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大家只顾推辞,谁都不敢上,身为香江武术会会长的洪震南,终于忍不住一跃而起,“既然大家如此谦让,那我就来抛砖引玉。”
虽然他身形肥大,但是武功了得,一跃之下,飞起足有两三米高,着实令项南佩服之极。
而当他落在桌子上时,凭他那么大一坨儿肉,再加上从天而降的速度,圆桌登时就像跷跷板一样,一下就被压得翘了起来。
项南都被颠飞出去,身在半空,无处借力。
但是他不慌不忙,反而借着被弹起的功夫,向洪震南快速的踢出两脚。
洪震南运手一扛,项南趁机在他身上借力,弹回桌上,定住身形。
“请~”两人对面而站,各自摆出架势,随即一起出手。
洪震南练得是洪拳。洪拳讲究以力服人,以威取胜,硬桥硬马,刚劲有力。
洪震南身形肥大,力气卓绝,威势骇人,因此他习练洪拳,真的是相得益彰。
项南跟他一交手,就知道他真是位高手。
拳大力沉,刚劲勇猛。
项南跟他硬拼了几记,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手臂都是麻的。
眼见于此,项南不再跟他硬扛,而是以小巧手段,跟他周旋。
咏春传自戏班红船之上,祖师梁二娣就是红船上的撑船工人。
红船船舱窄**仄,又晃动不止,因此咏春拳适者生存,最擅长的就是埋身短打。而它的标志性马步二字钳羊马,呈内八字站立,双腿微屈,双膝内钳,如此就形成一个三角形。
众所周知,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而且双腿微屈,重心下降,如此一来,二字钳羊马稳定不易倒,在摇摇晃晃的红船上,都能够扎得稳。
因此现在在这晃悠悠的圆桌上比武,对其他大开大合,长桥硬马的拳法来说,或许是劣势,但是对咏春来说却是优势。
因此项南不断闪转腾挪,躲避着洪震南的攻击,令他的攻击每每落空。
……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却像是项南被洪震南压着打。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眼见于此,香江众武师都冷笑出声。
“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就这样的功夫,也敢在香江教拳,真是贻笑大方!”
“早知他的功夫那么菜,我就上去跟他讨教下了。”
他们纷纷冷嘲热讽道。
金山找众兄弟见状,也都诧异不已。
“问哥怎么光招架不还手呀,难道他也打不过洪震南。”
“也难怪。问哥这些年光顾着赚钱了,武功退步也是很正常的事。”
“哎呀,早知这样,就不让他出山了。万一败了,可真的不好了。”
他们也纷纷议论道。
……
就在这时候,项南却敏锐的察觉到洪震南的眼睛开始泛红,脸色显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润,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项南立刻清楚,这是他的哮喘复发了。
洪震南所练的洪拳,讲究以气催力,以声助威,是一门消耗极大的拳法。这就更容易诱发他的哮喘。
因此在这剧烈运动之下,洪震南的宿疾复发了。
项南见状,心中暗喜,不过没有趁机反攻,趁他病要他命。
因为洪震南看似凶恶蛮横不讲理,其实却是个好人。之所以立下规矩,向各武馆收会费,也是应对洋鬼子的盘剥,而不是自己牟利。
最后,他更是为了维护中國武术的尊严,不惜与龙卷风决斗,最终被打死在拳坛上。
这样的人物,实在值得敬重。
项南自然不愿趁人之危,因此他还是一味躲闪。
反正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跟洪震南争香江武师第一的位子,只是想有资格教拳而已。因此拖过一炷香时间就够了。
洪震南哮喘渐渐发作,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他也情知自己的病情,再打下去,项南没出事,他就先喘死了。
因此他偷眼看到这柱香烧得差不多时,便一下收了拳,强行压抑气喘的冲动,朗声说道,“好了,时间到。葉师傅,你的功夫还不错,就许你在香江教拳了。”
项南也定住身形,向洪震南拱拱手,“谢谢洪师傅留手,葉问感激不尽。”
“嗯,记住每个月月初要交一百元会费。”洪震南又道。
项南点了点头。
一百元会费,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现在每笔投资,都是几十、上百万的。
更何况他知道,洪震南收会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应付洋鬼子,所以他没像电影中那样拒绝。
洪震南见他识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跃下圆桌,让徒弟端药来。
他的哮喘,就快抑制不住了。
……
比试结束后,项南带着金山找等人离开武术会。
“问哥,还要交一百元会费,真的太离谱了。”
“什么会费呀,依我看,肯定是那姓洪的借此发财。”
“对啊,一百元会费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应该教啊,坲山就没这样的规矩。”
金山找众兄弟议论纷纷道。
“好了,别吵了,这里是香江,不是坲山,不能简单比较。”项南摆手道,“咱们入乡随俗,人家交,咱们也交就是了。”
众人听他都这么说了,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废话。
“金山找,在弟子中努力选拔一些天赋高的,能打得,好好培养培养。咱们这些人马上就老了,打不了几年了。”项南又嘱咐道。
他今年已经四十六岁,虽然因为精通医术,所以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依然能保持巅峰时期的战力,但是迟早有打不了的那一天。所以还是得培育年轻一代。
金山找一听,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问哥。”
……
晚上时候,项南来到洪震南国术社。
“葉师傅,这么晚来,有事么~”洪震南有些戒备的问道。
下午的比试,外人不知道,他心里清楚,看似他一直占上风,但其实始终没伤到项南。所以论功夫,项南跟他相差不大,甚至灵活性还强上一筹。
因此他晚上来访,让洪震南难免疑心。
“我是来送会费的。”项南把一百元会费放在桌上道。
洪震南一见,点了点头,“葉师傅,你倒是懂规矩。”
“入乡随俗嘛。”项南笑了笑,“对了,洪师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有哮喘症吧。”
“你知道?!”洪震南一听,顿时勃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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