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老丈的话,公孙亮祖是哈哈大笑,靠几个乡间神棍,便想抵挡自己大军?这不是痴人说梦?只能说,这李天禄,对应天大军畏惧到了极点,应天大军一到,这富阳,势必一鼓拿下。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公孙亮祖丝毫不赶大意,安慰让老汉安心,在老汉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朝富阳而去,查探富阳情况,等探明富阳情况,便带着孙虎等人,返回驻扎地。
等公孙亮祖和孙虎返回,耿天璧袁洪二人,已在军营之中,四人将各自收集到的情报一汇总,便有了攻打富阳的计划。
公孙亮祖沉声道:“耿天璧,明日你率四千人马,走水路朝富阳进发,袁洪,你率一千人马,策应耿天璧。
孙虎,你率一队人马,沿着山路,绕道去富阳县,埋伏在富阳县衙附近。
我率大军,从陆路去攻打富阳,听到炮响,咱们便一起发动,定要拿下富阳!
诸位,这富阳易守难攻,咱们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拿下,若此战,不能攻下富阳县,那咱们就只剩硬攻一条路,到时候,势必死伤惨重,诸位万万不能大意!”
众将闻言,拱手应诺,便去准备明日战事。
第二天黎明,公孙亮祖便带着大军,朝富阳杀去,富阳县令李天禄听到大军攻来的消息,立刻带着大军,出城抵挡。
对于挡住公孙亮祖,李天禄很有信心,毕竟,富阳是自己的地盘儿,无论地形,还是民心,都在自己这一边而,但很快,他便信心全无,在与公孙亮祖战了几个回合之后,李天禄便有些握不住手中长枪,打马逃回自己军阵。
公孙亮祖见状,立刻带着大军冲杀过去,县令都逃了,其余人,更是被公孙亮祖的桿勇绝伦吓傻,被公孙亮祖撵着砍杀,砍杀一阵,公孙亮祖才想起,自己竟然还没有给耿天璧、孙虎他们发信号,赶忙命人去放炮,自己则继续冲杀。
等炮声响起时,富阳县令已经逃到了距富阳不到半里的地方,等到富阳城下,李天禄发现富阳城内的大军,竟然也向城外奔逃,李天禄见状,心知不妙,二话不说,骑着战马,便朝江口逃去。
结果等李天禄逃到江口,却发现江面,也已被耿天璧拿下,无奈之下,只能束手就擒。
很轻易,公孙亮祖便拿下富阳县,拿下富阳后,公孙亮祖便通知公孙文忠,让公孙文忠大军继续前行。
这富阳,是余杭东南要路,等公孙文忠到了富阳,二人便进了军帐,谋划如何攻打余杭,余杭才是自己此次出征,碰到的第一个真正的硬茬子,因为,余杭守将谢再兴,是应天义军叛将,对应天义军的战法,极其了解。
便在公孙文忠、公孙亮祖二人商议如何攻打余杭之时,军士来报,抓到了张士诚的丞相李伯清。
听了这话,公孙文忠和公孙亮祖都吃惊不已,公孙亮祖沉声问道:“张士诚丞相李伯清,这李伯清不老实在姑苏待着,来富阳干什么?他要协助姑苏大军守城,也应该留在杭州啊,来富阳,不是送死吗?”
这军士笑道:“禀将军,这李伯升,是奉了张士诚的命令,前往应天求和的,知道徐元帅和常遇春把守湖州,他过不去,这才无奈,想通过杭州、富阳、桐庐一带,前往应天,可惜不巧的是,他到富阳的时候,富阳已被咱们占领,这才被咱们的巡逻兵给抓了个正着。”
听了士卒的解释,公孙文忠是哈哈大笑:“这李伯清,还真是走背运,竟然被咱们给逮了个正着,去,把这李伯清给我请来,我倒要看看,这李伯升,打算怎么说服我父亲。”
很快,李伯清便被请进了公孙文忠军帐,看到李伯清狼狈的模样,公孙文忠是哈哈大笑,笑着道:“你就是张士诚丞相李伯升?为何要私自过江?”
李伯升闻言,苦笑道:“你便是公孙泓的外甥公孙文忠吧?果然是一员虎将,不瞒你说,我这次是去应天,找吴王商议罢兵言和之事的,我是使者,你快快放了我,虽然你是吴王侄子,但若是耽误了议和大事儿,恐怕你也担待不起。”
听了这话,公孙文忠笑道:“呵呵,我应天义军灭到张士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以为你去应天,就能够阻止此事儿吗?
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如今我应天义军,是你十倍,张士诚如何抵挡?
明知他挡不住,那我应天,为何又要跟他求和?把张士诚一举攻灭,岂不一了百了?
李伯清,你也是张士诚手下少数几个明白人,何不回去劝张士诚,早日投降,以免江南百姓受苦?”
听了公孙文忠咄咄逼人的话,李伯清叹息一声,一行老泪,便留了下来,公孙文忠说的没错,如今,自己前往应天求援,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弱国无外交,这公孙元谆都快打到姑苏城下了,如何还会接受自己议和?
想到此处,李伯清就是一阵心痛,痛哭道:“唉,背主不仁,事败不智,我李伯清,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说罢,便一头撞死在了台阶之上。
看着李伯清尸体,公孙文忠冷冷道:“哼哼,当初应天义军与陈友谅开战,你撺掇张士诚往死了逼应天义军,如今落了下风,难道是你想议和,便能议和的?也不看看,你还有没有议和的资格,来人,将这李伯升的尸体,拖出去埋了!”
刚刚处理完李伯清的事情,公孙文忠正要与公孙亮祖商量攻打余杭的事情,结果这时候,又有军士来报,说余杭守将谢三、谢五,带着众将,决定献出城池,投奔公孙元境。
听了这话,公孙文忠立刻将使者请了进来,看完使者文书,公孙文忠又开始愤怒,原因很简单,这谢三谢五,都愿意归降,重回应天义军怀抱,而作为公孙元捧亲家的谢再兴,却铁了心要与应天大军为敌,驻守诸暨,决定为张士诚效死力。
只要想起谢再兴,公孙文忠就立刻想起被囚禁的公孙文正,这公孙文正,之所以会胡作非为,与谢再兴的挑唆不无关系,本想着,谢再兴是公孙文正老丈人,能饶,就饶他一命,可这谢再兴,却如此冥顽不灵,这才是公孙文忠真正愤怒的原因。
公孙文忠从箭匣中抽出一根箭,当着众将的面箭折断,恨恨道:“若不能将这谢再兴擒拿,我誓不渡江!”
说罢,公孙文忠又对使者道:“至于谢三、谢五二人,既然愿意献出杭州城,那我公孙文忠,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他们二人以及他们的家眷,我公孙文忠作保,一定没有人会伤害他们!”
拿下杭州,公孙文忠、公孙亮祖二人,便去攻打诸暨,而诸暨城下的谢再兴已经带着自己的五个儿子,谢清、谢浚、谢洧、谢洪、谢洋在诸暨城下,严阵以待。
叛徒,几乎是人见人恨,更何况,这个叛徒,如今却要对曾经的同胞,举起屠刀,当谢再兴不愿投降,要与应天义军死战到底的时候,无论是公孙文忠、公孙亮祖这些大将,还是手下小兵,都对谢再兴的举动,愤恨不已。
不用公孙文忠动员,军中便是一片喊杀之声,一个个叫嚣着要将这谢再兴这个叛徒擒拿,带回应天,交与吴王处置。
攻打诸暨城,是军心所向,公孙文忠自然不会打击大军士气,立刻下令拔营,朝诸暨城进发。
等大军杀到诸暨城下是,无论是谢再兴,还是公孙文忠,都没有废话的心思,若谢再兴要投降,那谢三、谢五投降之时,就该跟着这二人一起投降。
既然当时没投降,那就是要死战到底,而公孙文忠,发誓不击败谢再兴,便不渡江,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
就这样,大军一接触,双方便立刻展开大战,谢再兴的五个儿子一马当先,趁着公孙亮祖率领的前军尚未形成队列,便杀了过来。
公孙亮祖见状,也不管军阵,带着亲兵便杀了过去,一刀便把谢再兴长子谢清,给劈成了两半,杀掉谢清,公孙亮祖便与谢再兴小儿子谢洋战作一团,谢洪、谢浚见兄弟陷入死战,立刻前去帮忙,战场上的形式,发生逆转,公孙亮祖落入下风。
而在后军压阵的公孙文忠,自然不会看着公孙亮祖被谢家三兄弟围攻,搭弓射箭,一箭便将谢洪射下马。
开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谢再兴便折损两个儿子,这让谢再兴几乎发狂,带着剩下的三个儿子,朝着公孙文忠,便冲杀了过来。
谢再兴不管不顾,朝着公孙文忠统御的中军冲来,目标很明确,就是坐镇中军的公孙文忠,此时的公孙文忠,已经稳住了阵脚,见谢再兴这幅模样,便知道,事情已经彻底没了转圜余地。
本来,公孙文忠还顾虑公孙文正,毕竟,谢再兴是公孙文忠的岳父,想这只要将谢再兴生擒,或者击败,此事儿就作罢了,但战场上,根本容不得公孙文忠多想,一连杀了谢再兴两个儿子,想和解也彻底没了可能,于是,也不在顾虑公孙文正,带着大军,就碾压过去,与谢再兴大军,陷入混战。
谢再兴虽然桿勇,但毕竟年老体衰,还没杀到公孙文忠跟前,便被公孙文忠大军乱刀砍死,谢洋见自己的老爹战死,想要过来抢回老爹尸体,结果被公孙文忠士卒一刀砍中马腿,跌落战马,摔断脖颈而死,见自己的老爹和两个兄弟又战死,与公孙亮祖对战的谢洧、谢浚二人,有些慌神,谢洧一个不留神,一枪捅进公孙亮祖所用大刀的铁环之中,公孙亮祖奋力一搅,谢洧的长枪被搅成两段,谢浚见状,一矛刺来,公孙亮祖顺势抓住谢浚长矛,往自己身边一拉,谢浚收势不住,被公孙亮祖一刀砍死。
见自己父兄都死了,谢洧是亡魂大冒,也不在缠斗,调转马头,便向诸暨跑去,可公孙亮祖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取下背后大弓,一箭便将谢洧射死。
第一场大战,谢家父子六人就全部战死,诸暨城的守军见状斗志全无,立刻乱做一团,公孙文忠、公孙亮祖看见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战场上乱跑的诸暨城守军,立刻下令全军进攻,直杀得诸暨城守军十不存一,这才罢手。
等进了诸暨,公孙文忠立即让公孙亮祖他们去抚民,而自己,则找了个房间,给公孙元捧写信,毕竟,自己斩了谢再兴父子,这事儿,必须要告诉公孙元境一声,而且,谢三、谢五投降,自己可是背过书的,一定要跟公孙泓说清楚,让公孙泓饶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