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心中忧虑,待众将散去后,便重新回了公孙元捧住处,跟公孙元捧提起此事,听徐达说完,公孙泓是苦笑揺头:“这公孙亮祖,是员猛将,既然招降了他,那就要用他,虽然我也不知道,在他心中,对咱义军究竟如何看,但人家请战,我只能答应啊!”
“若是这公孙亮祖是想借此机会,脱离咱义军呢?要知道,公孙亮祖手下的将领,都是他以前在宁国的老部下,连个监督的人都没有。”徐达满脸担心的道。
“只能赌一把了,赌这公孙亮祖,是真心投奔咱。”
听了公孙元琼的话,徐达叹息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等着看结果了。”
三天,仅仅三天时间,前去攻打宣城的公孙亮祖,便传来捷报。
看完捷报的公孙泓,哈哈笑着把捷报递给徐达,笑着道:“怎么样,我赌对了,这公孙亮祖,这次是死心塌地跟着咱们了。”
看完捷报,徐达也是松了口气:“只要公孙亮祖安心跟着咱们干,那我就放心了。”
收到公孙亮祖捷报,公孙元捧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把大军交给徐达统领,便带着手下返回了应天。
接管兵权后,徐达立刻下令,让俞通海廖永忠进攻太湖。
如今,这守卫太湖的,是徐达、俞通海他们的老对手吕珍,当初,在常州,吕珍被俞通海和郭英给围的死死的,死活充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士德被擒、张士信打败。
这次,吕珍守卫太湖,而俞通海、廖永忠又都是水上桿将,就更不把吕珍放在眼里了。
接到命令后,俞通海、廖永忠带着手下水军立刻出发,对吕珍发动进攻。
接连与公孙元捧打了好几场大战,张士诚手下精锐,也折损了几十万,因此,守卫太湖的吕珍,并未带多少兵马,顽抗几日,见不是俞通海和廖永忠对手,便丢下太湖,回了姑苏。
虽然俞通海和廖永忠取得了最终胜利,但也付出极大代价,俞通海被流矢射中右眼,成了独眼龙,手下士卒,也是死伤惨重。
得知俞通海、廖永忠拿下太湖的消息,公孙元捧很高兴,对俞通海是赞不绝口,笑着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吴祯道:“这太湖被咱们拿下,他张士诚,应该被咱们打怕了,就是不知道你哥哥进攻江阴,现在战况如何。”
听了公孙元境的话,吴祯心里也开始担忧哥哥,虽说吴良桿勇,可这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思虑片刻,吴良拱拱手道:“公孙公,要不,让我带着人马,去援助我哥哥吧?”
公孙元琼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有些担忧吴良安危,给你五千兵马,即刻发兵江阴。”
闻言,吴補拱手应诺,立刻迈着大步,点兵去了。
吴祯带着五千兵马出发没多久,吴良便送来捷报,说是江阴已经拿下,公孙元琼接到捷报,松了口气,立刻提笔给吴良写了一封信,让他和弟弟吴祯镇守江阴,确保江阴安全无疑。
这俞通海、廖永忠二人拿下太湖的捷报,也传到了胡大海、邓愈二人军中,看完捷报,胡大海和邓愈二人,心中既欣喜,有有些沉甸甸。
这太湖、徽州,都是张士诚心腹重地,太湖守将吕珍,是张士诚手下名将,俞通海、廖永忠击败吕珍,也算是功成名就,但自己二人,恐怕就没有俞通海和廖永忠那么好的运气了。
怎么说呢?这徽州,现在是元廷的地盘儿,守将名叫八尔思不花,还有一位万户吴纳,这两个人,俞通海和廖永忠并不放在眼里,但在八尔思不花身后,却有着一位元廷大佬,那便是身居杭州的元苗帅杨完者。
这杨完者,本名杨通贯,是武闻路赤水人,是“飞山蛮”首领杨再思的后裔,善骑射,能文章,有出将入相之能,很受其父器重,十几岁时,便开始操练兵马。
在刘福通、徐寿辉等人相继起义后,杨完者父子也动了心思,想要带着手下苗人,在乱世占据一番天地,但元廷对杨完者祖上有恩,在元廷谕令各地勤王镇乱时,杨完者父子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为国平乱。
接连收复武汉、武昌,让杨完者父子名声大振,杨完者被元廷封为湖广副都元帅。
后来,杨完者父子的苗兵,兵分两路,一路由其父杨正衡统领,进攻粤西,一路由杨完者带领,开往浙江。
杨正衡的苗兵,因寡不敌众,又孤军深入,最终全军覆没,杨正衡也战死阵前,但杨完者所率苗兵,却势如破竹,在浙江迅速壮大。
张士诚在击溃元丞相脱脱的百万雄兵后,杨完者,成了元廷能在江南与张士诚抗衡的主要力量,先后在扬州、平江、杭州、嘉兴等地击败张士诚大军,威震东南,手下兵马,也壮大到20余万。
徽州身后,有如此人物,由不得胡大海和邓愈不发愁啊!
这徽州,打下来容易,可要是想守住,那就难了啊!
看着邓愈紧皱的眉头,胡大海笑道:“邓将军,莫要发愁了,这徽州城,咱们早打晚打,那都是要打的,杨完者,被传的神乎其神,究竟战力如何,只有试过才知道不是?
想当初,咱们与张士诚开战,不少人说张士诚富庶,咱们肯定会大败而归,结果怎么样?他张士诚,还不是被打的屁滚尿流?咱们都快打到他老巢去了,他不也无可奈何?
我估计,这杨完者,也就纸老虎一个,只要咱们拿下徽州城,坚守城池不出,这杨完者,恐怕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吧?”
听了胡大海的话,邓愈笑道:“咱们想的差不多,我的意思也是先拿下徽州城,只要拿下徽州城,即便他杨完者20万大军,全部出洞,那咱们也能抵挡些时日,实在不行,咱便向徐元帅他们求援,只要能夺下徽州,对咱们来说,便是一场大胜。”
“对,就这么办,咱们先打徽州,若是身在杭州的杨完者率兵来救,那咱也找援兵就是了!”
邓愈点了点头,笑道:“胡将军,时候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明日,咱们便朝着徽州进发,管他前方是龙潭还是虎穴,咱们兄弟,都去闯一闯,至于最终什么结果,管他呢!”
“好,邓将军有魄力,此事就这么定……那我回自己营帐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罢,胡大海便打着哈欠离去。
这胡大海勇猛善战,平日里都是充当先锋之类的角色,如今与邓愈带着一支大军,事事需要操心,这几天,确实把他累的够呛。
邓愈、胡大海路过绩溪时,绩溪守将不战而降,路过休宁时,又一鼓作气拿下休宁城,接连夺下两座城池,让邓愈、胡大海心情,好了不少,手下将士,也是信心高涨。
见状,邓愈、胡大海决定一鼓作气,直奔徽州城下。
绩溪、休宁丢失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徽州城,看了军报,八尔思不花和吴纳,是心惊胆颤,对守住徽州,一点信心都没有。
二人很想脚底抹油就这样溜了,但他们二人深知杨完者的脾气,若是就这样回去,必定会被枭首示众,只能硬着头皮,与邓愈、胡大海开战。
邓愈、胡大海二人到徽州城下,已是午时,待士卒用过饭,休息一个时辰之后,便下令对徽州发动猛攻,大军几乎一口气全压了上来。
八尔思不花和吴纳没预料到邓愈、胡大海会是这种打法,立刻乱了阵脚,指挥将士拼死守城。
在邓愈、胡大海猛攻两个时辰之后,八尔思不花渐渐抵挡不住,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变暗,八尔思不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吴纳道:“吴将军,咱们已经抵挡应天反贼半日,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要为这座徽州城陪葬了,要不,咱们逃吧?”
吴纳闻言,点了点头:“他娘的,这反贼攻势太猛了,本意为咱俩能守住三五日,结果一下午,便吃不消了。
这荣华富贵自然重要,但再重要,也要有命享受不是?撤吧,撤吧,咱们已经尽力了,相信他杨完者,也不能再说什么。”
二人意见一致后,便快步走下城头,翻身上马,便趁着夜色,逃出了徽州城。
等胡大海登上徽州城头,却不见八尔思不花和吴纳二人,立刻抓起一降兵问这二人去向,这小兵战战兢競指着城门,胡大海瞬间明白小兵意思,原来,在自己攻破城池前,这八尔思不花和吴纳已经弃城而逃了。
这八尔思不花和吴纳是徽州城守将,若是能杀了这二人,必定可以很好震慑徽州城降兵,想到此处,立刻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亲兵道:“你去告诉邓将军,我带着人去追杀八尔思不花和吴纳这亲兵闻言,立刻道:“将军,这穷寇莫追,您这样追出城,若是有个闪失,得不偿失啊!”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说完,不理这亲兵,便带着人追去。
逃出徽州城的八尔思不花和吴纳,见身后一条火龙浩浩荡荡出城,知道这是邓愈和胡大海追兵,是心惊不已,赶紧加快逃跑速度。
这八尔思不花和吴纳,并非孤身逃走,还带着提前便收拾好家当,做上马车,等着跟八尔思不花和吴纳一同逃走的家眷,这些家眷,严重拖慢了八尔思不花和吴纳的逃跑速度胡大海一路猛追,直到白鹤岭,才追上八尔思不花和吴纳一行人,立刻杀作一团。
这吴纳,身子肥胖,战马驮着他跑不快,落在了后面,被胡大海一枪刺死,但等胡大海杀光逃兵,这八尔思不花,早已不见人影。
叹息一声,便带着手下将士回了徽州城。
再说这杨完者,收到八尔思不花和吴纳的求援信后,便从杭州领兵数万,日夜兼程,朝徽州赶来,希望在徽州陷落前,抵达徽州。
邓愈、胡大海知道徽州重要性,杨完者如何不知?谁占了徽州城,谁便占据了主动,因此,杨完者行军速度很快,即便手下士卒已经疲累不堪,但仍然不肯停歇。
紧赶慢赶,结果杨完者还是迟了一步,刚刚进入徽州境内,便遇到狼狈逃出的八尔思不花一行人。
看见杨完者,八尔思不花长长出了口气,眼中满是狂喜,只要杨完者到了,自己就安全了,起码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但仅仅片刻,八尔思不花便恢复那幅落魄表情,自己丢了徽州城,如果此时还敢笑,杨完者会直接砍了自己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