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一脸的坚定:“我会回去接了全家过来,但是,却是在陛下大胜鞑子之后!”
蒲松龄喘匀了气息之后,就拒绝了朱慈炯的提议。
“也好,那卿家就暂任录事参军之职吧。”朱慈炯并无不可,蒲松龄愿意留下来,那么就让他看看明军的战斗力吧!
既然蒲松龄想要等到此战结束,朱慈炯自然从善如流。
如此,也好让蒲松龄吃了定心丸。
毕竟,他给此人安排的职司,是要深入敌后做了统战文宣的,若是心志不坚,却也怕是会出了茬子。
……
慈宁宫。
孔四贞正在给孝庄梳洗头发。
水盆里,漂浮着五颜六色的各色花瓣。
这个是宫廷秘方,采用百种鲜花,用来滋养头发的。
孝庄早前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花白大半。
此时,在这隆冬时节里,别说花朵了,就连树叶都见不到几种,孝庄却使用百种花瓣酿制的护发秘方,奢华程度足见一斑。
孔四贞帮孝庄洗了头,随手拿起苏麻喇姑捧来的毛巾,轻轻擦去了孝庄头上的水泽。
“太后娘娘的发质真好,却是不见分叉呢!”
孔四贞笑着恭维道。
她是孔友德唯一留下的女儿,当初李定国大胜清军,两蹶名王,逼得孔友德自杀,然后活捉了孔友德全部子嗣,都给斩杀了,而孔四贞却是在乱军之中跑了出来。
早前的时候,西南永历不定,孝庄还想将孔四贞嫁给顺治,用来笼络孔友德的部将。
哪知道未几,西南形势突变,孙可望降清,孝庄遂绝了此意,转而收孔四贞为养女,封为和硕格格。
三年前,孔四贞与丈夫孙延龄一起,回到广西就食。
未几,就传来康熙被朱慈炯毒倒的消息,孔四贞只得返回京师,看望康熙。
这一停留,整整两年。
“你这丫头啊,就是嘴甜,这两年来干娘呕心沥血,早前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啊,全没了……”
孝庄张口闭嘴就是干女儿、干娘。却是浑然忘记了,当初天下平定之后,他们是如何对待孔四贞等投降汉将的了。
“太后娘娘为了这大清国啊,可是操碎了心,只怪那朱三太不识好歹,竟然妄图挑起了兵戈!”
孔四贞气的咬牙切齿。
兀那朱慈炯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你头伸过来,让大清砍了,不就啥事都没有了!
平白造什么反?
她还等着嫁入皇宫,成为贵妃呢!
莫看孔四贞早已嫁了人,但是,那孙延龄委实不入孔四贞的眼,之前的时候,唯唯诺诺,对她百般讨好,等到骗她去了广西之后,却是翻脸无情了。
那家伙,在广西又找了十几个女人,竟然还将她打入了冷宫!
哼!
臭不要脸的,老娘我勾搭一个皇帝睡睡,看你能拿老娘怎么样!
孔四贞心中思绪翩飞,嘴上却骂着朱慈炯:“那朱三太不识好歹,太后娘娘,你可不能心慈手软啊,待到捉住了他,定要将此獠生吞活剥!”
孝庄笑了起来,她顺着孔四贞的话语咒骂道:
“兀那朱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说,我大清杀了他们,那是应该的!”孝庄眯着眼,丹凤眼变作了三角形。
孔四贞连连点头:“太后说的是,别让我在战场上遇到了此人,要不然我定会将他大切十八块,好替太后您出出气!”
孔四贞还在做着等康熙病好,嫁给康熙的美梦呢。
这是她这次回来,孝庄太后亲口给她说的。
原本孔四贞还有些不相信,自己可是嫁过人,生过娃的,还生了俩呢!
但是,皇太后说她们满人不在乎这个,她自己不是也生了娃,还嫁给多尔衮了吗?
甚至,大清的王爷们,娶嫂子、后母的比比皆是。
这是他们满人的规矩。
听到孝庄这么说,孔四贞渐渐地也动了心。
再加上孝庄将她留在京师,一留就是两年,孔四贞渐渐地就相信了孝庄的说辞。
“四贞啊,我记得你早前的时候,跟随定南王南征北战……”
孝庄披散着头发,扭过头来,慈爱的看着孔四贞,轻笑道:“这些年来,武艺可曾荒废了?”
“哈哈哈!”
孔四贞大笑一声,她两拳平握,抬起胳膊,让孝庄看自己隆起的衣袖:
“太后娘娘放心,我这胳膊上能跑马,肩膀上能站人的女人,那是比爷们还爷们,怎么会荒废武艺呢?”
孔四贞出生的时候,孔友德已经剃发易服了,她虽然是崇祯八年出生的,比朱慈炯还小两岁,但是,那时候满洲那边正值皇太极初期,老奴排汉的影响还没有过去。
孔友德不敢请了教习先生,教导自己的子女。
况且,孔友德本是矿工出身,自己都不识字,如此一来,孔四贞却是养成了粗俗的性格。
等到孔友德打下了广西,修建王府,想要好好调教子女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
不说孔四贞姊妹弟兄的性格已经定型,没改正的机会了,况且没过几个月时间,李定国就直接干翻了孔友德一家。
如此一来,孔四贞虽然略通文字,但是,这性格却是没谱的很。
史书记载,她动辄对丈夫孙延龄呵斥,时不时鞭挞一番,使得孙延龄生出了利用孔四贞的心思。
因此,当她们夫妻到了广西之后,孙延龄就将孔四贞打入了冷宫,甚至就连吃食也断断续续的。
“那好!”
孝庄拉着孔四贞的手,数落了一番鳌拜是怎么逼着她,让她给封了忠勇多罗郡王的……
孔四贞听的是怒火三丈!
好你个熬奴才,竟然敢逼俺孔四贞未来的奶奶!
她气的胸膛欺负,两坨经过开发,越发庞大的胸肌抖簌不已。
“无耻小儿他敢!”孔四贞大怒:“太后你放心,你给我一柄利刃,待到明日早朝,我手刃了此獠!”
被打入冷宫的生活,并没有让孔四贞明白了自身的缺陷所在,反倒是经过北上一行之后,越发的仰仗勇力了!
孝庄笑了笑,她满脸的笑容,看似喜欢极了孔四贞,然而眼神中却时有鄙夷一闪而逝。
孝庄对孔四贞道:“不,对付他干娘自有办法,我想让你去一个地方!”
孔四贞屈膝行礼:“太后只管吩咐就好,你让四贞去哪里,四贞就去哪里!”
孔四贞已经被老辣的孝庄洗脑了,一心想要嫁入皇宫,让康麻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孝庄告诉她年龄不是问题,身份不是差距,更是用了无数实例来证明。
虽然孔四贞大都不知道那些人,但是,和正德干仗的黄金家族小王子,她却是知道的。
孝庄告诉她,小王子就是娶了一个比自己大了近五十岁的女人……
为了达成心愿,孔四贞不得不努力奋斗,好让康熙可以对她说一声——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
就在朱慈炯进驻叶城的第二天,孔四贞也来到了叶县对面的昆阳旧址。
卓布泰在这里修建了清军大营,近万清兵,扎下了方圆近十里的偌大一片。
而已经成为集镇的昆阳镇子,却是被卓布泰所部的镶黄旗所占据。
卓布泰看着面前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不由得唑了唑牙花子。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婆子,早前两人可没少干仗。
而且很丢人的是——自己竟然打不过她……
“破布袋,敌军固守叶县,并在城池的侧后方布下数道营寨,直接通往垭口,你可有法子破了敌军的守势?”
孔四贞情商不行,但是,打仗的智商却是出奇的高,甚至行军打仗、军伍营垒,此女无所不精。
卓布泰眉头一挑:“孔老四你别太过分,这里是我的大帐!”
“嘿嘿!”孔四贞亮了亮拳头,她咬紧了钢牙,满脸凶狠道:
“有种再说一遍!”
卓布泰缩了脖子:“您老请便,您老轻便!”
“这还差不多!”孔四贞满意的放下了拳头,冲着卓布泰勾了勾下巴:“破布袋,问你话呢!”
卓布泰摇了摇头:“难道和硕格格有办法?”
自从来到叶县城外之后,卓布泰的头就痛了。
一见到叛军的营寨,他就明白了叛军的姿态——守!
叶县前出垭口十几里,按理说他是有机会——或是偷袭叶县后路,或是包围了叶县的。
但是,他来到叶县城下的时候,一见到对方在侧后方修建了两排营寨,直接护住了垭口,卓布泰就知道没机会了!
对方现在扎下的营寨,显然就是一个拖字诀!
叶县背靠南阳腹地,朱慈炯又刚刚拿下南阳,民心尚未稳定……
很明显,叶县拖得越久,对于朱慈炯越有利!
卓布泰仔细查看过了,那些营寨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有两三里而已。
对方显然摆出了一个双龙护珠大阵!
叶县就是对方阵中的明珠,而两侧的营垒,拆开看又是两条一字长蛇阵。
他若是攻打叶县县城,则两边的营寨都会相救,若是攻打一边的木头营寨,则左右的营寨都会相救!
再者,这些营寨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不管攻打哪一个营寨,都要同时面对三处营地炮火的轰击!
这种乌龟壳防守姿态,卓布泰就不相信孔四贞会有办法!
……
“没有!”
卓布泰却没想到自己腹诽了半天,孔四贞竟然如此简单的告诉了自己她的答案!
卓布泰盯着孔四贞胸前的两个大坨子,难道随着这厮胸膛的长大,她的脑子也长大了?
孔四贞手握一根长条红薯,正在咔咔咔的啃着,见到卓布泰诧异的看着自己,她眼睛一瞪:“没见过老娘吃东西啊!”
“没……没,”卓布泰腹诽不已,您老是不是婚后姿势用多了,这拿红薯的手势,怎么这么怪异呢?
孔四贞这娘们,竟然特么用虎口握着红薯头,手指又顺势虚握薯身。这个姿势,和那些烟花女子勾人魂儿时的姿势,不是一个样么!
孔四贞的手势——这不是在引人想入非非么!
孔四贞已经三两口啃完了红薯,因为吃的太急,嘴角有了些白色的红薯浆。
她一脚踏在卓布泰的案几上,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耳朵道:
“你小子是不是没挨揍痒得慌,你耳红什么?”
“啊,这……有吗?”卓布泰急忙用手一摸,果然发现耳坠有些发烫:“没啥,没啥,帐内的火盆烧得旺了些。”
孔四贞松开卓布泰,鄙夷道:“你小子也是,你老哥能庇护你一辈子吗?怎么这么久了,还像是一个娘们一样!”
卓布泰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除了多了两块肉,少了一个棍,偏生又多了一个洞之外,就和老爷们没个两样啊!”
“万岁爷还要找了眉清目秀的充当郎卫咧,俺像你一样粗俗,那前程不是全完了么……”
孔四贞刚刚又拿起一根细红薯,刚用白花花的大门牙咬掉了根茎,就听到卓布泰的嘟囔,她眉头一挑:
“破布袋你说啥?”
“没,没啥……”
卓布泰急忙回了一句,他急切道:“那个夜深了,咱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不合适,那个我先睡了,你待会再来。”
“嗯?”孔四贞眉头一挑,浓黑的眉毛竖了起来。
“啊,呸呸呸!”
卓布泰塌眉塌眼:“口误,口误,咱们没隔一起睡!”
他刚刚秃噜了嘴,就见到孔四贞已经将手中的红薯,硬生生夹断了。
“啊,不是,不是!”卓布泰连连摆手,他面带惊慌:“我是说我不和你搁一起睡……”
孔四贞“腾”的就炸毛了,她河东狮吼道:
“卓布泰,你再说一句!”
卓布泰啊了一声,扭身就跑:“孔四姐,孔四姑婆,孔四奶奶,我错了,我说错了……”
他一溜烟就钻入了后账,声音远远的传来:“我真没想和你一起睡,咱俩不能搁一起睡,呸呸呸,我是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对,就是这样,这营地这么大,你想睡哪里,就去哪里睡,咱俩不能睡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