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剑宗师妹她手握魔杖 > 14、有人想杀她!

14、有人想杀她!

    叶疏白是两个太上长老的阴影,对他,其中夹杂的不止是愧疚与心虚,更多的是畏惧。

    所有人都还记得那一幕。

    修真界炼气结丹,而后金丹凝成元婴,元婴再一步步提升至与本体相同的境界,再由元婴抗下渡劫天雷就可飞升。

    魔修进犯那日,雪落得极大,漫天皆白。

    叶疏白耗尽数百年寿元,又自碎元婴,强行将修为提升到半步飞升境界。

    原本最有望白日飞升踏入仙界的人,便这样生生地斩断了自己的前路。

    一人一剑立在云端,由剑到人,滚烫的鲜血几乎将那片苍茫雪地染红。

    在他的剑下,魔修终于退离这片废墟,原本主张退去的三大派与四大家族又将畏缩的腰挺直站起。

    然而他们没有助叶疏白养伤,反而堂而皇之瓜分了他碎裂的元婴碎片!

    正魔大战中没死过一个嫡系的谢家,甚至为了抢夺最后一块碎片的归属,死了一个家主!

    而当时清流剑宗仅剩的两位化神境长老也分到了两块,这才有了现在的两个渡劫期太上长老。

    元婴与本体神魂相连,几乎等同修真之人的心脏骨髓。

    他们当初便分食了叶疏白的躯体,恍若一群厉鬼饿狼。

    想到这里,两个太上长老就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第十峰,直到看到叶疏白的白骨才能安心。

    “古怪,古怪。”

    柳正虚隔了云端远远看着第十峰顶,皱着眉连道两声怪。

    两个太上长老亦是眉头紧锁:“这封印毫无松动痕迹,而且我观这里面气息全无,按说人早就没了才对。”

    这封印是数位渡劫境的高手秘密布置,怕的就是叶疏白突然出来了。

    “你怕是被越行舟那小子诈了。”

    柳正虚也迟疑了:“但是越行舟不像是在妄言,而且我看温云放出的火球确确实实是剑意化形……”

    东方长老无所谓地摆摆手:“就算是剑意化形,连金丹都失了的废人也成不了气候,你要着实忧心她日后被第十峰带歪,今夜我便替你除了这后患。”

    欧阳长老亦是不在意:“叶疏白早在十年前就寿元断绝死了,我们无需这般小心翼翼,留他第十峰一脉已算仁慈,要是觉得温云不妥,了结她便是。”

    他语气轻松,杀人在他口中比杀鸡还轻松。

    柳正虚却笑着摇头,微拱手恳言道:“两位师叔无需动手,正如你们所说,那温云金丹也无,便是领悟了剑意化形也不过一凡人,这辈子走不到顶峰也逃不过生老病死,便随她去吧。”

    两个太上长老并不反对,在他们看来除了温云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随时都可做,也没必要将这蝼蚁放在心上。

    三人又细细检查了叶疏白闭关处的封印,确认没有损坏后放心离去。

    然而饶是他们这般修为,竟然也没发现他们找了半天的人就站在山脚,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在眼底。

    当然,同在山脚下的三个倒霉徒弟也没发现,唯独温云有所感应,不过她现在的注意力都被二师兄吸引走了。

    白御山终于露脸了。

    他五官略显桀骜之气,加上小麦色的皮肤,果真是跟他那把巨剑一样的硬汉。

    然而这个硬汉现在却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越行舟作为关爱师弟的大师兄,立刻上前:“三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没了,大师兄,师尊他老人家为我铸的巨剑没了。”白御山双目无光,嗓音哑得近乎破碎。

    “我只是想去挖一块金精石重铸我的剑,我不知道竟有人敢来第十峰偷剑。我寻来矿石,赶着回来拿剑去铸,中途想起温师妹不在没人烧火,就去了隔壁抓杂役,结果等我回来剑就没了,只剩下剑鞘孤零零在这儿……”

    他嗷地一声痛哭出来,甚至还打了个嗝。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温云疑惑:“三师兄你不是去看内门大比了吗?”

    白御山一边低头垂泪一边问:“原来内门大比已经开始了吗?温师妹你落败回来了吗?”

    “……”可以,很无情,很没有师门爱。

    许挽风纳闷:“那就怪了,难不成你的剑自己飞去帮温师妹的?”

    这下白御山清醒了,飞快反应过来:“我的剑?我的剑在那儿?!”

    “今天你的剑突然飞过来载我上擂台,我们还以为你在哪个角落看比赛呢,后来也没找到你就先回来了。”温云顺势递上巨剑:“原来师兄竟没来?”

    飞快把剑抱住的白御山瞬间泪止,目光呆滞:“它自己飞过来的?这怎么可能!”

    剑修的剑都是日日精炼的,想要换去操控非得抹去灵力烙印不可,但是现在巨剑上的烙印半点没受损。

    可真是见鬼了!

    温云干笑一声:“兴许是我当初为它烧过几次火,它逐渐生灵了,这次又想来找我烧火了吧……”

    勉强糊弄了三个师兄后,温云不敢再多停留,飞快蹿回自己院中。

    果不其然,窗台边立了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温云径直发问:“是你把三师兄的剑操控来帮我的?”

    叶疏白冷淡点头:“是。”

    看来她也不算愚钝,终于后知后觉猜到自己身份了。

    然而温云接下来就打他脸了。

    她一脸“果然如此”,笑道:“我就猜到是你,不愧是凤凰木的灵,还未成剑灵就能操控其他剑了。”

    再想想自己那根不中用的龙骨魔杖,白亏了她用精神力温养了数百年,最后也只能勉强对其他魔杖施加些威压罢了。

    她夸得真心实意,叶疏白听得一脸木然。

    他开口:“我不是……”

    话没说完,又一道熟悉的温暖魔法元素萦绕周身,叶疏白不动声色地轻轻呼出一口气,吞回否认的话。

    温云一边往他头上砸光系魔法以作感谢,一边温声教育:“虽然你注定会成为万剑之首,但是你尚未成剑,一则这样有损你的灵力,二则这样会吓到三师兄,今天他哭得涕泗横流,生怕把叶老前辈铸的剑给弄丢了。”

    叶疏白默然,许久才吐出三字:“老前辈?”

    温云点头:“是师兄他们的师父,也是我现在名义上的师父,据说是位天纵奇才的老前辈。”

    毕竟三位师兄张口闭口必是“师尊他老人家”,所以温云已经在脑海中完美勾勒出叶疏白的形象了!

    叶疏白陷入了极长的沉默,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光泽白皙,并无半分褶皱或是老人斑,哪里跟“老”字沾边了?

    温云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伤了一位老人家的心,她现在正忙碌地收拾着行李。

    眼见着她动作生疏地折叠包袱,叶疏白低声提醒:“你屋里有个芥子囊。”

    温云头也不抬地答:“我无灵力,打不开——”

    话没说完,叶疏白已经将开启的芥子囊递了过去。

    温云回头赞赏地看他一眼,不用说话,光看表情都知道她想的是“不愧是剑灵,连我二师兄送的芥子囊也能打开。”

    不得不说,温云对修真界真的有很大的误解。

    把自己的几根魔杖尽数装进剑鞘放好后,温云认真叮嘱:“我过几日要去参加论剑会,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会拜托几位师兄来替你浇水的。”

    然而叶疏白却突然开口:“我随你一道前去。”

    温云错愕:“你随我去做什么?”

    叶疏白也是今天才发现的,他如今好像……不能离温云太远。

    今天温云刚离开第十峰,他就察觉到有股莫名的力量扰得他心绪不宁,直到他重新找到她后才恢复平静。

    似乎是有条看不见的线绑在两人身上,一旦离得太远就会扯得灵魂生疼般。

    他原本以为这是温云对自己施加的什么诡术,但是从她的反应看来,她也不知情。

    听完叶疏白言简意赅的解释后,温云大概猜到了真相。

    魔法师需要时时刻刻用精神力标记自己的魔杖与之建立联系,这个步骤对高级魔杖来说更是必不可少,这是为了防止魔杖叛变而不断加深自己的精神烙印。

    她之前用精神力标记火杉木魔杖时也顺便去关爱了一下凤凰木,这也是那棵小树苗能长这么快的原因。

    那么问题就来了。

    虽然温云的这具身体目前只能施放中级魔法,但是她的灵魂还是那个无限接近法神的存在啊!整个修真界不可能有人比她的精神力更强!

    这直接导致寄居在凤凰木里的叶疏白也被她标上了自己的烙印……换句话说,叶疏白就像温云上辈子的龙骨魔杖一样,离不开她了。

    听完温云的解释后,叶疏白立在原地,默言静视眼前这少女。

    她救过他,所以他不会为了解除这羁绊而杀她,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也看得出她现在只是凡人,她剩下来的几十年对修真之人来说恰如烟火,绚烂却短暂。

    他并不介意做那个守护烟火让其安然盛放的人。

    于是,男人语气平淡却认真:“既是我欠你两条命,那护你一生又何妨。”

    不过这话到了温云耳中就变了样。

    魔法师修行到一定境界能成为永生的神,她上辈子离法神都只差半步,这辈子再差也能活个千百年了。

    眼见他还是个幼苗就自己许下了千百年的誓言,温云也不由为之触动。

    她凝视他良久,最后却笑着摇头:“不行,我不能带你去。”

    “我去论剑会是想给以前的自己讨个公道,此去生死难料,不一定能护住你。”

    “再者说,你应该知道自己是很珍惜的凤凰木,要是被识货的人发现了,恐怕又要遇险了。”

    然而叶疏白却淡淡道:“我现在肉身不完整,唯有你能看见我。”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被柳正虚三人发现的原因,他现在处于非虚非实的玄妙状态中,唯独与他建立了精神联系的温云能看见。

    温云看了看那棵凤凰木,琢磨着他这意思应该是被人砍过了重新发芽的,这也太惨了吧?

    叶疏白继续道:“而且你既要冒险,那我更要护你同去。”

    他神情安然自若,似乎对温云口中的“死生难料”这四字毫无畏惧。

    温云本来还想再劝劝他,但是一股莫名的冷意忽然由后背升起,她迅速将强大的精神力铺开,却发现自己这个小院已经被隔绝了,就连大师兄他们也似乎毫无察觉。

    一股极强的杀意慢慢攀升,且离她越来越近。

    有人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