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啰里啰嗦的,老婆婆一个!”
嘴里碎碎念说着萧岩,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洗手池走去。
来到洗手池旁,萧岩细心地为她打来热水,又找来一块新毛巾,递给萧湘。
一番洗漱,整理完仪容,抬蛋糕车的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走吧!”
等萧湘整理好,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萧岩就吩咐人抬着蛋糕往外面走!
一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将里面的蛋糕颠走样了,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了宴会厅的大门!
“萧岩,我正要去找你!快跟我走!”
远远地就看见萧潇向二人走来,远远地就对萧岩说到。
只见她今日的打扮以淡粉色为主,三千青丝梳成燕尾,也称垂鬟分肖髻,与萧湘的丱发不同。
她的是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
而萧湘的丱发则是将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大椎,分置于头顶两侧,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头发,使其自然垂下。
两种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常见的发型,萧潇的略显成熟,萧湘则是男女通用,两种发型把各自的美丽与气质彰显无疑!
“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欣赏眼前的美景,就被萧潇一把拉住另一边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对于萧潇的拉拽,萧岩是非常抗拒的。
在这人生地不熟并充满了危机的地方,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容不得萧岩不谨慎!
“跟我走就是了,难不成我会害你不成!”
没给萧岩解释那么多,然后停下脚步,看向运送蛋糕的几人,“你们先把寿礼送到宴会厅外面放好,等会会有传召的!”
然后又看向萧湘,“你先过去把寿礼安排好,然后便进去寻找母亲!”
“是,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对着二人挥了挥手,萧湘便指挥着几人抬着蛋糕继续行走。
“走了”,说着再次拉着萧岩往前走,也不怕两人手拉手的被人传出去说闲话。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都习惯了,谁也没在意这个问题。
“到底要去哪里干什么?”
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拉着走,萧岩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福是祸好歹说一声啊!
“你瞧瞧你这一身,尽是油腻,脏死了都……我给你准备了一身得体的着装,跟我去舆洗室把身上的这身换掉!”
看了萧岩,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语,却没真的嫌弃他反而拉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
萧岩心中愤愤,我这身油腻为我啊?还不是为了你萧家才会如此的!
心中如此想,脸上却没表示出来。
“我只要把蛋糕送到点就可以出宫回府,又不能去参加宴会!要换衣服回去换就行!”
“等会儿会有召见,你就打算穿这一身?”
“召见?什么情况?”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舆洗室,不由分说就把萧岩往里面赶,“衣服给你放里面了,给你一刻钟时间!”
进到里面关上门,萧岩发现里面用帘子分成两个隔间,里面一间有一个浴桶,正往外冒着腾腾的热气。
在浴桶边上的架子上挂着一套大气庄重的礼服,乃为参加宴会所穿。
男人洗澡,从头到脚哪需要一刻钟!
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扑通一声跳进浴桶,整个人慢慢沉入水中,随即水面趋于平静。
劳累了半天,整个人都泡在热腾腾的水中,洗去一身的疲累,整个人焕然一新。
“哗啦~~”
不知过了多久,平静的水面突然划出一道涟漪,继而一个人从水中站起来,溅起一地水花。
“爽快……”
一个翻身,就从浴桶里面翻出来来,找了块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然后拿过萧潇准备的衣裳换上。
推开门,就看到萧潇正坐在石阶上,百无聊赖的她正晃荡着双脚,出神地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嗨,美女!”
走到她身旁,弯下身子,轻声提醒着她!
“呃……这么快?”
被萧岩从云端的幻想中拉到现实,一转头就看见萧岩站在自己边上,嘴角还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可不是,以前都没见萧岩穿过正装,乍一看,当真是惊艳非常。
多帅的一个大小伙,只可惜眼睛是瞎的!
可不是,天天守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知道讨好,就知道做些混账事气人。
同时心中也在窃喜,还好萧岩长得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以前就是觉得他太老实、木讷,不懂人情世故。
要不然刚来扬州时就不会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可是刚被家族扫地出门,过来投靠的!
这三年中,特别是每每看到萧岩沉默寡言的样子,她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做法让萧岩愈加的内向了。
本来是想想磨磨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别到时候真的把性子都磨没了,这人也就废了!
这几年来,为了萧家,她每日都是在忙碌中度过。
家里没有男丁做顶梁柱,未婚夫萧岩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书生,给不了自己过多的帮助,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自己扛!
还以为今后的日子也就这样过了,无非是成亲、生儿育女,然后为了萧家,献出自己的所有精力。
没曾想萧岩这次从扬州出来到长安的这段时间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种种迹象表明,萧岩在扬州,甚至于在杭州时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在杭州装是为了生存,不然以她继母的手段以及她身后的家族势力,是不会让萧岩的存在威胁到她自己的儿子在萧家的地位。
如此萧岩只怕不能活着来到扬州,在半路就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山贼”给截杀了!
在扬州装也是为了生存,因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两家有旧,可已经多年未有走动。
都说人心隔肚皮,自己当时为了磨掉他的心形,还让他签了卖身契,进入府中为仆!
这种情况下他能表现出真实的自我就怪了,没看到一脱离萧家,整个人摇身一变,变得萧潇都快不认识了!
现在的萧岩正在往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男子汉转变,萧潇怎能不高兴。
刚才萧岩在里面洗澡的这段时间,她不禁畅想了一下未来,还没多想,就被萧岩给打断了!
“快什么快,走了!”
萧岩脸黑,居然说自己快?不知道不能对男人这么说的吗!
“催什么催?催命啊!”
自己给他准备了这么好的服装,穿上后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有一种儒家风范。
郎才女貌,若两人走在街上,定会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只是这人好不解风情,不谢自己就算了,居然给自己脸色看,好心都成驴肝肺了!
两人思维不在同一纬度上,自然就造成了误解!
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就知道给自己甩脸色看,不想理他,就直接从石阶上跳下,独自往前走去!
“你这个女人,等等我啊!”
萧潇丢下他一人离开,萧岩自然在后面紧紧追赶!
不跟着萧潇,他可不知道路怎么走。
没有允许就在皇宫内闲逛,只怕等会儿这个世上就要少一位风度翩翩、迷倒万千少女的美少年,从而多了一位萧公公。
那样可就玩大发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只能紧随萧潇的步伐,往宴会厅行去!
“大小姐,到底什么情况?跟我说说呗!”
快步追上萧潇,死皮赖脸地问到。
“那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说!”
也是真的贱,早知道就不要得罪人家,不然何至于如此!
“大小姐,我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跟我说说……好不好?”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人是自己惹的,只能是放低姿态去讨好她。
要知道一般人第一次进宫,心中自是忐忑,萧岩也不例外。
若是能知道是什么情况,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总不至于当众出丑,不然那样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就网开一面饶了你!”
不管如何,萧岩这能屈能伸的态度她还是很满意的,“等会我会把玻璃的制作方法以及配方呈献给皇姑母做寿礼……”
这次萧潇倒是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跟萧岩说关于寿礼的事宜。
在萧岩捣鼓出玻璃之后,她与母亲商议过,都觉得这次寿宴是一个能给萧岩以显赫身份的机会。
在征得萧岩同意后,就开始一切准备工作,让工人根据传说中的样子,星月不停地用玻璃赶制了一尊惟妙惟俏的凤凰塑像。
最主要的,在礼物的进献名单中,玻璃凤凰的制作者是萧潇,玻璃的配方以及制作之法的进献者是萧岩。
这一切萧岩都是不知道的,不是刻意瞒着他,而是他当惯了甩手掌柜,对于这些事,问都不问一声。
“所以,你现在宴会厅外面等着,会有人出来传唤你……”
顿了一顿,似乎是有些不放心萧岩,继而叮嘱他,“厅中所坐之人,皆为王公贵胄及各国来使,千万不可马虎对待而折了萧家的颜面!”
不怪她如此谨慎,天下读书人,见到皇帝还能保持住本心的能有几个?
“收到,一定会让萧家面上有光的就是!”
领赏嘛,不外乎多说说好话、拍拍马屁就是,不过拍皇家的马屁,得要高端大气上档次才行。
“咦……那女子是谁呀?”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行人簇拥着一个身着白色宫装的女子从拐角处走出来。
除穿白色宫装的那女子外,其余人都是侍女打扮,其间还有几名小太监跟着。
只见那群人穿过开阔的广场,没多久又消失在宫墙之后!
出现得突然,消失只在刹那!
等萧岩回过神来,偌大的广场就只剩下他二人。
仿佛刚才的那群人从未出现过一般,空空如也!
“宫中禁忌颇多,早上跟你说的忘记了?”
在他们出发时自己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谨言慎行。
宫中可不比宫外,耳目众多。
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就会有人在默默地关注着你的一言一行,等着你出错,然后把你抓去处罚。
所以不管是在宫中当差还是行走,该聋的时候聋,该瞎的时候瞎,该哑的时候哑。
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这座宏伟壮大的宫殿中安然无恙。
“这不是跟你在一起嘛,别人我才不问!”
言下之意就是与萧潇亲近,才会开口相询,不然才不会做这么啥的事,把把柄送给别人呢!
“哼……”
对于萧岩的话语,萧潇闷哼以对。
“真的!我就是觉得刚才过去那位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方才有此一问!”
这不是萧岩胡说八道,而是真的。
只是离得远,看不清,那女子又走的极快,故而只能看出个大概。
这道背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你就胡扯吧!”
一边说一边带着萧岩往宴会厅走去。
“众所周知,本朝宫里没有皇子与公主居住,能出现在这里的,无外乎各宫的妃嫔……”
看了一眼那群人消失的地方,“不过今天的例外,这位是从小被送到宫外抚养的公主,前段时间刚回宫,还没有正式的册封,也不能到宴会厅参加寿宴!”
“至于你说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到这里,萧潇转头看了一眼萧岩,“我可以确定是你看花眼了,宫中女眷,极少有出宫,就算出宫,也是前拥后簇的,排场风光无比!”
“还有就是那位公主从小在民间长大,到现在也极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你说会有这么巧,刚好与你认识啊?”
“我也就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嘛!”
经过萧潇这么一说,萧岩觉得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在这深宫大院中有熟悉的人呢?
“好了,前面就是宴会厅,记住我跟你说的,谨言慎行,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潇把萧岩领至宴会厅的正门,让他在外面等候传唤,她自己则是绕过正门,从侧门进入厅中。
一般参加宴会,中途有事都是从侧门离开,再从侧门进入。
只有宴会刚开始时从正门进入,之后就只有被传召的才有资格从正门进入大厅。
与萧岩一起等在门外的还有很多人,他们都是给自家主人送礼物进去的,没看到外面广场上全是礼物吗!
这些人沿着台阶一直往后,排成一条长龙,前面的是皇亲国戚,中间的是长安城内排得上名号的官员以及各地进献的寿礼!
最后是各国来的使团,这些人里,五花八门的什么人都有。
萧潇也没给萧岩说让他排队,索性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刚坐下,萧岩就在门外的广场上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