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善听了慕斯年的话,冷笑一声,说:“这可真是巧了,昨天你舅舅特地来一趟,拿了一幅夏桐的字画,说是从梅老的画展上看到的,觉得不错,买了来送我们看看,我倒还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那专辑也托程毓送来的,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妈,你说什么?什么字画?舅舅买了夏桐的字画?还有,程毓什么时候给你送专辑来?”慕斯年被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常若善见慕斯年不像是撒谎,更是来气,说:“你都不知道?看来我还小瞧她了,居然连你舅舅也搬动了?还有那程毓,上次在医院里我就瞧出不对劲,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护着夏桐,也不怕你们大家多心?”
“妈,你说什么呢?程毓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他就是小孩心性,好打抱不平,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吗?”慕斯远听到这话有些生气了,说程毓不堪,程毓是他的兄弟,那跟说自己不堪有什么区别?
慕斯年听了这话反而不气了,把绣品放下来,大大方方地坐下来,说:“我知道,在妈的眼里,我身边的朋友都没一个好人,从小我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小舅舅这次也跟着我吃了挂落,他一直喜欢收藏字画,他看上了夏桐的字画,这怎么也不行?我倒也想要问问小舅舅,夏桐是怎么搬动他?”
常若善没想到慕斯年会把自己小弟特地扯出来,她倒不是怀疑他跟夏桐之间有什么,就是昨天刚见了他送来夏桐的字画,今早慕斯年便搬了夏桐的绣品,她心下自然要怀疑这一切都是慕斯年和夏桐搞的鬼,以为这一切都是夏桐在买好,没准去美国只是为了镀金剑装。让自己说出去好听些,说到底还是为自己进慕家铺路。
其实也不怪常若善多心,最近的事情都搞在了一起,夏桐出专辑程毓专程来献好,夏桐认亲吴家收买斯年,没几天,这常若愚也跟着凑热闹送字画,今天慕斯年又送绣品,这些事情加一起,怎么不让常若善冒火?
本来。她还以为夏桐要去美国了,不想惹恼慕斯年,如果夏桐安安静静地离开。她对夏桐的印象说不定还会改观,可是这才几天时间,搞出了多少事?
“我先说一句,这绣品是夏桐送我的,前天跟她在一起。说到我和斯年他爷爷的事情,她听了之后估计想到这‘凤栖梧桐’的意义更适合我和斯年他爷爷,这个跟你没关系,也只是巧合。以前我想要,她都没有答应,这孩子。心里有数着呢。”金雏凤说完,慢慢起身,喊保姆替她把这幅绣品挂到她房间去。
慕斯远一见奶奶起身离开了。想跟金雏凤说几句话,见黎如珍在一边,只好作罢,也起身把黎如珍拉了起来,两人上楼去了。
餐桌上只剩慕斯年、常若善和慕建国三人。慕建国沉着脸,看着慕斯年说:“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如今在下面,好歹大小也是一个干部,怎么还这么急躁?你妈妈年纪大了,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
慕斯年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他当着奶奶和大嫂跟妈妈犟嘴,本来,奶奶就不喜欢妈妈,他这样做,只会让妈妈更难堪。
想到这,慕斯年只得按捺住心里的不快,说:
“爸,我刚才的态度够好了,是妈妈对夏桐太不公平。字画和专辑的事情我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绝不是夏桐的主意,还有,妈妈刚才那番话,不但侮辱了程毓,也侮辱了大哥和我。程毓是大哥的异性兄弟,也是我的好哥们,夏桐的专辑是他一手推出来的,在夏桐跟我还不认识的时候,程毓和大哥便在井冈山下认识了夏桐,这个大哥跟你们说过,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句话,就程毓和大哥以及舅舅的性格,夏桐能入他们的眼,妈你就不能好好想想这其中的缘由?”
“那你舅舅怎么认识夏桐?”慕建国问。
“舅舅的茶馆不就在y大后门,夏桐在那里打工,哥就是在那里再次碰到夏桐。”
慕斯年生怕常若善会以为夏桐还没来北京之前便给慕斯远和程毓留下联系方式,忙补充了一句。
慕建国和常若善也听明白了,常若善此时的确有些后悔自己说话莽撞了,自己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清楚,崇尚个性和自由,喜欢有文化有内涵的东西,所以才会自己在外头开连锁茶馆兼卖茶叶,自称儒商,喜欢收集名人字画和古董,为人很是仗义,眼里不揉沙子。如果不是真心看中夏桐的才
华,他不会被夏桐左右。
想到这,常若善颇有些头疼,好像不知不觉间,夏桐已经征服了慕家的绝大多数人,现在还能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的,也就是慕云裳了。
慕建国看常若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对慕斯年说:“去看看你奶奶去吧。”
“爸不说我还忘了,我今天是来接奶奶出去玩一天的。”慕斯年说完便起身。
而此时的金雏凤已经换了一件翠绿的小圆翻领带荷叶边的雪纺短袖,搭配一条白色七分裤,白色平底羊皮小鞋。
“奶奶这一身好清爽,这衣服是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奶奶好久没有穿这么鲜亮的衣服了?”慕斯年笑着问了一句。
“怎么样?这一身还是好几年前你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我一直嫌颜色嫩,没穿过,现在过时了吗?我看人家一天一身旗袍地换着,我也不能太老气横秋的,旗袍穿不了,颜色鲜亮的衣服还是可以试试的私家美女保健医。”金雏凤满怀期待地看着慕斯年。
“行,太行了,我说怎么有点面熟呢,原来是我买的。奶奶,现在还早,我们现在就去商场,我给奶奶买几身新衣服,包管奶奶穿了会年轻十岁。”慕斯年上前搀住了老人。
“你呀,你就是会贫嘴,去,把我拐杖找来。”
“今天还要什么拐杖,我就是奶奶的拐杖,走吧。”慕斯年扶着老人往外走,突然又顿住了,说:“奶奶,好像还缺一个墨镜,外面太阳太大,再来一把小花伞吧。”
“妈,您这是要去哪里?”慕建国看这祖孙两个似乎一点也没有顾忌常若善的心情,暗自叹口气。
“约了一个外地来的小姐妹一起去逛逛北京的老胡同,她家以前跟你姥家就差一个胡同口,说是还记得我结婚那天的事情,这两天光回忆这些了,哎,这一晃都六十多年了。”金雏凤摇摇头。
“还有这样的小姐妹?我怎么以前没听您说过?”慕建国接着问。
“这不人家刚回国,我也是刚认识的。”金雏凤闭口不提吴家。
说话间,慕斯年已经拿着小阳伞和墨镜出来了,这时,黎如珍和慕斯远也下楼来了,看见慕斯年给金雏凤戴上墨镜,黎如珍笑着说:“哟,奶奶今天好漂亮,要去哪里玩?”
“要去见一个小姐妹,人家穿的可比我讲究多了,我怕人家笑话我破落户,这不也打扮打扮?”
“奶奶平时的衣服也都很好看的,谁还敢笑话奶奶是破落户?”慕斯远笑着问了一句。
“嗯,那不一样,那些衣服好是好,就是太正统死板了些,今天我这老黄瓜也刷刷绿漆,装装嫩。”金雏凤瞅瞅自己身上的绿衣服,笑着说。
“奶奶,什么样的小姐妹让奶奶这么看重?穿得居然比奶奶还讲究?她都穿什么呀?”黎如珍一听这个好奇了。
“旗袍,手工绣花旗袍,真丝披肩,还化妆,头发都是绾成圆髻,啧啧,年轻时肯定是大美女一个。”金雏凤笑着说。
“奶奶年轻时也是大美女一个,奶奶,要不,我也替你化化妆吧?”黎如珍问。
“不了,化妆就不必了,我们这边没这习惯,要是见到一个熟人,还不得让人笑话?”金雏凤忙摆手。
“爸妈,我们走了。”慕斯年担心夏桐在家里久等,扶了奶奶要出门,倒是没忘了跟父母打声招呼。
“妈,带一个警卫员吧,要不带小王?”慕建国说,小王是慕家的女警卫员。
“不了,有斯年呢。”。
慕斯年和金雏凤刚走,慕建国看了看一脸失落的常若善,又看了看黎如珍和慕斯远,问:“你们两个也要出去?”
“如珍说回娘家看看。”慕斯远的话刚说完,常若善回过神来了,眼睛里很快闪过一丝失望。
“去吧,早些回来陪陪你妈。”慕建国在常若善开口之前先开口了。
慕斯远看了看常若善,想到刚才慕斯年又带着奶奶出去了,便说:“妈,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要不,我和如珍陪你出去转转,天热了,妈也去买几身鲜亮点的新衣服,换一个风格,整个人心情会不一样的,气质也会不一样。”
常若善平时的衣服大都是定制的,有时慕斯远和黎如珍也会给她买几身,还有贺慕尧也会特地为她量身定做,她自己很少去逛商城,所以这会听了儿子的话,也有些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