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连续十多声巨响,薛太岁一连引爆了十几颗雷火弹,烟雾之中爆发出魔鬼一般的狂笑。
“疯子!”徐峰眼睛已经闭上,不敢再看。
他知道,这些巨无蜂尽管见风就长,但是在这接二连三的雷火弹袭击之下,短暂片刻之内不可能再生。
薛太岁冒着这股子烟火,一下子窜了几大步,已经登上了摩天崖。
迎面而来的是一汪绿油油的潭水。
如果说试炼十八盘的元气浓郁程度是外界的二十余倍,那么这凝结成液的元月潭,就已将浓郁二字演绎到极致了。
一刻,薛太岁终于明白徐峰为什么让他一定要在蹈海境界大成前上到峰顶了。
只有在这里,在这元月潭之中,成就蹈海境的巅峰,才能达成最好的效果。
果然徐峰已笑道:“没错,这便是元月潭!虽然你小子用了作弊之法,但不管怎么说,你终是上来了。
既已上来,那按照我太白宗的规矩,你就有资格进入这元月潭中修炼。
你上来的远比我预期的早,有这剩下的数十日光阴,当够你成就元婴的巅峰了。”
成就元婴巅峰?
薛太岁听得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所谓元婴巅峰,对应武修的就是蹈海境的巅峰。
也就是在本身修行成长过程中得到再一次的升华,使自身与天地元气间的相融程度更高。
无论在提升,修炼还是战斗方面都变得更强大,未来的道路也更宽广。
成就元婴巅峰这种事,薛太岁从未在计划中出现过,因为他知道那太遥远。
没想到今天他竟有机会走到这步。
这刻听到徐峰的说话,薛太岁正要入湖。
就听徐峰道:“慢着。”
然后远处已飘来十余颗果实。
这些果实或红或绿或黄什么颜色都有,散发着各类奇异香气,直接落入薛太岁手中。
徐峰道:“这些是你登顶的奖励,莫要奇怪,若让你自己选,你定然不知何物可助你成就元婴巅峰。”
他知道这些果实定无问题,忙收起来一一吃掉。
下一刻他已褪去衣衫,跳入湖中。
全身被那元气灵液包裹住,薛太岁身处其中,只觉得通体舒泰得想要呻吟起来。
体内是沸腾的药力,开始弥漫他的全身。
徐峰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
“莫要浪费时间,好生修炼,若有闲暇也不妨在湖底多走走,对你有好处。”
薛太岁心神一凛,这才凝神危坐,运转心法,开始吸收起这周天灵液,身体同时向下沉去,直至降至潭底。
薛太岁就这样在灵液包括中尽情修炼着。
相比过去从天地中攫取那一丝可怜元气,还要在体中过滤掉无数无用杂质,如今在这里,薛太岁连攫取的过程都免了,仿佛遍地财宝,俯身可拾。
在这种情况下,新生的灵体开始贪婪地吸收营养,疯狂而茁壮地成长着。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
薛太岁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只知道在这过程里,自身元气越长越大,眼看着已接近大成。
这时他想起徐峰说的话,在这湖底之中,似乎还另有奥秘。
于是眉心天眼通徐徐睁开,已向四周望去。
周围到处是灵液形成的湖水在缓缓流淌,整个湖底看起来并无一物。
就在他诧异的时候,突然感觉前方似乎有一线光亮。
薛太岁运足心神望去,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心中一动,薛太岁干脆起身向那光亮处走去,一路走来灵液湖水竟自动向两边分开。
一直走到那光亮的中心,薛太岁这才看到,那原来是一块石头。
天醒石,那是太白宗创派祖师一生修行记忆。
薛太岁毫不客气,直接开足了纳海气诀,将这石头里的体悟和谭水之中的元力吸了个一干二净。
他正自陶醉其间,忽然“噗通”一声,有一个跳入了元月潭。
岳武彰,一定是他。
薛太岁除了巨无蜂,给后面的人制造了很大的便利。
薛太岁此刻讪讪而笑,暗想自己已然将这元月潭的元气吸收的差不多了,岳武彰无功而返,心下好大过意不去。
正想留一些元气,却见岳武彰周身一道道青龙虚影闪现,显然是已在元月潭中悟道。
这是他上次洞天福地历练所得的青龙啸天诀,薛太岁也不好打扰。
匆匆又吸了几次元气,感觉自己虽然已经达到了所谓的元婴九层,但是离圆满还差了很多。
他本修炼的是极之道,极之道所谓广大,每个阶段都要力求修炼到极致。
故而薛太岁一再胜利,与这极之道不无关系。
但是极之道所需元气也十分广博,故而元婴九层之上又有十层,只是这十层若要圆满,却不是元月潭所能提供的了。
薛太岁生性豁达,也不愿与岳武彰争夺这来之不易的资源,索性飞身冲出潭底,在一旁盘膝打坐。
三天之后,一阵阵青龙的龙吟之声从元月潭底浮现了出来,而后破空飞去。
一个道身影旱地拔葱,“噌”的一声冲出水面,岳武彰如同山岳一般站立挺直,周身的水泽瞬间蒸发一干,两眼炯炯有神。
薛太岁凭感知就知道,他已经元婴大圆满了。
刚要上去相贺,岳武彰却一扭脸,走到了他的对面,盘膝而坐,目不斜视。
薛太岁尴尬的挠了挠头,暗想罢罢罢,只怕这岳家兄弟,和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他正自踌躇要不要过去再和岳武彰套套近乎,忽的旁边一阵青光闪烁,掌教白太冠领着六位天罡还有屠元让、裴邵、白天瑾三人出现在眼前。
白太冠依旧沉着冷静,十二天罡却是纷纷祝贺:
“恭贺二位成功攀登摩天崖,现下可以入我太白宗内门了,恭喜恭喜!”
白太冠点点头:
“岳武彰,就由你先来挑选导师吧,先说清楚,不是本掌教不愿意教你,只是家族规定所限,太白仙剑不可传之于外人,我,你是不能选的。”
岳武彰躬身施礼:“小人并无所求,无论哪位仙师,肯赐教就心满意足。”
这话说得颇为得体,不卑不亢,顿时几位天罡都跃跃欲试。
郁长风却第一个站了出来:
“各位,各位,且听我一言。此子赤胆忠心,赤子情怀,在中州学馆之时就有武君子之称,现下修了青龙啸天诀,与青天大道最是相称。
老朽别的不敢夸口,要说对于天道的领悟,相信掌教师兄也有所不及吧。”
众位天罡频频点头,白太冠一笑:
“好吧,知道你是个喜欢赤诚君子之人,这个徒儿你且教好,将来为我大禹天朝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岳武彰早已跪倒在郁长风身前:“小徒拜见长风真人!”
郁长风哈哈大笑,用手相搀:
“起来,起来,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还要勤勉。”
说罢从袍袖之中取出一个三寸长的宝塔,交于岳武彰:
“此乃琉璃宝塔,防身宝物,你且附耳过来,我传你法诀!”
一旁众天罡纷纷摇头:
“长风真是豁出去了,如此仙家重宝也肯赏人,真真是爱煞这个弟子!”
薛太岁在身后看着,也为岳武彰高兴,暗道岳家兄弟人品贵重,终归是好人有好报。
白太冠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薛太岁:
“薛太岁,你自从加入中州学馆,屡立奇功,不知可有想拜的真人大能?”
薛太岁挠了挠头:“洒家并不知晓什么,全屏掌教安排。”
白太冠回首望向众位天罡。
这是众位天罡仿佛一个个泥雕塑的菩萨,竟是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不发一言。
白天瑾在一旁趁机插言:
“这位薛兄仿佛修炼的不是我们太白宗的心法,故而应该没有天罡真人可以传授其本领。”
他这话一出口,一干飞升境界的老真人们频频点头:
“是呀,是呀,确实如此。”
欧阳康此刻言道:“按说此子勤奋好学,知识广博,老夫在给他们三年前传道受业之时已然喜欢上这个年轻人。
奈何他修气诀却是残篇,又不喜欢练剑,若说旁门左道一途,他都可以做老朽的师父了,真真是教授不得。”
一旁众位天罡也都随声附和。
白太冠依旧不动声色:
“薛太岁,无人愿意教你,你意下如何?”
薛太岁遥望了一眼十八盘下面的精英台,已经看见闫凯、魏收和石之康在那石台上吹牛打屁,暗想自己已然登的峰顶,不比这几个兄弟强上许多。
因此,唱了个大诺,一抱拳:
“感谢掌教真人厚爱,既然无人愿意做薛某的师父,洒家也不强求,就此离去,待到毕业之时,回归镐京就是,真人们不比烦恼。”
白天瑾此刻斜眼看着薛太岁:
“暗道饶是你实力惊人,夺了这十八盘的头名,还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薛太岁刚要走人,忽然天空之中一声嘹亮的白鹤鸣叫,一只白鹤偏偏飞舞而来,瞬间落地变为一个童子。
白太冠率领众天罡施礼:
“白鹤童子有何贵干?”
那小童言道:“柴师叔祖叫我来带话,领着薛太岁草庐一叙。”
说罢变回白鹤,飞身去了摩天崖后山。
白太冠整了整衣冠,看着薛太岁:
“走吧,薛太岁,师叔祖之命不可违。”
薛太岁懵懵懂懂,不知道这柴师叔祖又是何人,只能跟着白太冠向摩天崖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