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照进来时, 陆青绝自然而然圈住了怀中人闭目休息。
轻柔的潭水冲刷去了那些事后的污浊,连身上原本留下的斑斑欢爱痕迹也都被饱含灵气的潭水治愈。
水潭中的两人肌肤光洁如玉,干干净净, 似乎那场热烈的□□根本没有发生。
岳少涯睡的不太舒服,呲牙咧嘴往下一滑,却以脸着潭水,他一个激灵, 被水浸的彻底清醒。
陆青绝感觉怀中的人滑下去,也顺手一捞,没捞到人, 也跟着清醒过来。
“成功了吗?”岳少涯爬起来和陆青绝拉开距离, 刚睡醒的脸还带着一点懵逼的呆滞。
这次的双修格外的累, 他不但腿酸, 腰也酸, 是在洞窟坐着睡了一觉的后果么?
陆青绝怔忪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发现自身略有不对。
他的元阳...丢失了。
而这里, 除了岳少涯, 没有第二个人。
身体残余的餮足和懒洋洋的舒适,都让他心中有了感觉, 他和岳少涯已经...
记忆中匆匆闪现几个画面, 有他把人架在自己身上的, 也有按在水中的。
翻腾的水花清晰照见岳少涯哭嚎的泪痕,也照见自己失控低呼岳少涯名字的样子,记忆的最后,岳少涯跌落潭水,靠着自己失神倒下。
身体的感触更深,那**蚀骨的感觉只要稍微一回忆, 就能清清楚楚涌上来。
陆青绝冷眸微抬,任由那些画面在脑中不断奔腾,目光突然柔和下来,水声轻响,他上前环住岳少涯轻柔亲吻。
却见岳少涯骂咧咧揉了揉腰,拨开他的脸,实力拒绝触摸,“你做什么啊,不修了,昨天修的累死我了。”
陆青绝上前拥吻爱人被拒,神色一沉,“...你...昨天的事..你还记得么?”
“记得啥?你到底突破境界成功了没?”岳少涯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上前就想查看陆青绝的身体,没感觉有什么变化,更不满了,“那个什么虫仙是不是骗人的,你没突破境界啊。”
陆青绝此时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他已经肯定了,对于昨天他们的事,岳少涯也不记得,或者说比他还不如,他还能记住几个片段和身体感受,而岳少涯,是真的一点记忆都没留下。
像极了吃完就不认账的小混蛋!
陆青绝沉着脸不说话。
元阳失不失的岳少涯感觉不出来,因为修炼《升阳秘录》的原因,他的炉火阳气实在太充沛了,一点损失根本感觉不出来。
魔念不知道有多黏着他,现在一看冷着脸的,岳少涯就知道青青归位了,“怎么脸色这么差,破镜没有成功也没关系,昨晚好像是有用的,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说着他去摸那块蚀界月芒石,但蚀界月芒石被岳少涯轻轻碰触一下,就变成淡蓝色粉末,洋洋洒洒落入潭水中。
其中似乎还有两点玉色的光点,也跟着被抛洒在水面上。
岳少涯只当那石头不够纯,“这块没用了,回头我们再找一块。”
而陆青绝目光在浮在水面的两点玉色光点上看了一眼,似乎是什么飞虫的卵,没有在意,他压下不快,说道:“这次被魔念主导的时间有些久,发生了什么事?”
当前还是要先弄明白究竟是什么回事。
记起现在的青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岳少涯先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最后才说道:“那个虫仙说的方法我们试过有用,所以昨晚在这里尝试帮你突破。”
果真不记得。陆青绝垂下眼眸,岳少涯刚刚说的所有事里不包括昨夜**于自己的事情。
他不动声色说道,“先离开这里,找那虫仙问问。”
他们两个都失去一段记忆这件事,那虫仙必定清楚是怎么回事。
“对,找那小胡子问问!他给的月芒石太不经用了,是不是用过的残次品,能量不够,才导致你突破失败的!”岳少涯握拳,表情气愤,划着水就游到岸边穿衣服。
陆青绝也同样上岸,漫不经心拾起衣服,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背着他穿衣服的岳少涯。
在那纤细的腰身上略过后,陆青绝眼神一暗,忆起滋味。
岳少涯仿佛警惕的小动物一样,察觉到几分危险,迅速拿外衫顶在头上,把自己罩进去隔绝视线,才在里面重新穿起衣服。
清冷脱俗的男人遗憾的收回目光。
两人重新出现在外面时,束风闲松了一口气,“怎么这么久没出来,你们没事就好。”
束风闲一晚上待在外面,被风沙吹的灰头土脸,岳少涯一时竟然没认出这个灰扑扑的人是束风闲,摇摇头说,“没成。”
一无所知的束风闲在外吃沙子给他们把了一夜的门,陆青绝想到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后,冷眸闪了闪,拍了一下束风闲的肩膀。
很少和陆青绝有过亲密接触的束风闲受宠若惊,腰略略弯了弯,“你可算变回来了。”
他们边走边说话,陆青绝一直皱着眉,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回去一趟。”
岳少涯两人不解,但依旧跟着陆青绝匆匆返回洞窟。
蚀界月芒石的粉末还漂浮在水面上,而那两个玉色的光点却消失不见了。
陆青绝神情阴郁,直觉告诉他,他们两人昨夜消失的记忆,和那两个玉色光点有很大关系,如果那光点没了,他和岳少涯昨夜的记忆也许永远也不能想起。
“你在找什么?”岳少涯和束风闲两人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陆青绝闭目,再睁眼已经恢复了平静,“离开吧。”
鬼呼石林存在不知多少年,误入鬼呼石林出不去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逐渐在鬼呼石林唯一的一片没有风沙的绿洲形成了一个村落。
这是唯一能让人安住的地方。
石林村落一片祥和,幼童的嬉戏追打声中,有妇女在河边洗衣。
一声笑声,虫仙捧着一对余生蛊的幼卵冲入村落。
此时的他满脸鲜血,右眼似乎已经瞎了,面目诡异可怖,却狂笑不止,转身就冲入他居住的石屋关上了门。
见到此情形,一些幼童被吓哭了,直接躲回了大人的怀里。
那些石林村落之人一边安慰孩子,一边摇头,“这虫仙,弄成这样,怕不是真是疯了。”
“怪人,宝宝别怕,他整日玩弄毒虫,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虫仙可不管其他的眼光,他回到自己的石屋后,把门窗都紧闭,掏出他趁着陆青绝两人离开,从养灵谭捡回的那个玉色光点。
也就是那对余生蛊的幼卵。
余生蛊幼卵因情而生,结卵时,那对蛊虫会吞噬寄主与其爱人动情时的一段记忆,方能成为同生同死的一对余生蛊。
这对幼卵承载着一段记忆,而虫仙想要孵化这对蛊,可不会归还记忆。
“小宝儿们,马上就把你们孵化出来,别急。”虫仙痴迷望着这对蛊,越看越舍不得,这对已经绝迹的蛊,真要喂给他的仙虫么?
袖子内的黑色虫子似乎感觉到了虫仙的不舍,爬出袖口,焦急对虫仙叫了两声。
虫仙目带犹豫,“别急,先孵化出来再说。”
说完他把血滴在那一对余生蛊幼卵上面,盯着幼卵,等着发生变化。
玉色的表皮很快就被咬出了两个破口,钻出来的幼虫翅膀微动,虫仙的惊喜尚未出声,就变为一声惨叫。
一对蛊虫撕咬声过去,振翅飞走。
虫仙整个人倒在地上,瞬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岣嵝起来,皮肤也迅速发生变化,布满皱纹,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怎么...会这样———”
无名山谷,念郎陪着温娇看了一夜的星星。
天亮后,温娇才如梦初醒,准备告辞离开。
离开前,念郎扔过来一个包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把已经绝迹的余生蛊养活的么?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寻常人只知道以血养蛊,却不知余生蛊其实是药蛊,需佐以朱砂、龙木根、单明子等物一起,方能成功孵化,不然孵化出的蛊便不是余生蛊,而是食寿蛊,出生时,首先要吞噬的便是孵化之人的寿命,若有人孵出来,恐怕命不久矣。”
“哦。”温娇饶有兴致的听完,才翻了翻念郎给她的包裹,“你给我这么多血子做什么。”
“我们认为你不会背叛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也是被前代教主喂食过现任教主血子的人,用了现任教主的血子,如果他死了,我们所中的血子也无法解,你也一样,此生也只能被血子折磨。”
念郎有些不耐,“这是教主的意思,这些血子是教主的血所制作,足够你试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得亏你有个好姐姐,教主有愧于温宜,是不会杀你的,你在圣日使那边好自为之。”
温娇嗤笑,“服了血子有什么用,不过是暂缓一下症状而已,我的身体,你们的身体,因为长期服用血子的原因,哪个的身体没有些问题,秋月白的怪病,我这个要晒月光的怪病,还有你,你被满身虫子栖身,若没有血子,第一个失控的就是你,你们就不恨他?”
“那又怎么样,不继续服用的话,现在就会失控,最初这些血子都是老教主拿我们做实验做的,关教主什么事。”念郎低吼。
“再说,教主这些年拼着走火入魔也要努力破镜,不就是为了我们么,一旦他突破入先天境,就能解除我们身上的血子,你以为他又好过到哪里了?和他同时修习《玄阳真解》的人除了圣日使修成一半,其他人都死了。”
温娇一窒,冷哼一声,“那我姐姐也是他亲手杀的。”
念郎看着温娇离开背影,不欢而散。
另一边,岳少涯几人终于找到了和他们分开了一夜的王公子。
上官景儿和王公子坐的远远的,彼此之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却在眼神将要碰撞时,双双避开彼此的眼神。
上官景儿还有点脸红。
“他们发生什么了?”岳少涯惊异,这王公子不愧是上官景儿的正牌真命天子,一夜不见,似乎就有了进展。
妇女之友束风闲走到上官景儿旁边,叽里咕噜两人说了一阵,回来才告诉岳少涯。
原来昨夜来了一群狼,王公子本可独自逃跑,却硬是留下来要和上官景儿共死,两人衣服都被咬没了,互相抱着取暖,一直到天亮狼群才退去。
生死之境,两人抱了一夜,自然会有点不同。
岳少涯惊叹不已,这样都行?
“你们衣服———”岳少涯又问,上官景儿和王公子都换过了一身衣服,没有衣衫褴褛出现在他们面前。
“早上王公子出去给我找可以遮身的东西,遇到这鬼呼石林的居民,衣服是他们给的。”上官景儿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里有个石林村落,所有误入此地的人都在这里居住。”上官景儿说着,目光落在陆青绝身上,“他...”
这人..怎么和出去时不一样了。
陆青绝看上官景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岳少涯,目光重新变冷。
上官景儿:“......”不,还是一样的,一样的眼神恐怖,多看一眼都不行。
陆青绝收回冰冷的目光:“能否带我们去那个石林村落?”
找到了虫仙,就能找回他们的记忆,免得岳少涯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