀?这么这么讨厌/费了好大劲儿,公孙剑才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儿子公孙春,公孙剑心中的恼怒,立刻就消失无踪,朝公孙春做了鬼脸,逗得公孙春是嘎嘎知晓。
看见儿子,公孙剑什么火气都没了,环视一眼屋子,发现古灵儿不在,公孙剑便将孩子抱在自己怀中,逗孩子玩儿,虽然一年多时间不见,但公孙春,是丝毫不认生,笑嘻嘻拨弄公孙剑的大手,是一点儿也不怕公孙剑。
古灵儿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便笑着道:“呦,你们父子两个都醒了?
我以为还得一会儿呢,便出门去办了点儿事儿,没想到你们父子俩倒玩上了,看样子,公孙春挺喜欢你的呀。”
说罢,古灵儿麻利的从公孙剑手里接过孩子笑着道:“你要是累,就再睡会儿,等会儿,再陪縛玩。”
听了这话,公孙剑坐起来笑着道:“不睡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要出征了,能陪孩子一会儿是一会儿,准备早饭,吃过早饭之后,咱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去。”
“好呀,好呀,就咱们一家三口?人是不是少点儿?不热闹呀,要不,咱们把文忠哥,和谢淑兰他们都叫上,一起出城去散散心?”
“嗯,也行,咱们去郊外看看风景,好好散散心,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我还真有些累,估计文忠哥,也不会太轻松,毕竟,他是一军主帅,责任可比我大的多。
哦,对了,婆婆呢?咱们要不把婆婆也带上吧,她老人家这些年身体不太好,也好久没出门了吧?”
“嗯,把婆婆也带上,大家开开心心玩儿几天。”
很快,出门邀请公孙文忠和谢淑兰两家的管家便回来了,这公孙文忠、谢淑兰,都说要准备准备,明日便带着全家出城玩去。
听说这两家都需要一天准备时间,吃过早饭之后,公孙剑便把儿子公孙春架在脖子上,出门在应天城溜达去了。
这些年,应天在李善长等人的治理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一个个过的都很富足,街面上商铺林立,坐在公孙剑脖子上的公孙春,对街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指着街上的食物,一阵咿咿呀呀。
疯玩了一上午,公孙剑给公孙春卖了一大堆玩具,直到中午的时候,父子二人才回到公孙府。
看着公孙春回来,黛婆婆立刻就把小公孙春抱在怀里,张开没牙的嘴问公孙剑:“小子,你没给孩子吃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公孙剑闻言,笑道:“婆婆放心,就卖了一些玩具,没给胡吃,出门之前灵儿交待了,孩子还小,不能乱吃东西。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我小孙子吃坏了肚子,老婆子可饶不了你。”
听了这话,公孙剑是苦笑连连,片刻只有,问黛婆婆:“婆婆,我们打算出城去玩耍几天,您跟我们去吗?”
黛婆婆笑道:“不了,你们去吧,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再说,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玩不到一起去,就在家呆着吧。
你们去玩吧,你常年征战在外,好好陪陪灵儿,陪陪孩子,你出征在外很累,灵儿在家也是担心受怕,趁着这个机会,都放松放松,身在将门家,这女子,也活的不轻松啊!”
公孙剑点了点头:“婆婆放心,我会对灵儿好的。”
第二天,公孙文忠、谢淑兰便如约来找公孙剑,三家人三辆马车,便朝着应天城外驶去。
如今公孙文忠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长子李景隆,已经六岁,儿子李增枝,也已经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