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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同仇敌忾

    三个人稀里糊涂的拼了个你死我活,搞得全都动弹不得,米秋野悬在半空问道:“不中,你有没有事?”

    管中愤愤地把那侏儒甩到一旁,喘了好大一会儿才回了句话:“我……我还行。”

    “快放我下来。”

    管中回身捡起那半截小环刀,砍断绳索将米秋野放了下来。

    刚刚站稳,米秋野便赶到侏儒身旁,对准百会穴来了一记“万钧恣睢”,彻底将他制服,他还没来得及问管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气急败坏的管中早已冲了上去,朝着地上的侏儒边打边骂道:“我让你勒!我让你勒!”

    米秋野本想伙同他一起下手,好好出一出恶气,可临近侏儒时,却发现这哥们儿还是挺有骨气的,面对管中的打骂,侏儒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忍受。然而,经过米秋野的仔细观察,却发现他的眼中竟满含热泪,万没想到,他居然给管中活活打哭了。

    正要劝管中收手别再打他,管中却也累得实在是打不动了,喘着粗气说道:“累死我了……老大……呼哧呼哧……该你了。”

    他并未动手,而是厉声喝道:“大丈夫挨几下打,皮肉之苦而已,因何哭泣?!”

    “我乃短人,不是大丈夫,想哭便哭,哎呦。”随着米秋野的定身术使得越发纯熟,给敌人带来的伤害也越来越大。面对管中的毒打,侏儒自始至终都未出声,可这会儿却被折磨得忍不住呻吟起来:“哎呦……我并非为自己而哭,鱼三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可怜我那五位兄弟也要跟着一起遭殃……哎呦……我鱼三费尽千辛万苦方才找到贼人,怎知还是功亏一篑,哎!命该如此!命该如此!”

    “你叫鱼三?那好,我来问你,你从何处来,到汉中作甚?为何要在这院内设下圈套害人?”

    “要杀便杀,多说无益!”鱼三不愿再被管中羞辱,索性避而不答。

    “你他娘的还敢嘴硬!”管中撸胳膊挽袖子试图再战,却被米秋野拦住。

    “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要取你性命?你只需回答我方才所问之事,且承诺日后不再设计害人,我便放了你,如何?”

    “你先与我解了这妖法,我便听你的。”

    “此话当真?”

    侏儒怒道:“我鱼三一言九鼎!光明磊落!不似尔等以多欺少、背后袭击!”

    米秋野也怒了:“如今你命在我手!还不住口!”

    这一句吼得霸气十足,鱼三吓了一跳,便不再言语了。

    眼看米秋野还真的要为他解开咒术,管中赶紧阻拦道:“老大,他的话哪能信啊?”

    “他既已答应过我,为何不信?”

    管中急道:“以前不是跟你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你咋都忘了?更何况他可比蛇厉害多了!咱要是把他放了,他转过头就得害咱们!”

    米秋野并未迟疑,还是执意把他放了。

    鱼三死里逃生,感激涕零,他活动了一下粗短的四肢,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探出鼻子前后左右各嗅了一遍,随后,他向米秋野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道:“公子真乃正人君子,方才鱼三一时糊涂,险些错杀好人,着实该死。”

    别看他是个侏儒,言行举止却颇通礼数,米秋野心中暗暗称奇,答道:“方才之事,乃是一场误会,我二人也多有得罪,在下汉中人米秋野,这位是管中。”

    鱼三和管中对视了一眼便再无交流,只听他说道:“在下姓鱼,来自武都,家中兄弟六人,我排行老三,故唤作鱼三。数月前,有一贼人到我主人府邸行窃,我与五位兄弟皆在当场,怎奈贼人阴险狡猾,最终还是让他走脱。鱼三不肯就此作罢,便一路追寻至此,三日前方才查明此贼住处。”

    米秋野奇道:“阁下必定身怀异能,否则又怎能从武都追至汉中?”

    “实不相瞒,在下百无一用,唯有嗅觉异于常人,但凡经我嗅过之人,鱼三便能在人群中将其认出。那贼人身上气味之独特,世之罕有,纵使相隔数十里,我也能顺藤摸瓜将他找到。”

    米秋野大为叹服道:“阁下竟能练成如此神技,着实厉害,不知那贼人身上有何气味?”

    “那恶贼乃是一嗜酒好色之徒,身上有股子奇异的酒香,除此之外,还夹带着女子脂粉熏香的气味。”

    话音刚落,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管中却突然神情激动地插嘴道:“汉中是有这么一个嗜酒好色的人渣!我碰见过!”

    米秋野正想问他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人,却猛然想起管中曾被一名醉汉痛殴的悲惨往事,细思片刻,他猛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那个侏儒追踪的贼人、管中遇到的醉汉,以及自己要来拜访的黄辽,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管中用他的行动证明:自己上辈子不是条金鱼,就是位政治家。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跟鱼三以命相搏,可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开始跟鱼三称兄道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控诉黄辽的恶行。鱼三刚开始的时候还没弄明白这人究竟怎么回事,表现得十分警惕,可过了一会儿,他渐渐听懂了管中的意思。

    顷刻之间,发生了神奇的阵营大反转,管中鱼三大有尽弃前嫌之势,彼此之间竟呈现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

    米秋野看着他俩儿默默地布置陷阱,还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当即喊道:“怎么又开始下套害人了?”

    鱼三解释道:“米公子有所不知,那贼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若不设下埋伏,仅凭我等只怕制他不住。”

    管中也在一旁帮腔:“老大,那就是个人渣,用不着跟他客气,待会儿见到他,有啥绝招儿只管用,千万别手下留情。”

    米秋野见他俩儿的立场如此一致,只得收声。

    待鱼三布好陷阱,三个人一起躲在大树后面,开始了一场紧张而又漫长的等待。

    米秋野低声问起管中跟踪自己的原因,管中一时也编不出什么好借口,只得将他误以为能够见到菀儿的事全都招了。

    米秋野听罢,心中五味杂陈,他并没有埋怨管中,毕竟关于菀儿离开的事,自己始终有愧于这位兄弟,看起来,关于这件事真的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解释一下,不然的话这个心结只会越来越难以解开。

    蹲守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在此期间,鱼三一直都在专心的搜索气味,却始终不见目标出现,米秋野埋伏之初的紧张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苦闷和无聊,他低声问鱼三道:“那厮通常几时回来?”

    “我盯了他三日,每日各有不相同,不过,他每回都要带些吃的方才回来,今日比前几日都要晚些,想必是吃喝尚无着落。”

    “那厮偷了你家主人什么宝贝,值得你如此紧追不舍?”

    鱼三咬牙切齿道:“我们兄弟六人是为主人看牛的牛倌,这些年来一向相安无事,可那天杀的恶贼竟趁我等不备,悄悄设下迷魂阵,盗走了主人奉若至宝的灵牛宝玉。”

    “灵牛”二字一出口,就把米秋野彻底给惊着了。

    鱼三猛然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正打算出言提醒,可就在这时,他那灵敏异常的鼻子却准确地捕捉到了一股夹杂着脂粉味的酒香,把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鱼三使劲压低声音,轻轻地说了句“贼人已至。”

    暮色降临,万籁寂静,破败的院落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米秋野和管中都是头一回经历这种紧张到每一个细胞都要严阵以待的埋伏,全都下意识地向阴暗处缩了缩身体,生怕自己会暴露出来,正欲侧耳倾听,脚步声却戛然而止,回响在整个世界里的竟然只剩下彼此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