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雪连忙劝阻,“岳公子,世上的好女子多的是,若是真有人辜负你,也不必如此。”
陈酒却用赞许的眼神看过来,“是该杀了,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你若乐意,每天换一个都行。”
岳少涯嘴角一抽,那不就又走原著种马线了。
见识了岳少涯不成就死激烈决绝的一面,江月雪忐忑不安,她能做到哪些吗?自我怀疑之下,她不敢再去招惹感情激烈的岳少涯。
岳少涯继续仰望虚空,真的开始出神了,刚刚那番话是表现给江月雪看的,但未必没有几分真心话。
但辜负他之人,杀了就杀了,怎么值得他赔命,当然是再找一个更好的人了...
青驴绕着树慢慢吃草。
陆青绝人在驴背,却不忘闭目调息,他的身体状况一日好过一日,每天天亮前总会有一段时间恢复。
现在他也开始尝试在白天控制身体。
“...心意相通...此生唯一.......一生一世...我,生随死殉...”
清风送来几句就断断续续的话,陆青绝侧耳凝听了片刻,嘴唇就抿成一条直线。
小色鬼。
岳少涯和江月雪相对而坐,一个深情凝望,一个痴痴回望,气氛竟似极好。
陆青绝凝视了一眼,手指微微一曲,对着青驴按下去。
青驴吃痛,嚎叫一声直奔主人身旁,嗷呜一声又咬了上去。
“怎么又咬我?你怎么不咬————”岳少涯捂着屁股弹簧一样坐起来。
驴脸拉长着,眼神无辜,似乎在说,你是主人,不咬你咬谁?
驴背上坐着的陆青绝清逸脱俗的脸依旧安安静静,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却胜似看笑话,陈酒和江月雪已经笑弯了腰。
岳少涯瞪了一眼陈酒,拿出水囊给陆青绝喂水。
清凉干净的水下肚,陆青绝眼中的不悦悄无声息消失了。
夜晚,一行人露宿野外。
于放安排了陈酒和岳少涯两个新人守夜,亲自守着镖物。
岳少涯自然把陆青绝放在自己身边,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睡觉,方便双修功发作了随时动作。
江月雪本想陪他们守一段时间,看到岳少涯腿上枕着那个清逸脱俗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不大好意思过去。
只剩下对于两人过于亲密一无所觉的陈酒和岳少涯聊天。
一直躺着陆青绝不知何时张开了眼睛,碧色眸光直勾勾盯着岳少涯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嘴。
两秒后,他直接就凑上来。
“等等———”岳少涯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推开他的头制止他,“...上树。”
陆青绝不解,转向一旁正莫名盯着他们陈酒。
陈酒总觉得岳少涯他哥刚刚的动作不大对,总感觉是要亲上去似的,下一刻身体一麻,被一道劲气击中了。
见陈酒倒下了,岳少涯一愣,接着就被夹起,腾空而起。
“他怎么了?”岳少涯急急回头,在望见陈酒兀自咕噜噜转的大眼睛,才稍微放下了心。
在带着岳少涯跃上了一棵大树后,陆青绝把人放下就抵在树上亲。
岳少涯背靠着大树的枝干,粗粝的树皮磨的他背后有点疼,但陆青绝却让他调整姿势的时间都没,不给双修就狠戾的咬上去。
一丝血腥味在唇上蔓延开。
艹,咬破了...岳少涯不敢再走神,立刻运转开了功法,两人气息再次相通。
月渐渐西移。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隐隐约约可见两个紧紧拥抱的身影。
岳少涯行功满四十九周天后,挣扎着想结束,又被陆青绝一拉,按回树上。
“...还要...”带着清冷透彻的男声低低出声。
岳少涯一震,陆青绝开口说话了,陆青绝不是哑巴!
“刚刚和我一起那个人...”岳少涯担心陈酒。
“活着...”
“还要。”陆青绝又重复了一次,然后再次亲上去。
声音很好听...但,仍然不像女子...
岳少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这声音中,开始第二轮修炼......
夜深了,岳少涯困意渐深,身体不自觉软了下来。
陆青绝一顿,把人抱在怀里,换了个让人睡的更舒服的姿势。
这是他的东西,得爱惜...
疏冷的月光穿过树梢,清逸脱俗的人再次睁开眼。
今天..能控制身体的时间似乎提前了?
带着寒意的眼眸带着探究看向怀中之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抱着岳少涯醒来。
不用想就知道,又是魔念干的。
一把推开岳少涯,岳少涯的脑袋撞在树上,发出咚的一声,却依然未醒。
陆青绝顿了顿,轻轻把人扶正,手下不自觉放轻柔了一些。
岳少涯依旧一身白衣,月光照在他安静的睡颜上,像沐浴在月光下的珍珠。
只要有一点点光源,就能散射出耀眼的光彩来。
这个人很奇怪,白衣穿在别人身上,或飘逸出尘,或儒雅温润,唯独穿在他身上时,是耀目的白,瞩目的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这个人也确实有令人瞩目的资本,单那抢他出玄阳教,连一流高手都远远甩在后的轻功,他就没从其他人身上见过。
还有...
陆青绝眼神复杂,同岳少涯在一起的这几天,不止他走火入魔无法控制身体的状况又好转。
今天醒来,竟明显察觉出自身濒临枯竭的炉火阳气有所增长。
他这门功法极端,虽然进境神速,却要以消耗自身炉火阳气来达成,而炉火阳气乃是进境武道先天的重要条件。
练习此法,失其根本,如无根浮萍,炉中火阳消阴涨,极易走火入魔。
往往这门功法还没练成,修习之人不是生机耗尽而死,就是炉中火失衡,走火入魔而亡。
或许留在岳少涯身边会是一条生路...
这个念头只在陆青绝脑中转了一瞬,就立刻被否决。
尚未到绝境,还有一个方法未试过,岳少涯这边,就当做是最后的退路。
至于岳少涯这边...陆青绝的目光落在岳少涯的那身白衣上,轻微摇了摇头。
未见过有人身着宝物,却毫不知情的,这人,也是心大。
但到底玄阳宝衣是怎么到了岳少涯手里的?
犹豫一下,他伸手去解玄阳宝衣,脑中不合时宜闪过衣服滑落,一具玉白的身体露出来的画面,陆青绝顿时面现愠色。
那□□服真的是意外滑落的么!
还有被当做女子对待的事...
盯住岳少涯看了半晌,“若换了以前,岳少涯,你早就死了,庆幸你来之不易的生命。”
“罢了,我已无需玄阳宝衣,就暂时留在你身上,来日若有需要,再当取回。”
喃喃一声,陆青绝跳下树,消失在营地内。
营地内,原本守夜的陈酒眼珠动了动,从原地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若不是幼时青无哥教过我逆转气脉的方法,否则那道劲气,怕不是要我躺半个月,岳少涯的哥哥,真是可恶!”
他一直以为陆青绝病恹恹的,连吃饭喝水都要人照顾,怎么可能会武功,但现在看起来,这个人分明比岳少涯厉害多了,他绝对不是对手。
若是这个人也一直在队伍里...
陈酒沉思了一下,转身就朝岳少涯离开的地方去了。
“夺———”
一声响,飞刀钉在树上,岳少涯被陈酒暴力叫清,他身边空无一人,“陈酒?他呢?”
“谁?你哥?”
“对,他去哪了?”岳少涯竭力不露出恐慌之色。
陆青绝可以说是关乎他性命的存在,如果找不回来,那他就死定了。
陈酒眼珠一转,随手指着一个方向,“我看到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岳少涯闻言,立刻追了过去,系统自带轻功也不要真气似的不断用出。
幸好不久后,岳少涯就看到在月光下慢行的身影。
陆青绝还没走远,并且第一时间发现了岳少涯,“...岳少涯?”
陆青绝的声音岳少涯已经听过一次,他发现这种清冷透彻的声音喊他名字时,也特别好听。
但再好听,美色也不如命重要,不知为何,他在陆青绝神色里看出了要离开的决然。
“...你是不是要走?”
“..我们有什么关系么?你...阻止我离开?”陆青绝目光很奇怪,关系没有,辱人之仇,可能有一点。
岳少涯一噎,当然是双修关系了,但这似乎是他单方面的,陆青绝可从来没说过不走的,只是之前不能动不能说,无法离开而已。
心中一急,岳少涯在脑子里拼命找起理由,对,还有别的。
他死死抓住陆青绝的衣袖,指着自己唇,“你瞧瞧我的嘴————”
陆青绝不悦的转头,不杀岳少涯已经是最大底限,这个人还想————
瞳孔一缩,陆青绝目光死死停在岳少涯唇上,那上面有一个特别新鲜的小豁口,还有被咬出的..极淡的...齿痕。
见到陆青绝脸色突然变了,岳少涯果断抓住了这一点。
“...你抛夫弃子!刚亲完人就不认账,我嘴唇都被你咬破了,你居然想跑?你对得起我们的孩...咳咳...”
即使淡定冷漠如陆青绝,也在此时裂开了,是他亲的,真的他亲的...魔念到底还做了什么!
树丛旁来了一声低呼,江月雪正一脸震惊捂住了自己的嘴。
岳少涯:“......”居然还有个观众。
江月雪没想到出来方便了一趟,居然看到这种大戏,她指着两人不敢置信,“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难怪长的不像。”
“那你的心上人,该不会就是————”江月雪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陆青绝。
岳少涯的心上人是个男人?
这两人相貌不俗,言行举止也不似一般人,现在却相伴一起走镖,他们难道也是逃婚或私奔出来的?
江月雪脑补出了一出大戏,没一会儿,望着两人就满是同情之色了,“你放心,我一定支持你们...”
而陆青绝听到这些,冷淡如一的瞳孔正在地震。
白天断断续续听到岳少涯说的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生随死殉之类的话,是在说他?
一时竟不知究竟是什么心情...
他陆青绝一生恶名昭彰,仇敌遍地,江湖上人见人怕,恨不得他去死,现在居然有人心甘情愿说对他生随死殉?
魔念所做之事他并不记得,但魔念确实也是他。
是一个更直白,被欲念、执念和恶念掌控的他,这样的魔念也会被岳少涯喜欢,和岳少涯在一起么?
想起两次醒来都抱着岳少涯,魔念明显对岳少涯看的很重,时时带在一起,恨不得贴身携带。
还有那天魔念塞给岳少涯的银子,都直指一个真相。
陆青绝艰涩的问,“...我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岳少涯本想否认,但看陆青绝的那张冰山脸也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他张口就说,“你今天答应做我娘子了...”
陆青绝:“......”
寒意再次大盛,彻骨的寒意让围观的江月雪忽然打了个哆嗦,好冷。
岳少涯看向陆青绝,摸起下巴,真不记得那些事?间歇性失忆?双重人格?确实亲他那个和白天的不太一样啊。
他叹气,“...你不愿意就算了,被你渣一下我又不介意,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不离开就好了。”
他说完,陆青绝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岳少涯吓了一跳,把人扶起来查看,只见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是真气逆冲!他有内伤再身,复发了。”江月雪插嘴。
不是自己气的就好,岳少涯松了口气,询问了江月雪,知道没什么大事,养养就好了,才背起陆青绝回营地。
营地里。
陈酒拿出了一管竹筒,犹豫了一下,打开一丝缝隙,里面就冒出一点青烟冉冉而上,唇角刚露出笑意,就听到脚步声。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陈酒脱口而出,一边慌乱的盖上竹筒藏进衣袖中。
岳少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把背着人放下,随口说道,“蟹蟹你指路啊,要不然我家青青今天昏迷在外面被野兽吃了我都不知道。”
陈酒:“......”他就随手那么一指,还真在那边啊,悔不该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