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神道宗与缥缈宗弟子身上,朱寻他那无比垂涎的神色,除了神道宗的白眉长老王霖外,倒是再无他人注意到他。
王霖向他身旁靠近两步,舌尖抵着牙齿,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你给我收敛些。”
只有三个字,却让朱寻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上了他的心脏,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
朱寻头低了低,掩住眼中神色。
“嗯?”
王霖大手背于身后,眼神古井无波,斜眼睥睨横扫过去,不自觉就为他平添上一分威慑力。
他的眼中划过一道冷意,在心中思考着:朱寻这人这么沉不住气,要不要……
罢了,且还有点用处,日后再说。
……
柳忆香目光在另外三个擂台上边扫过,脸上带着烦躁的神色。
那股浓郁的味道,明明她都堵住了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能闻到。
这股令人作呕的味儿,当真是气味吗?
若是气味,为什么她用灵气堵住了鼻子,却还是能闻见。
少女百思不得其解,任她想破了脑袋,也察觉不出是为什么。
以前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柳忆香总是会下意识的询问系统,以及使用系统赠送的百宝探囊。
但现在她已经能很好克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了,把自己从那种依赖感里脱出身来,凡事喜欢自己思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逐渐激烈起来的战斗让她回过神来,压下对气味的厌恶感,凝神观看着筑基中期擂台上,同门师兄师姐与神道宗弟子的战斗。
不多时,柳忆香便大概明白了神道宗的招数。
——无论神道宗修士是金、木、水、火、土,里面的什么灵根,他们的战斗方式大体都相同。
很明显,神道宗修士的修为水准与本宗不太一样,比之要略微低一些。
就连柳忆香这等没有多大见识的修士,都能感觉他们的修为有些虚浮,很有水分。
不过修为虚浮的人里面,不包括筑基后期修士,仅是炼气期、筑基初期与筑基中期。
可能神道宗要两位筑基中期修士的战力加起来,才能抵得过缥缈宗一位修士的修为。
这第一轮比试,剩下的宗门都在揣摩着两位宗门的战力,研究他们在比试中用过的招数,等轮到自己时,就能多了解他们一丝。
周欢状似不经意瞥了一眼朱寻,心有疑惑,却没表现在脸上。
神道宗今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往他们宗门修士的修为有水分,另外六大宗门心里还是有个底的。
但再有水分,再差,也不可能是这般啊?修为虚浮得不像话,就像是用什么东西强行堆砌出来的一般。
无极宗掌门与墨雪对视一眼,眼中俱闪迷茫的神情,朱寻的眼界当真只有这么大?
柄清愣了会儿,随后便冷冷一笑,朱寻这做法,宗门内的中坚力量这么不堪,还真是自毁根基,到头来苦的还不是自己。
为了秘境,即便强行提升弟子修为又如何?他们日后的修真路途,说不定可能永远停滞在这个阶段了。
若是在以前,出于好心,他说不定还能提点一两句,但现在柄清可没法做到那么大度。
那朱寻阴阳怪气动不动就说话来刺缥缈宗,柄清自然不乐意。再说了,神道宗掌门和化神长老都没出声呢,他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墨雪先前被朱寻好一顿膈应,现在见到如此情景,慢悠悠走到朱寻身旁。
目光正视前方,“等会儿可别输得太难看,嗯?”
朱寻掩盖中眸子中的阴鸷,在附近来回踱步,随后便神态自若道:“那还真是对不起了,输得难看的未必是我神道宗。”
墨雪冷哼一声,“等着瞧吧,玄天宗不会收下留情。”
两人互相刺了几句后不欢而散。
……
柳忆香看了眼另外三个擂台的比试情况,神道宗几乎呈被缥缈宗压着一边打的状态。
她对神道宗的感官很不好,特别是神道宗的掌门,更别提他们身上还有那股子莫名的臭味儿。
看着神道宗修士被同门修士们殴打的模样,少女只觉得心中舒坦极了,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立时就轮到她上场,把他们也揍个鼻青脸肿,没有三五个月下不来床那种。
比试的顺序是随便排的,柳忆香处于中间位置,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她,便把目光放到了筑基初期擂台那边。
擂台离她有一段距离,以她的眼力能很清晰的看见擂台上的景象。
由七大宗门推选出来的评定的长老们,此时正不约而同道,“筑基后期擂台,缥缈宗胜利,获得一分。”
不多时,便接二连三从评定长老口中传出缥缈宗获得一分的声音。
但也不全是缥缈宗赢得比试,神道宗那边的修士也有胜利的,只不过半数都是筑基后期,另外三个阶段全都是输。
渐渐的,柳忆香发觉出不对劲来。
她连忙把目光放到筑基后期擂台上面。
此时,擂台上的比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她不认识的师姐,正侧身躲过了神道宗修士的攻击,神道宗修士攻击的轨迹很是接近擂台边缘,她脑海中顿时灵光乍现。
何必多费力气,她只需要把人踢下擂台,这局便算她赢。
因为七大宗门定了规矩,比试点到即止,不能赶尽杀绝,只要掉下擂台就算输,所以说都没有人用锋利的灵器打斗。
柳忆香从缥缈宗一些弟子为她打气的声音中听出来,这位师姐一打二,第一场比试下来,丹田里还有灵气,便咬牙坚持着,打算为之后上台比斗的同门多耗费些对方的灵气。
上一轮是她险胜,胜利以后,根本没来得及恢复,等神道宗守擂修士一换,她便要接着挑战。
赢下一场已是勉强,此时难免有些乏力,动作迟缓了一息,神道宗修士霎时就抓住了机会,双手成爪,袭向女修的胸膛。
看那架势,似乎是想捏碎她的小馒头。
缥缈宗女修羞愤欲绝,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刺向神道宗修士。
丹田内仅剩的灵气飞速运转着,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咸猪手。
女修深思熟虑,心知丹田内的灵气不足以支撑她赢下这场比试,且想要耗耗他灵气的心思已达成,没必要把自己搞成重伤的状态,还不如跳下擂台认输。
正欲做出动作,却被一只不似人的巨掌击中后心,腥甜霎时涌上喉头,身子直直跌下擂台。
“竖子!”
柄清一直分出了心神,注意着四个擂台上的情况,神识察觉到自家宗门弟子的动作本来是打算跳下擂台认输的。
却没料到神道宗修士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声音中蕴涵了强大的灵气,压向擂台上的修士。
既然他们视规则于无物,那就莫怪他一位元婴修士不顾脸面替弟子出头了。
“哼!”
王霖满脸讥笑,替擂台上的修士挡住了灵气威压。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缥缈宗弟子怎么样了,柄清隐下眼中的锋芒。灵气离体,化为一道柔和的光芒,接住弟子向外跌的身体。
“咳……多谢掌门。”
她自是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气威压冲着这个方向而来,针对的却不是她。
心被一股暖洋洋的情绪包裹着,仿佛后心传来的那股剧痛也消融了许多。
柄清怕她牵动伤口,连忙制止她,“别说话。”
随后,便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粒血红的丹药,用灵气化开以后,让她饮了下去。
同时,也用灵气替她修复着后背的伤势。
……
“朱寻,你这是何意!”
从静丝毫不掩饰杀机,目光直直看向朱寻。
“朱寻,你们神道宗必须给出个说法!”
“明知噬灵兽频繁出没,元界大乱在既,大家早就说好的不可下死手,你们宗内弟子究竟是何居心!”
……
其他宗门纷纷开口怒斥,心思各异。
本就是一开始就定下来的规则,神道宗修士胆敢如此,若说没有朱寻示意,说出去谁能信?
若是不让他给出个说法,在接下来的比试中,他神道宗的修士是不是就会重伤自己门下的修士?!
进秘境之后会有的搏杀也不少,但那是暗中进行,谁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个宗门出的手,万一是秘境中的机关那些呢?
这就不同了,明明就已经定好的,比试时不可重伤别人。
他们没瞎,早就察觉出缥缈宗修士的灵气所剩不多,那欲跳下擂台的动作。那神道宗修士倒好,直接唤出了契约灵兽对女修发出了攻击。
要是她受的只是轻伤还好,他们倒不至于如此气怒。
只因他的契约兽是筑基后期的裂地兽,裂地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肉体力量可达三千斤!
灵气所剩缥缈宗的女修不可能接得下这道攻击,在他们看来,她的背脊可能被裂地兽给击碎了。
另外六个宗门会同仇敌忾,实在是担心神道宗对自家修士也用上这等歹毒的手段。
擂台上的神道宗修士,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场闹剧,心思都放到了契约灵兽身上。
他嘴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赞赏般摸了摸裂地兽的头颅。
只是裂地兽却呆呆站立在原地,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回忆,仿佛失去了神智一般,只能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
朱寻掩住了眉目间的笑意,状似无奈的摊开手,“赵三应当也是一时失手,是吧?说来还真怪不得他,要怪也只能怪你们缥缈宗弟子不提前说出认输。”
柄清稍稍缓和了女修的伤势后,便听见朱寻说的这句话,顿时就气笑了,“真是好一个失手。”
另外三个擂台上的比试早就完了,此时站立于擂台上的修士是缥缈宗之人。
接下来,本应该由神道宗重新替换过守擂修士,再继续对战。因为这个变故,他们换人的动作便暂时停了下来。
从静轻笑,一道攻击顿时涌向朱寻。
朱寻察觉到这股攻击,运转灵气想要躲开,但是他却没法躲,不知身子怎么被定在了原地,无法移动半分。
他若是躲不开这道攻击,他就会死。
朱寻瞳孔骤缩,一道银色光芒映照在眼中,他忍不住想要动用那等即将。
王霖察觉到他的异动,顿时跺了跺脚,一股无形的气浪自朱寻脚底扩散,替他抵消了那道攻击。
他把气浪控制得极好,只包裹了朱寻,没溢出去半分。
那种被死亡锁定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在死亡面前,他刚才差点就用出了秘术,朱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心知提前用出秘术的后果会是怎么样,被门内长老救下后任然觉得心有余悸。
“道友未免太没大能风度。”
王霖冷着个脸说道。
从静轻笑,“哦?那真是对不住了,我也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
朱寻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什么一时失手!不过是说辞,明明就是想杀了他,他刚才分明就感受到了杀意。
“再说了你们神道宗掌门也没受什么伤不是?我们缥缈宗的弟子可是被你们打得生死不知。”
他把气浪控制得极好,只包裹了朱寻,没溢出去半分。
那种被死亡锁定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了。在死亡面前,他刚才差点就用出了秘术,朱寻后背被冷汗浸湿,心知提前用出秘术的后果会是怎么样,很是心有余悸。
“道友未免太没大能风度。”
王霖冷着个脸说道。
从静轻笑,“哦?那真是对不住了,一时失手罢了。”
朱寻很是怨毒,什么一时失手!明明就是想杀了他,他分明就感受到了杀意。
“你们神道宗掌门也没受什么伤不是?我们缥缈宗的弟子可是被你们打得生死不知,想好要怎么赔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