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楼舞台下面的人听见老者这番话,有几个人当即高声嚷道:「当然!我说李爷,你可别吓唬咱们,咱们可是吓大的……」
一个颜值一般,脸上粉足足有一厘米厚的中年女人娇声道:「再说了,李爷……就只是知道一下这个人来历而已,怎么着?天星楼还不打算让我们走了不成?」
舞台上那被人成为李爷的老者闻声转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当他看清那个女人的容貌时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怎么……?荣家对这事儿也有兴趣?」
说到「荣家」我觉得有必要提上一句,倒不是这个家族多么有实力,而是这个家族是京城圈里出了名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荣家在京城涉足的是地产行业,他们是一个家族企业,当家的叫做荣天明,是家里头的老二,在她的上面有一个姐姐名叫荣淑芬,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做荣天文。
这个荣天明算是一个很精明的商人,从一个五金店儿起家,靠着一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走到了现在。荣天明这个人性格很怪,他一向只关心跟自己利益有关的事儿,至于其他的事儿,就算是你把真金白银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动一分一毫。
天星楼在京城虽然算不上是大门大户,但再怎么说也是老字号的地儿,京城里的一门一户,他们几乎都是知晓的,所以当姓李的老者看清问话之人是荣家大姐的时候,这才露出了刚刚那个表情,因为他知道荣家是绝对「无利不起早」的主。
而换一个角度想一下的话,那就是今儿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跟这荣家一样,他们早就知道了这麻袋里之人的来历,只不过,他们在等着姓李的老者将事儿挑明。
姓李的老者想到这里儿,微微苦笑了一下,冲着荣淑芬抱了抱拳,随后说道:「荣家大姐,你确定想凑这个热闹?」
荣淑芬闻言没有回答,她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台上的老者。这荣淑芬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其实,有时候很多事儿不说话要远远好过于说话。
姓李的老者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见荣淑芬不说话,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于是便朗声说道:「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留下吧!」
姓李的老者这话虽然面上是说给荣淑芬听的,但实际上更像是说给在座的所有人。
而此时的天星楼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原本吵闹的那些人似乎跟约好了一样,在这个时候全部都把嘴给闭上了。
这些人一个个将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舞台上,更准确的说,他们将目光落在了那个麻袋上。
他们这些人在等,一是等姓李的老者把话说下去,二是在等麻袋之中那个人身上的秘密。
姓李的老者见状也没有在犹豫,他先是简单的清了下嗓子,然后开口说道:「诸位爷虽然都是京城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我想各位并不一定都知道下八门的存在……更不一定知道在六十年前发生过一次八门内讧的戊子之乱……」
姓李的老者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老者虽然很瘦,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就好像是两把刀子一样,从这些人的脸上划过。
坐在天星楼大厅里的人,在这里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要是出去的话,无不是可以搅动京城风云的人物,他们什么人没见过?又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可即便如此,当姓李的老者那如刀的目光从他们脸上划过的一瞬间,他们每个人还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全身上下的汗毛腾的一下竖了起来。
他们知道姓李的老者在这里选择停顿,是给他们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一旦知道了这麻袋里的人是谁,一旦了解了他
和他背后的那件事儿,到时候就真的无法脱身了。
所以,姓李的老者才会停下来,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对于这些沾上毛就是猴的人来说够了,别说是几秒钟,就算只有一秒,他们也能够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可姓李的老者足足停了将近十秒钟,眼睛几乎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但在场的所有人却依旧是没有一个人打算离开。
姓李的老者见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吧!既然各位爷如此执着,那老头子我要是再多说一些无用的话,多少就显得矫情了。」
说到这儿,他用手指了一下地上还在动的麻袋,说道:「今天最后拍出的这个人姓胡……」
听到姓胡,台下有几个人瞬间就不淡定了,他们小声议论着:「姓胡?下八门里金门的话事人不就姓胡吗?难道是金门胡家的人?」
另一个人小声说道:「你可别乱说……胡家那是何等实力?自己家里的人还会被拿来拍卖?」
边上的一个人插口道:「这可说不准……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元斋的二当家,说不定里面的还真就是胡家人。还有你们知不知道,胡家到这一辈儿好像就是独苗……」
「那照你这么说,这麻袋里的人会不会是一元斋少当家?」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由于整个场子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就算是一点声音周围人也能够听得十分清楚。
台上姓李的老者自然也不例外,听着这一声声议论,他没有否认,而是点头说道:「这几位猜得不错。这个胡姓……正是咱们京城下八门中金家门的那个胡……」
老者这话一出台底下瞬间就炸了锅,不光是那些所谓散客不淡定了,就连坐在许二爷身旁的小姑娘也不由得长大了嘴。
她转过头看着许二爷,一字一句地问道:「这麻袋里面真装着的是你们一元斋的少当家?」
许二爷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瓷碗,品着茶碗中的「白虎缎玉」,就好像在这一刻,全世界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手中的这杯茶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