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嚏……”
萧家府中,萧岩用被子裹住自己,不断地打着喷嚏。
是的,萧岩感冒了,用这个世界的话说就是受了风寒。
主要就是打喷嚏、怕冷,没看到他现在正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觉得老天真不公平,萧潇与他一起入水,为何就他一个人感冒?
这事已经过去了两天,其间知道他受了风寒,萧潇还特地请了一个大夫过来给他诊治。
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又不是仙丹妙药,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好!
一想到萧潇过来时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萧岩就恨得牙痒痒,只不过还算萧潇有良心,知道带人过来看他,虽然被她嘲笑,也只能忍着。
只是来人为了稳妥起见,给萧岩开的药起作用较慢,这样一来萧岩可就受罪无比。
一天到晚只知道打喷嚏、再加上时冷时热,让他叫苦不迭。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萧岩决定自己出去抓点药回来自己熬着喝,不然这样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萧兄弟,你这是干嘛?”
萧岩裹着被子正准备出去找医馆抓药,刚出门就与从外面来的牛牪打了个碰面。
牛牪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看萧岩的样子就知道他要出门,本身就受了风寒,那还能到外面吹风。
见状牛牪忙用提着东西的双手将萧岩推回屋里,顺便把手里的东西找地方放好。
“牛兄提这么多东西是要去拜访谁吗?”
看牛牪的样子,若不是要出门访友,又何必带这么多东西。
“不是,这些东西是买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我有什么好感谢的!”
萧岩表示不解。
“作为府中的护卫之首,却差点让大小姐身陷囹圄,若不是萧兄弟,我万死难辞其咎!故而略备薄礼,聊表心意,还望萧兄弟不要嫌弃!”
说真的,那天得情况不怪牛牪大意,谁都没想到在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谋害皇后的亲侄女。
若非萧岩及时出手,只怕等待牛牪的只会是发配边疆,说不准还会因此牵连到牛家。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来感谢萧岩,至于他说的那些薄礼,都是家里替他挑选的,自然不会差!
“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这些吗?再说了,救大小姐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不用如此挂怀!至于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萧岩又怎么敢居功收下他的礼品!
“萧兄弟是看不上这些东西吗?”
“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凡品,我又怎么会说有看不上的!”
“那就是说萧兄弟不屑于与牛某相交?”
“哎呀,你怎么一根筋呢?算了,东西还是留下吧!”
为了避免牛牪多想,萧岩只能将这些东西留下来,而见到萧岩收下礼品,牛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萧兄,你这个样子不好好躺着,还出去干嘛?外面风大,有什么事让人代劳就是,不然让病情加重可得不偿失!”
萧岩生病这两天,为了让他很好地恢复,除了请名医来给他诊治开方,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在院里照顾他的起居。
“莫不是下人偷懒才让你自己行动的?”
很有这种可能,因为萧岩毕竟不是主家的公子,别人又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有怠慢实属正常!
“没有,人家可勤快了,此刻应该是去厨房煎药去了!”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
“唉,大小姐请来的是庸医,开的药吃了这么多也不见好转!坊内不是有医馆吗,我寻思着自己去抓点药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说到这里,萧岩又觉得冷了,用手把被子裹紧了点,“再说待在屋里不利于病情好转,出去走走,活动活动,对身体恢复有帮助!”
“那你就这样出去?”
别人受了风寒都是待在家里不出门,萧岩倒好,不在家里养病,还打算裹着被子出门,古往今来,这也是独一份了!
“少见多怪!我身子冷不这样还能哪样?眼睛嘴巴长别人身上,怎么看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总不能为了面子委屈自己吧?”
萧岩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他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那样还不如待在家里,又何必出去!
“好了,今日你来得不是时候,我还要出去抓药,改日再招待你!”
说着萧岩就转身往外走,早一点抓药,早一点脱离风寒的折磨!
“得了吧,要是让大小姐知道我让你这样子一个人出府,肯定饶不了我!知道劝不了你,就陪你走一趟!”
既然萧岩要出去,他这个样子谁都不放心,要是途中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的都没有,左右无事,牛牪只好陪着他往外走。
“今天不去保护大小姐?”
见牛牪跟上自己,萧岩不由问到。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让萧潇极为重视安全工作,不但增加了府里每日巡视的人手,一旦出行,必有心腹跟随左右!
而现在牛牪放着萧潇不去保护反而跟着自己让他疑惑不已!
“大小姐身边有人跟着的,我今天为了过来看你,特地向大小姐告过假!”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牛兄费……对了,王家的事最后怎么处理的?”
说话间二人走到大门处,与门子打了声招呼便往外走去,说到萧潇的安全时萧岩顺口问了一下。
这两天因为生病没有出来走动,消息闭塞,虽然知道对于此事萧潇不会善罢甘休,他也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受到惩处。
“咱们大小姐已然出手,就没有能难得住她的对手!”
因为医馆就在宣阳坊内,离国舅府也没多远,就没有安排马车,牛牪一边走一边与萧岩细说其中的细节。
当天先是京兆尹起头将王守元的混账事呈上御前,接着王侍郎又被萧潇安排的御史台的御史弹劾。
这些御史都是亲近萧家或者直接就是萧家扶持起来的,经过他们第一轮弹劾,再有与国舅府亲近的大臣受萧潇所托参与弹劾。
墙倒众人推,其他大臣见势你一本我一条就直接将他参倒,当场定罪。
官场就是如此,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你倒下了让出位置,别人才有上升的机会。
下面的人想上位,上面的人想安插自己的人手,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在对王侍郎的弹劾上大家都是不遗余力。
也该王侍郎运气好没有在场,不然见到这阵势,还没等定罪就直接吓死在当场!
那王侍郎干嘛去了?
王守元在生香楼骚扰食客,被众人合力制服。
因其袒胸露乳、挤眉弄眼等姿态着实恶心到不少人,因此在制服的过程中不免被人下了重手,等生香楼的小二将他送回侍郎府时已经面目全非。
爱子被人打成重伤,性命垂危,作为父亲的他自然没有心思去上朝,便告了假在家。
自己的孩子被打得不成人样,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誓要将打伤他儿子的凶手生吞活剥不可。
在家一面联系各家名医为他儿子续命,一面联系各个可用的关系,打算查清对方是谁后将之一网打尽!
可怜的他帮手的援助没等到,就先来了京兆府拿人的官差,还不待他理论,后脚皇帝下达的抄家革职的圣旨就已经到来。
紧随而来的还有大队的人马,不由分说就开始对侍郎府进行接管,然后便是无休止抄家与清点财物!
王守元送回来时已经是昏迷不醒,自然没法告诉他发生了何事,直到现在见到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他才知道儿子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祸端!
只是这一切都是平日里他对王守元的娇惯宠溺所致,后悔也无用!
“……就这样,王守元一家都被京兆府的人送进了大牢!”
牛牪一边走一边把他知道对萧岩娓娓道来。
“这一家子真是罪有应得,如此结果当真大快人心,令人称赞!”
不顾路人投来异样的眼神,若不是怕拍掌被子会掉下他都想直接拍巴掌庆祝了!
“还不止于此,王守元在送到京兆府大牢时因为缺乏救治一命呜呼,其母因为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在夜里使用自身的腰带悬梁自尽!”
“而那王侍郎一夜白头,第二天也没逃过京兆府、刑部与大理寺的三堂会审,被判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即日执行!”
“而那王侍郎在押解出京的路上被人截住活活打死,听到过现场的人说,其状之惨,让人不忍直视!”
说完牛牪还故作后怕似的左右望了望,继而附在萧岩耳边轻声对他说着。
“不仅如此,那王守元的尸首因为无人认领被丢到了城外乱葬岗,后面有人路过那里,见到其尸首赤身裸体,似有被人侵犯的痕迹!”
“我去,怎一个惨字了得!”
听完牛牪的话,萧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只怕那王守元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还会被人如此侮辱!
“这些……该不会?”
若这一切都是萧潇所为,不得不让萧岩后怕,自己可是没少得罪她!
“想什么呢?咱家大小姐那么心地善良的人,怎么会赶尽杀绝!都是仇家寻仇而已!”
“这里就是同心医馆”,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医馆门前,牛牪用手一指医馆大门,然后给了萧岩一个你懂的眼神,拉着他就医馆里走去。
仇家寻仇?哄鬼还差不多,哪有那么巧,刚刚出事就恰巧被仇家寻仇?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萧岩是不信的,同时在心里也对萧潇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这个女人惹不得,不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如雷霆万钧,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把这忽冷忽热的身体治好,可经受不住那女人的折磨!
这家医馆名为同心医馆,只见门口挂有一副对联,上联为“春夏秋冬,辛劳采得山中药”;下联为“东南西北,勤恳为医世上人”!
此医馆乃是当朝太医院中名家公孙木之孙公孙九娘所开。
公孙九娘继承了其祖父的精湛医术,开了这一家医馆收治病人,因其仁心仁术,被人们称作女华佗!
萧岩是病号,过来只是抓药,只想着拿了药就赶紧回去,不然在外面久了可受不了。
可他想法是好,别人可不如他的意愿。
“二位公子,可是瞧病?”
见到二人进门,特别是萧岩还裹着被子,自然让医馆里接待的人注目。
“我们过来抓药!”
见到有人过来接待,萧岩忙回答。
走进医馆,只见里面布置优雅大气,大堂里除了接待的药童,还有几名坐堂大夫在看诊。
医馆随处可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种药材,散发着一股药香,沁人心脾!
“好的,这边来!”
那药童做了个请的手势,遂引领着二人往里面走去,“公子可有药方?”
一边走,那药童一边问到。
“没有药方,我说你抓就是!”
来的匆忙,都忘了写药方,不过也没关系,药方都在萧岩的脑袋里,随用随取。
“好的!”
“师兄,给两位公子抓药!”
走到里面,那药童对柜台后的正拿着医术看得起劲的年轻人说到。
“两位需要些什么药材?”
听见声音,那年轻人抬起头,看到来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他们。
“我需要一些甘草、麻黄……”
萧岩口速,那年轻人便拿来一张纸记下,只是记着记着那人的脸色就不对了,渐渐停下了书写。
“公子这药可是吃风寒的?”
放下笔,那人一脸凝重地对萧岩说到。
“对的,病因是不慎跌落水中,导致现在时冷时热,一直打喷嚏!”
“那你这药方的剂量可是不轻,还望公子三思!”
这年轻人也是实在,因为在公孙九娘的带领下,整个医馆秉承的都是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理念,并不是那些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的医馆可以比拟的。
在他们看来,生命至上,既然选择了从事这一行,就要为患者的健康负责,也因此,发觉萧岩的药方有异,他才会出言提醒。
“谢谢提醒,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照这个剂量抓!”
对于对方善意的提醒,萧岩很是感激,不过他有自己的考量,还是觉得坚持自己的意见。
“公子,你这……”
听到萧岩的话,那男子露出一丝苦笑,这种执拗的病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每次他们都是耐心解释,尽力为每一位患者提供最适合其本身的治疗方案。
可是别人都是拿的开好的药方,像萧岩这样连药方都没有用药剂量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萧岩的坚持与他的理念相悖,一时间让他左右为难,直到从后堂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大师姐,这边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