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鲁正明来到楼上得意阁。
就见他的三位伙伴已经在此等候。
“喜神医,请上座~”众人一见,纷纷起身迎接道。
“不敢,不敢,鲁大人上座。”项南连忙推辞道,“我在客位坐下即可。”
“喜神医真是太客气了。”众人都笑着说道。
“哎,神医之名,实不敢当。不过就是会点村野医术,民间土方罢了。”项南笑道。
“不然,不然。”长林摆手笑道,“只用蚌壳和茶叶沫儿,就能治好枪伤,简直神乎其技。一句,绝对当之无愧!我等兄弟都十分佩服。”
“客气,客气。”项南拱手笑道。
“喜郎中,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救命之恩。”鲁正明举杯道。
“好。”项南点点头,“鲁大人,酒是发物,不可贪杯,咱们聊尽酒兴,意思意思即可。”说着抿了一小口。
“好。”鲁正明点点头,同样抿了一口,“喜郎中,今天设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相求。”
“莫说求,有事请讲。”项南点头道。
“是这样的,实不相瞒,在下和众兄弟都是靖王爷门下行走。靖王爷的格格最近身患怪症,昏迷不醒,不吃不喝,已有七八日了。
太医院屡次用药,都不见好转,急得王爷是寝食不安。我们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鲁正明说道,“喜郎中你医道深厚,妙手回春,不如随我去京城走上一遭。要是能救格格一命,靖王爷必定重重有赏,我等也能报王爷知遇之恩。”
“是啊,喜郎中,我们都求你了。”三位同伴都拱手道。
“鲁大人,你过誉了。格格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我喜来乐一介乡下土郎中,哪有那个资格进王府瞧病啊。”项南摆手笑道,“莫开玩笑,莫开玩笑了。”
“哎,喜郎中,你的医术之高明,我可是深有体会。”鲁正明坚持道,“你就不要太过谦了。”
“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项南摆手道。
鲁正明点点头,不再苦苦相劝。
进京城替格格治病,的确不是一件小事。人家要考虑,也是正常。
……
就在这时,门一开,赛西施捧着芙蓉鸡片走了进来,笑吟吟的道,“鲁大人,欢迎您再来我们小店。我亲手炒了一盘芙蓉鸡片,请您品尝。”
“多谢老板娘好意。”鲁正明笑着点头道,倒不以为异。
因为京城的大饭馆子,都有送菜的习惯。像溜黄菜、三不沾、炸元宵之类,称为,意为之意。
老板娘一边笑着捧菜上桌,一边却是给项南使了眼色。
项南微微颔首,心知肚明。
“村野小店,招待不周,几位大人吃好喝好。”赛西施笑道,随即躬身退下。
“这位老板娘倒有些意思。”一位伴当笑道。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项南笑道,“不是八面玲珑,也休想在这滄州城立住脚呀。”
“喜郎中,好文采~”鲁正明见项南出口成章,笑着称赞道。
在座几位伴当也是目露惊讶之色。
原本以为项南不过是个村野郎中,有那么一手医术。却没想到,原来还能出口成章。让他们不禁高看了几分。
“哎,几句打油诗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项南摆手笑道,“几位慢座,我去方便一下。”
说着,起身来到楼下。
……
扫视一周后,项南悄悄来到厨房。
“其实,你这做菜,跟我开药,有异曲同工之妙呀。”他看着正在忙碌的赛西施,开口笑道。
“你还有心思说笑?”赛西施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你怎么跟那位鲁大人搅合在一起了?”
“什么叫搅和呀?他那日身患恶疾,是我帮他治得病,所以今天特地宴请我。”项南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还听说,他好像要请你到京城去,又是怎么回事呀?”赛西施又关心的问道。
她刚才上去送菜的时候,其实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偷听了鲁正明、项南间的谈话。
“噢,靖王爷的格格生了怪病,太医都拿她没有招儿,所以鲁正明病急乱投医,想着让我过去瞧瞧病。”项南解释道。
“你答应了?”赛西施一听,美目一挑道。
项南摆摆手,“暂时没答应,我得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你就不该去。”赛西施一听,急道,“自古伴君如伴虎。那虽然只是个王爷,但要想收拾你,照样易如反掌。
再说格格的病,太医都没辙,你去要是治好了,太医们也容不下你。所以,你去了,治不好有罪,治好也有罪。你就不该去趟这潭浑水。”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项南摆手笑道,“但世上的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王爷若是强请,我就是不答应,胳膊也拧不过大蹆。再说,你我之事,或许就着落在靖王爷身上了。”
“怎么说?”赛西施好奇地问道。
“我要是治好了格格的病,就可以请靖王爷做主,把你许配给我了。”项南笑道。
赛西施一听,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饶是她八面玲珑,牙尖嘴利,一时也无言以对,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之后,才跺着脚道,“呸,谁答应嫁你了?”
项南哈哈一笑,转身出了厨房,回到二楼饮酒。
赛西施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和心里都滚烫滚烫的。
……
项南回到二楼后,同鲁正明及其伴当饮酒、吃菜、谈天、论地。
实话说,他的知识储备远超鲁正明,不说现代的科学知识,就说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他们就都不是对手。
项南都没敢太显摆,就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了。
自古,虽然文人相轻,但文人也是最抱团的。就如刘禹锡在所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位大诗人虽然落魄,但是那些平头百姓,也是不屑来往的。
鲁正明和他的伴当们都是读书人,有的是秀才,有的是举人,自诩见多识广,学富五车,因此自视甚高。
他们对项南虽然恭敬,但不过是因为他有医术,能够救人而已。其实内心深处,并未把他当自己人。
不过现在通过聊天,察觉到项南并非是单纯的村野郎中,而是颇识文字,颇有见地,不禁都开始引为知己,视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