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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真会玩

    一些模糊的虚影叫嚣着冲向她。

    柳忆香呆了呆,脸上带了一丝茫然。

    脑海中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瞳孔放大了些许,随后,又归于平静。

    她在心中冷笑,这魇兽着实是有手段。

    见以前用过的法子骗不到她,便换了个思路,用情爱来迷惑她,借此让她的神识永坠虚空吗?

    若不是魇兽给她编织出来了父亲,不然她还真不能这么快发现端倪。

    她从未见过她的亲生父亲,有记忆时,父亲就去世了,对他不熟悉,也从未有过接触。

    柳忆香确实很渴望亲情不假,但在魇兽弄出来婴孩的那半生里,柳父对她的确是很好,言出必听。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会为她取来,也不会对她凶一句。

    看起来是默默温情,柳忆香却觉得父女之间的相处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是一昧溺爱。

    不管她如何调皮,如何惹柳父生气,他从不生气,总是温和的笑笑。

    她想象不出,若是生父还在,她与他会是以什么模样来相处。

    在她和她娘之间,她的父亲选择了她娘。

    渴望父爱、亲情不假,但柳忆香又无法做到真正理解他的生父,心中情感复杂。

    时而冷漠,时而又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现在想来,魇兽幻化出来的虚影,她觉得他看起来很假,笑容很假,一切都很假。

    她完全没察觉出不对劲来,甚至还乐在其中。

    柳忆香心中有了些想法,装出很是痛苦的模样,双手撑脸,将整个脸都给挡住了,且肩膀还在抖动。

    看起来就像是在哭一样。

    在她的整片记忆空间里,魇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基本上是它想要附身到哪个记忆虚影,便能附身于哪个上面。

    整片花、草、树木甚至是房屋、石头、溪水,都是它的眼睛。

    只除了这片空间的主人——柳忆香。

    见着冷宫之中的少女,魇稍稍安下了心,但却不敢放松分毫。

    这么大的场景,全是由它神识之力编造出来的。

    需要维持整片记忆空间的虚影,还有那些人的正常运转,所需要耗费的神识可不少。

    也就是它,以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也是奇了怪了,这少女明明不过筑基中期修为,神识却强得可怕,只差那临门一脚,便可比拟金丹期的修士。

    而那两只筑基后期的云嚎猪,神识却是弱得无法,轻而易举便迷惑住它们,吸收了他们识海内的神识来壮大己身。

    魇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段时日一直在耗费着神识,与这少女斗法。

    本以前只用一丝神识,编造出来的幻境就不是她所能忍受得了的,结果却相差甚远。

    几乎是一个时辰的时间都没用到,那些虚影便被她拍得稀耙烂,最近好似还悟出了粗浅的神识攻击之术。

    而它的神识一直消耗着,又得不到补充。

    外面还有恼人的大黄狗,时不时就有灵气波动从外面传来。

    每次总是让它分去了一丝心神,有时候,也就是这分神的瞬息,便被柳忆香抓住了端倪,堪破虚妄。

    魇兽若不是将心神全都放到了柳忆香身上,暂时腾不出手,必定第一个就将它给捏死。

    魇也想就这么杀了少女,奈何功法如此,它想要吸收她的神识来壮大己身,必须让她的心神被迷惑住,永坠虚无。

    只有这样,她一身的血肉、神识,对它的修炼来说才是最有益的。

    不过这少女神识如此之强,它只要耐心些,将她迷惑住,吸收她浑身的血肉以及识海中的神识后,说不定有可能会晋阶。

    想到这儿,少年郎搂着妃子的眼中,闪过一道激动的光芒。

    记忆空间里,是柳忆香的主场,她只要不被魇兽迷惑,便能处于不败之地。

    前提是,她必须撑住。

    虽说处于记忆空间里,用出来的神识不会消耗,会回到自身识海之中。

    但连着许多日,都不眠不休,与魇兽进行战斗,心神是熬不住的呀。

    ……

    借着双手遮掩,柳忆香调整了一下表情。

    拿开手时,眼眶带着恰到好处的通红,鼻头也是一片粉红,小脸苍白无比,泪珠子就挂在她的眼角边,要掉不掉的。

    整个人横躺在冰凉的木床上,对着横梁发呆,眼眶愈发通红。

    屋内虽有木炭燃烧,烘得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但却暖不了她的心。

    若是换了任何一人,心中难免会对她的模样生出些恻隐之心。

    可魇兽会是怜香惜玉的灵兽吗?

    抱歉,它不是。

    大黄在外面可是心疼极了,虽说知道香香是演出来的,就是忍不住心疼。

    大黄愤愤,将爪子换了个方向,对着缠绕着它的虚影,狠狠一划。

    它划过那团束缚着它的虚影之处,若是细看的话,便能看出虚影的颜色淡了些。

    本来搂着妃子行那等之事的少年郎,身子僵住,断断续续的声响停住。

    一墙之隔的柳忆香想到什么,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她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少年和他搂于怀里的妃子,那么他们便只能是魇兽演化出来的。

    那——

    他们俩……?!

    岂不是相当于在自己和自己行那等事?!!!

    柳忆香:“……”

    这魇兽可真会玩。

    她险些破功,抬起手掌,在眼角处揩拭,看似在擦泪珠,其实是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按了按有些抽搐的眼角。

    她做得很隐秘,就连一直观察她的魇兽也没有发现端倪。

    ……

    少年郎先是细细打量着她,不放过她脸上出现的丝毫细微表情。

    越看,魇兽便愈发兴奋。

    快成了。

    少年郎眼珠子一转,停下了腰身,就那般衣不蔽体,揽着妃子大刺刺出现在柳忆香面前。

    “汪!汪!汪汪!”

    你这不要脸的!怎能不穿衣服!!!简直就是想带坏我家香香!

    在外的大黄突然狂吠不止。

    ……

    柳忆香直面一片白花花的肉身,险些瞎了眼。

    少年郎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那丝厌恶之色,上面几步,唇边扬起邪笑,轻笑道:

    “做我这杀父仇人的妾,滋味儿如何?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