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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紧急会议

    “此处不是京城,不是金銮宝殿,你我用不着太拘谨,起来吧!像个老朋友一样,把你知道的告诉朕。兴许,朕还能饶你一次。”

    德州的事情就引起皇帝的警惕,济南时候差点动怒。等到了兖州,居然发生声势浩大的刺杀行动。

    公孙剑都没有和他计较,最多只是去掉他一个官衔,李精白在山东仍是一方大员。

    李精白很清楚,在皇帝面前,坦白从宽。

    去岁,山东多处水灾,包括临清。

    此处虽有中国最大的粮仓,通过运河能够运达很多地方,但是却管理不善,库存数量不及总数的十分之

    哪怕这十分之一,多数粮食发霉不能食用,仓鼠更是到处乱跳。

    李精白来到这里,亲自进库房查看,知道自己要完蛋。

    负责赈灾的苏茂相也到了,当时他还不是阁老,官职是户部尚书。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尽力筹措粮食,填补临清仓库的亏空。那些从京城运来的粮草,其实他俩没敢动一分一毫,只想着怎么平稳的完成赈灾任务,避免被陛下责罚、被朝野攻讦。

    公孙剑听他说完,“李大人,你至少有失察之罪吧?”

    李精白承认,微臣的确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好。

    吏治方面,你看看济南府的历城县令,那都是什么水平?官员不考核的吗?

    还有兖州城内,什么丐盗、土盗、兵盗,朕全忍了。怎么还搞出来官盗?做官的被百姓说成盗贼,那得做多少缺德事?

    临清城这般繁华,你身为山东巡抚,准备怎么管好它,让临清成为山东的名片,成为媲美北京、南京的大城市?

    刚刚提起的粮仓,空了十之八九你不知道?到处都是仓鼠你不知道?发霉变质了不知道处理?

    朕只经过几座城池,便发现这么多问题,你这个山东巡抚怎么当的?

    李精白汗如雨下,全国的官员几乎都是如此,但皇帝来山东了,发现你这么多不足,那就得受着。

    公孙剑明白他的侥幸心理,劝道:“朕登基之后,李大人没看出什么不同吗?”

    李精白多聪明的人,怎能看不出。

    “那你说说,拍马屁的就不要提了。”

    李精白点头,认真说道:“陛下真刀实枪的干,与以往不同。”

    其次,陛下不坐紫禁城,凡事亲力亲为,知道事情具体的样子。

    第三,陛下高瞻远瞩,这个不是拍马屁,陛下考虑的方面更多,考虑的更为深远。

    公孙剑算他对了,说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天下官吏什么德行?朕为什么让袁先生做这么长时间的都御史?又为什么让继任的黄宗周加大对官员考核力度?”

    正因为天下官员有了约定俗成的潜规则,正因为无数像你一样的官员有了从众、侥幸、懒散的心里,大

    明的江山才不能真正稳固,大周的子民才难得安宁。

    公孙剑整天急得直跳脚,各种规章制度不断颁发,新的改革层出不穷,但他自己忙活没用,朝廷的精神需要贯彻到各级官府,直至每一名百姓。

    为什么非要搞吏治改革,公孙剑给每个官、每个吏发薪俸,而且涨了很多,让他们以此就能生活的很富足。然后会提各种要求,你们必须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仓库乱了要管,地方乱了要管,有坏人要抓,懂了吗?

    李精白怎会不懂,他只是习惯了大周朝一成不变的官场生活,现在皇帝让他们换一个活法,不愿意换的全部滚蛋。

    李精白深深的行礼,不是客套,不是害怕,这一次是真心的。

    李精白回想,从小时候起,读书是为了报效祖国,是为了黎民百姓,怎么年纪越大越糊涂,坏事没怎么干,好事也不掺和,这样的官员有什么用?

    犯了这么多错误,皇帝依然对他抱有希望,大周朝的吏治改革从山东开始,制定严格的考核细则,用新标准要求各级官吏,彻底改变整个山东的官场生态。

    李精白对皇帝保证,给微臣一年时间,让陛下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山东。

    到时候,请陛下再次莅临,看看这片土地有多么巨大的变化。

    金婆回来,说柳莲姑娘那边已经搞定了,答应一会来她的茶馆帮忙做针线活,到时候让刘公子恰好闯入,两人不就见上面了吗?

    至于柳莲姑娘是不是愿意,两人能不能好上,看刘公子的能耐,看彼此的造化。

    公孙剑恍然惊道:“你到底姓王还是姓金。”

    婆子我姓金啊,从娘胎出来就姓金。

    怎么套路都一样?和《金瓶梅》里的细节好像。

    公孙剑再想想,好像也有所不同,书里有个矮矬穷的武大郎,这里没有。

    不管是上官云豹,还是刘文炳,都是富家子弟,档次不同而已。

    在书里,是一个喂武大郎喝药的故事。

    在这里,是两个热血青年决斗获取欢心的桥段。

    刘文炳觉得,是爷们就要靠真本事。虽说小时候练的是水里功夫,但最近一年来还是吃过见过,什么样的高手没碰到过,倒也不怵上官云豹。

    所以昵?

    所以我用不着使出卑鄙手段,完全可以公平公正的得到柳莲姑娘。

    公孙剑提醒他认真想想,你从街上抬头那么一瞅,爱情的种子深深埋下。人家姑娘在楼上知道吗?甚至都没有看见你。

    还扯什么公平公正,你是个特务头子,干得哪件事不在地面以下?这么说话符合你的人设吗?

    所以昵?

    所以你必须事先见个面,问一声人家姑娘同意不。别到时候打得头破血流,缺条胳膊少条腿的回来,虽然获胜了,人家不愿意,怎么办?

    刘文炳被说服了,决定“偶遇”柳莲姑娘。

    那必须好好策划一下,公孙剑身为皇帝,亲手为你准备,够给面子吧?

    首先,茶铺内不能有人,金婆子带柳莲姑娘去里屋,外面要关门,但是忘了锁。

    其次,刘文炳要想好自己的身份,假装是亨通钱庄的少东家。

    刘文炳心想,我本来就是。

    公孙剑告诉他,一天都没干过正经活,你能装的像就不错了。

    进门后要想好借口,就说你是金婆子失散多年的外甥来投亲,一边喊着姨娘一边向里“闯”,趁柳莲姑娘来不及躲,直接扑到她面前。

    再然后,看你自己的。平时小嘴吧啦吧啦的,应该难度不大。

    刘文炳做事多无赖啊,说话也从不留情面,天大的事都参与过,按理说娶个姑娘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他没来由的紧古,爱情这味药,真的把人毒倒了

    公孙剑忘了,刘文炳还是个少年,未经男女之事,所有的经验只限于一本线装的《金瓶梅词话》。“表兄,你说我见了柳莲姑娘,应该和她聊些什么?”

    “表兄,你说我穿哪件衣服比较好,红色丝绸的那件会不会不合适?”

    “表兄,你说进门的时候,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右腿?”

    公孙剑晕倒,好好一个人,怎会因为一名女子,猛然间基因突变了?

    三条街外的生药铺里面,有一处七进七出的大院落。

    在第五进最中心的位置,临清大富商上官云豹正在练武,手持一把红缨枪,舞得密不透风。周围一阵叫好,兄长真厉害!

    上官云豹身高体壮,满脸的大胡子,不像豹子,倒是有几分獅王的模样。

    他嗓音粗犷,向左右问道:“那小子真答应明天和俺比试?”

    千真万确,兄长很久不逢对手,是不是手痒痒?

    “嗯!”

    上官云豹沉声应道:“但愿那小子能禁打一些,别三拳两脚给打坏了。”

    大脑袋说道:“兄长悠着点,先不要用全力,像猫抓耗子那样,慢慢的玩死他。”

    “言之有理!”

    上官云豹同意这个建议,但是他感觉自己出手太重,经常会收不住。要是不小心把对方打坏了,他可没办法。

    众人又是大笑,我们兄长力拔千钧,门口那棵大杨树就是他拔出来的,只用了三四分的气力。

    还有院子里那个磨盘,兄长轻轻一推,摔在了下面,成三半了。

    这算什么,又有人说,上次家中的马受惊,兄长扳住马头,硬是给拽了回来。

    上官云豹不停摆手,区区小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兄长,今日去哪里耍?”

    另一个人反对,“兄长明日要与那个京城来的人决斗,今日要练习武艺,再好好睡一觉养足气力,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人立即被集体鄙视,咱家兄长打架还需要准备吗?武艺是现成的,不需要练。睡不睡觉都一样,对不对,兄长?

    上官云豹制止住大家的喧哗,跟兄长走,带你们去一个园子里,咱们炖牛肉吃,大碗喝酒。

    被鄙视那人又提醒道:“兄长莫要忘了,那人有锦衣卫腰牌,又是京城来的,不要平白惹上祸端啊!”锦衣卫怎么了?京城的又如何?兄长上头有人,怕他作甚?

    上官云豹碰了碰自己的拳头,不管是谁,明天让俺过个瘾,好好的打一架。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去园子里喝酒,吃肉,吹牛!

    眼看着众人都要走,那人叹一口气,要是这么下去,上官家迟早要垮。

    上官云豹想走,却没有走出去。

    几个妻妾在门口围住,老爷今天先别出去,我等有个新鲜玩意进献。走吧,去我们房里。

    众兄弟哈哈大笑,知道这些女子的意思。

    在上官府上,他们见过好几次类似的场景。上官云豹二十六个妾室,很难做到雨露均沾,今天被这几位抓住,只能先回去交个公粮,让她们高兴高兴。

    “兄弟们先吃着喝着,为兄我稍后就来。”

    他搂着几房小妾,乐呵呵的向里面走。

    有个小妾问:“老爷为何明日要与人比试?那人是找死吗?”

    上官云豹觉得,那人找死是肯定的。但是他突然想不起来,明天为什么要打,那人是谁,他干嘛主动上门送死?

    有个小妾知道,老爷不是要纳小二十七吗?她来了,我就不是最小的了。

    上官云豹拍了拍小二十六,你哪里都不小。

    一众妻妾里,属你最丰润。

    上官云豹笑得很放肆,不管你是二十六,还是二十七,以后还会有三十、三十一,大爷都让你们飞入云霄。

    决斗的日子到了,刘文炳早早来到地方,看到一地的泥泞。

    刘文炳抬头看看天,阳光普照。另外,昨晚也没下雨,怎么这么多水?

    冯给听说了,告诉他:“陛下让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