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内卫第1140章英雄末路见众将说的热烈,徐达笑着道:“诸位,竟日这徐达虽然败了一阵,但锐气未失去,明日,大家仍需小心,只有让这张士诚接连战败,才能让张士诚大军丧失斗志!”
徐达说完,众将拱手应诺,都说明日一定要再打的张士诚后退十里不可。
坐在军帐中的公孙剑闻言,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诸将吃肉喝酒,而是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越想,公孙剑便越是心惊,也顾不得许多,立刻走到徐达身边,凑到徐达耳边,低声对徐达耳语几句。
听了公孙剑的话,徐达点了点头,对军帐内的诸将道:“诸位,今日,大胜,诸位尽管敞开了肚子吃,这酒,就不要喝了,今天晚上,恐怕,不会太平,诸位都不要大意。”
听了徐达的话,诸将谁还不知道徐达是什么意思?要么是要去劫营,要么是防备劫营,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吃饱之后,众将便轮番回军帐睡觉,养足精神,看今天晚上,究竟有何安排。
果然,二更天的时候,潜伏在军营外的斥候来报,说陈友谅大军悄悄向军营方向潜伏而来,必定是前来劫营。
听了这话,徐达立刻命令将士全身披挂,准备迎敌,很快,徐达心中,便有了方略,那就是以退为进。
俞通海、俞通渊、俞通源三人,率军三万,走水路出击,提前赶到大会港口上游,关掉闸门蓄水,等待号令,在张士诚大军半渡之时,开闸放水,水淹张士诚。
郭英、沐英,率军两万,趁着张士诚大军出击之机,前往张士诚老营袭营。
康茂才、廖永忠等八位将领,各率五千人马,埋伏在路边,以轰天雷为暗号,接到暗号,便一起杀出。
常遇春则率三万人马,前往白沙岛,截住张士诚去路,这一战,徐达是下定决心,要把张士诚留在皂林。
很快,纪世雄率领的三万人马,便到了徐达军营附近,今日金镇远战死,纪世雄也不敢大意,派人前去徐达军营查探虚实,探子回来后禀报:“徐达军营空无一人,已经向西而去。”
听了这话,纪世雄疑惑了,这夜间行军,是军中大忌,徐达为何要连夜离开?难道是湖州城的李伯升,攻破了徐达防御,突围出来了?
想到此处,纪世雄大喜,立刻命令全军追击,一定要扰乱徐达计划,给湖州城的李伯升争取时间,若能与李伯升一起夹击徐达,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此处,纪世雄也不在隐匿,命将士们点燃火把,一路猛追,到五更天的时候,已经追到大全港,结果在大全港,看到徐达大军,正在争先强渡,看到这一幕,大全港是哈哈大笑,立刻对身后众人道:“徐达大军渡江,此时正是杀掉徐达,报今日白天之仇的好时机,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刻!”说罢,便一马当先冲向大全港。
半渡之时,正是大军最虚弱的时候,纪世雄明白这个道理,他手下的军卒也明白,立刻不要命的冲了过来,待纪世雄大军下了水,徐达立刻命人给先前一步赶到大全港的俞通海兄弟发命令,于此同时,命渡江的士卒,加快渡江速度。
等徐达手下士卒刚刚渡江,俞通海兄弟便开闸放水,大水横冲三十里地面,纪世雄大军溺死者无数,就连纪世雄本人,也被活活淹死,侥幸活下来的人,也都成了徐达俘虏。
很快,张士诚便接到斥候禀报,纪世雄所率三万大军,被徐达水淹,几乎全军覆没,徐达正率着大军朝这张士诚营地杀来,要活捉张士诚。
听了这话,张士诚是惊慌失措,吓得面无血色,这次出征,张士诚倚仗的,便是金镇远,纪世雄二人,结果仅仅两场大战,这二人便全部折损,这让张士诚如何不惊?
但张士诚毕竟是一代枭雄,很快便回过神来,一面赶紧派传令兵,让吕珍、张虬二人,赶紧回军前来救驾,一面灵机一动,赶紧把自己的龙袍、皇冠脱下,命手下扎了一个稻草人,把皇冠龙袍给稻草人穿上,放在自己的座驾上,自己则带着张彪、张豹两位儿子,穿上小兵的衣服,沿着小路,仓皇逃走。
纪世雄全军覆没,吕珍、张虬二人,便接到消息,没等张士诚的命令到来,便立刻回军,保护张士诚,结果在路上,遇到康茂才、廖永忠等人所率的八路大军阻击,被康茂才他们把大军截成几段,死伤惨重,吕珍、张虬付出了不小代价,这才突围到张士诚座驾之前。
见张士诚依旧在座驾上,吕珍、章虬立刻扑过来保护,结果这时,康茂才等人也杀了过来,吕珍、张虬不知张士诚早已逃之夭夭,依旧死命保护,最终不敌,被康茂才等人抓获。
抓了吕珍、张虬二人,康茂才手下一小兵冲上张士诚座驾,定睛一看,哭丧着脸对康茂才道:“将军,咱们上当了,这张士诚不在座驾上,座驾上穿龙袍的,是稻草人。”
听了小兵这话,康茂才才知道中计了,是扼腕叹息,而吕珍、张虬二人,更是脸色灰白,面如死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张士诚会以这种方式,像个老鼠一样脱离战场”而且还不告诉自己和张虬,让自己二人做替死鬼,给他真去逃跑时间。
替张士诚去死,吕珍到没有多大怨言,毕竟,自己是张士诚的臣子,受张士诚恩惠良多,可偷偷脱离战场,掉下十多万将士,哪里还有一点儿一国之君的风度?
便在吕珍、张虬二人暗自伤神的时候,常遇春的大队人马,也走了过来,这吕珍,是常遇春老对手,见吕珍这样,常遇春叹息一声道:“二位这次看清楚这张士诚的为人了吧?跟着这样的主子,能有好下场?
我主公英明神武,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二位拼死守护张士诚座驾,也算是尽了臣子的义务,何不趁此机会,投降我应天义军。”
常遇春说完,吕珍和张虬并未立即答话,过了良久,吕珍才叹息一声道:“也罢,降便降了,败降之卒,全凭元帅处置。”说罢,便单膝跪到常遇春面前。
常遇春见状,赶紧下马扶起吕珍,笑着道:“处置什么?大家之前,各为其主罢了,如今你既已归顺,那便是自己兄弟,你放心,今日之战,你已尽了人臣的义务,是力竭而降,我应天义军,没有人会因此看不起你。”
听了这话,吕珍点了点头,见状,常遇春又回过头来问张虬:“张虬,你呢?你是什么打算?”
张虬叹息一声道:“说心里话,我也想向吕将军一样,投降应天义军,但我是张士诚的儿子,投降是为不忠,攻打姑苏,是为不孝,不忠不孝之人,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说罢,拔出宝剑,自刎而死。
看着张虬尸体,常遇春是感慨万千,常遇春与张士诚开战,最初接触的对手,便是张虬和张士德,如今,这二人都以死明志,常遇春也升起兔死狐悲之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感叹一声道:“来人,为张虬张将军找最好棺木,葬于兰水桥下。”
常遇春说话的功夫,负责去偷袭张士诚老营的公孙剑、郭英二人,也大胜而归,听闻公孙剑、郭英二人并未发现张士诚身影,叹息一声道:“张士诚也是一带枭雄,如今却像老鼠一样,在战场上偷偷溜走,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此战之后,这张士诚的威信,必定会跌落低谷,走便走了吧,等咱打到姑苏城下,看他还往哪里逃!”
说罢,常遇春便带着大队人马,返回湖州城下,并将自己与吕珍、张虬等人的事儿,事无巨细说给徐达听。
听了常遇春述说,徐达对常遇春的做法,很是认可,英雄惜英雄,这张虬,虽然是张士诚的儿子,是敌对一方,但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徐达同样对张虬很是敬重,劝常遇春不要太过伤心。
二人说了一阵话之后,常遇春便对徐达道:“元帅,这湖州城久攻不下,依我看,不如趁咱们刚刚大胜张士诚之机,派吕珍前去劝降,这吕珍与李伯升是旧相识,而且在张士诚军中地位极高,即便不能劝降李伯升,只要出现在湖州城下,对李伯升军心,就是致命打击。”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这吕珍,既然是你招降的,此事儿,就由你来处理吧。若是吕珍愿意,就由公孙剑和康茂才领兵以前,护送吕珍前往湖州城下。
若是吕珍不愿意,那咱们也不强求,毕竟,吕珍跟了张士诚这么多年,这感情,还是有的,他不愿意干,就不要勉强他。”
见徐达同意,常遇春立刻拱拱手,去找吕珍商议此事儿,当说明来意,吕珍笑着道:“元帅所命,自当竭尽全力。李伯升的为人,我很清楚,我若不出面,恐怕他很难投降,此事儿,就交给我吧!”
很快,吕珍便在公孙剑、康茂才的护送下,到了湖州城下,站在湖州城头的李伯升,见到吕珍出现在徐达军中,这心,就止不住往下沉,但内心深处,依旧不相信吕珍会投降徐达,便伸长脖子问道:“吕珍,你怎么会在徐达军中?难道,我王率二十万大军,援救湖州失败了?”
闻言,吕珍叹息一声道:“李元帅,自湖州被困,公孙公两次前来救援,第一次被火攻,大败而回,这一次,大军又被水淹,在大会港口,又几乎全军覆没,再次逃回了姑苏。
如今,姑苏城内,要兵无兵,要粮无粮,而且,张士信与张虬都已丧命,我也……已投降徐元帅,眼见张士诚就要灭亡,我此次前来,是来劝降李元帅的,望元帅早日投降,万万不可自误!”
吕珍刚说完,湖州城头便响起一阵嗡嗡声,张士信、张虬都死了,而且张士诚两次大败而归,两次折损兵力,超过三十万,这姑苏,还有能力来求援湖州吗?
若吕珍说的是真的,不仅湖州保不住,恐怕就连姑苏,都是危如累卵,守卫湖州的士卒,有不少人,都是从姑苏来的,若他们继续顽抗下去,将来徐达攻破姑苏,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家人,可若是投降……这张士诚,会放过自己家人吗?
见湖州城头议论纷纷,而李伯升,却久久不言,吕珍又接着道:“李元帅,投降吧,别让咱们的儿郎,再做无谓牺牲,再打下去,只是徒增伤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