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加上淬火呢?”朱慈炯笑了:“工件完成之后,多一道淬火工艺,不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老匠人眼睛一亮。
是啊,打造刀刃的时候,需要用特别的办法淬火,刀刃才能更耐用。
若是他们将打造的这东西,也给淬火了,那指不定就能解决了钢铁变性的难题了啊!
一众人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纷纷称赞道:“陛下真乃神人也!”
朱慈炯轻笑:“记得试试油脂淬火。”
……
夜幕已经深沉,朱慈炯才回到了行宫。
刚才在卧龙岗的时候,他看到了张思源给他修建的皇宫,原本他是要叫停的,但是,一见到张思源的选址,就在张嫣选择的道观不远处,当即也熄了心思。
离得近一点,机会总是更多一些,不是么!
……
朱慈炯心事重重,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也没了食欲。
“小李子,摆驾如香阁吧!”
这处行宫,原本是南阳府衙所在,被炸毁了之后,张思源将它改造成了行宫。
府衙虽然很大,但是,除开最外面三进用来办公的外朝之后,内廷可就没有多少了。
横竖也不过三座房子罢了。
如香阁是左侧的厢房,一共九间房子,里面住着原主的三个女人。
这三人,两个是张思源胞兄的女儿,一个是张家旁支的女子。
朱慈炯登基之后,封三人为妃。
明世宗嘉靖皇帝时,仿古礼册立九嫔,位在妃下。
此时后宫妃嫔称号按地位高低依次为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昭仪、婕妤、美人、才人、贵人,选侍、淑女。
朱慈炯依照惯例,采用了这个等级制度。
此时,如香阁内的三位皇妃却正在唉声叹气。
她们嫁给朱慈炯已经十几年了,谁曾想,陛下竟然一次也没有宠幸过……
淑妃张秋雨正在纳鞋底,她将针尖在头发上荡了荡,叹息了一声:“陛下在西苑安置了一个丁淑女……”
闻言,张秋雨有些暗自神伤。
她身为张家长子之女,容貌自是没的说的。
家族几百年来都择优取媳,如此一代代优化之下,又哪里还有长得差的子弟呢?
况且张家历朝历代都是官宦之家,这做官,第一要求就是容貌不能太惊世骇俗,若是有尖嘴猴腮之人,殿试的那一关就过不了。
张家三姊妹的容貌,就可以想象的到有多么美丽。
况且大明新生,恢复了汉家衣冠,再也不用顶着一个鞋底假发妆头在脑袋上了。
腥膻之气一除,汉家儿女的风姿自然平添三分俊逸。
张春桃苦笑一声:“大姐,丁姑娘那边,还是要多走动一下的,她一人在这深宫,却也太过孤单。”
张春桃与张秋雨两人,容貌竟然有着五分相似,年岁更是只相差一天。
作为张氏二子的长女,张春桃生的樱桃小口,面若桃花,瓜子脸上一张瑶鼻宛若凝脂,两只黑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边,却是有了几许不为人注意的鱼尾纹。
自从嫁给朱慈炯至今,已经整整十几年了啊!
三女中,纵然年岁更小一些的偏支之女张曼若,也已经刚刚跨过三十之龄。
“丁妹妹也是孤苦,我们姐妹还有人说说话,打发这漫长的冬夜,她可就惨了。”
张曼若苦笑,春闺深怨,那丫头一人住在春风苑,可想有多么孤单。
三姐妹这些年来,没有使得陛下留宿一次,私下里三人也不是没有抱怨过。
奈何这是家族的决定,作为宗族女,她们自然知道自己的意志动摇不了家族的决策。
享受了家族提供好处,她们自然知道,若是家族男丁,还有着纳妾的权力,而女子,却唯有服从联姻一途了!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会怨恨。
家族花费在她们身上的钱粮,足以养育十几个女子了,若是她们不愿,自然有大把旁支子弟的女子,愿意为了家族而效力。
权利与义务从来都是对等的。
在宗法时代,没有人可以端起碗吃饭,还能放下碗骂娘。
“既然明知丁淑女凄凉,何不招来共度寂寞?”朱慈炯推开房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皇上!”
见到内穿红色龙袍,外罩黑色比甲的朱慈炯走进来,张春桃惊呆了。
“陛下,您怎么来了?”张曼若也瞪大了眼睛,丹凤眼的她,嘴巴微张,在朱慈炯这个角度看去,酷似没有整容之前的张曼玉。
“净骗人,你两个也别忽悠我了,陛下日理万机,何时来这后宅安睡过。”张秋雨叹息一声,将长针扎入了鞋底。
“怎么,淑妃这是不欢迎朕么?”
朱慈炯一阵心酸,原主那个畜生,竟然晾着如花似玉的三女空守闺房……
他倒是也不想想,一旦原主动了三女,以他的精神洁癖,若是这三人不主动,怕是就要永远独守闺房了……
“陛……下,”张秋雨浑身一颤,硕长的钢针,一下刺入了手指。
“哎哟!”张秋雨浑身一机灵,低头一看,手指上已经有了殷红的血迹。
“怎的这般不小心?”
朱慈炯大踏步走来,抓起张秋雨的手一看,只见血水已经开始滴落了。
他用力压着伤口周围,帮助张秋雨止血,却不曾想到触手所及,这丫头的手掌竟然这般粗糙。
朱慈炯心底的怜惜又多了一分,这几个丫头,怕是在用做手工打法漫长的人生啊!
张春桃见到皇上与大姐亲热,急忙开口道:“陛下安息,臣妾等告退。”
张春桃捅了张曼若一下,两人行了福礼,就要退下。
“惠妃和娴妃也一并留下吧!”
朱慈炯伸手拦住了两人。
听到朱慈炯这没羞没躁的话语,只让两姊妹羞红了脸颊:“啐,陛下也不害臊。”
嘴上骂着,两女的脚步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