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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赵昀起用贾似道

    过了月余,徐元杰当值,一日谒见左丞相范锺,在阁堂吃了午餐,下午回家。他忽然觉得不舒服,一到黄昏,就寒热交加。到了夜里四更,他大叫数声而亡。三学诸生都伏阙上书,说道:“历朝以来,小人倾害君子,不过是令他远谪,触犯烟瘴而死。现在蛮烟瘴雨,不在岭南,而在朝廷,臣等实不胜惊骇。”于是赵昀诏令把阁中役使押送临安府审问,可是因为没有证据,这些人都不肯招供。临安府尹也知道事关重大,乐得拖延了事。

    不久,刘汉弼又得病暴亡。太学生蔡德润等一百七十三人,上书讼冤。赵昀也没办法,只好颁给了徐、刘两家官田五百亩,钱五千缗,作为抚恤。众议越来越纷纭。有人说:“故相杜范,也是中毒而亡。”大家惩前毖后,甚至朝堂的东西都不敢下筷,情愿空腹办公。究竟是何人置毒,一时无法指定。史嵩之子史璟卿,因为平日劝谏史嵩之,竟然也暴毙了。

    再说黄州之战后,朝廷赐给孟珙金碗,他把金碗加上白金五十两赏赐给了诸将。将士日夜战斗,伤病员很多。孟珙与大家同甘共苦,并加派军医为士兵疗伤,将士们都感激不已。余玠上任四川制置使时,顺路拜访孟珙。孟珙认为重庆的粮草太少,慷慨地发送十万石屯田粮给余玠作为见面礼,并派兵六千入蜀,命令儿子孟之经担任策应司都统制,随时准备救援。

    孟珙又上奏请朝廷,希望为在抗蒙战争中牺牲的文武官员立庙,以纪念他们保卫国家的功劳,并激励后人献身报国。他在岳阳的慈氏塔下,建起了一座祠堂,朝廷下旨赐名闵忠庙,每年祭奠一次殉国者。孟珙悲天悯人的情怀感动了当地人民和将士家属。

    淳佑元年春,孟珙改专任京湖安抚制置大使,进封汉东郡开国公、检校少保。淳佑四年春,又兼江陵知府。孟珙利用窝阔台病死、蒙古陷入内乱的时机,开始使用"打谷草"的策略。他多次派兵出击,攻打蒙古军在河南的要塞,焚毁敌人囤积的粮草,并屡获胜捷。孟珙的声名更加显赫,不少原先向蒙军投降的将士纷纷来归,京湖战场上的形势出现了空前的好转。

    淳佑六年,原宋朝镇北军将领、时任蒙古河南行省的范用吉背叛蒙古人,秘密向孟珙请求投降。孟珙大喜过望,急忙上书请求朝廷予以批准。范用吉身为蒙古河南行省的军政长官,一旦归顺,显然在军事上对宋朝大有益处,但宋廷怕惹是生非,不愿意招降纳叛。

    赵昀也害怕范用吉的归顺增长了孟珙的势力,起了猜忌之心,以范用吉"叛服不常"为由,拒绝了孟珙的请求。孟珙听说之后,不免心灰意冷,叹息着说道:“三十年收拾中原的人,现在志向却不能够再伸展了。"随后他主动上表请求致仕,赵昀马上就批准,让孟珙以检校少师、宁武军节度使的名义退休。孟珙本就患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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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下来又加重了病情,整个夏天就在江陵一病不起。

    同年九月初三,一颗大星陨于境内,声如雷鸣。随后狂风大作,掀开房屋,折断树木。当晚,孟珙死于江陵,享年五十二岁。讣告传到临安,赵昀十分震惊,下诏辍朝一日,以示哀悼,特赠少师。其后累赠至太师、吉国公,谥号"忠襄"。由于荆襄一带父老的要求,为孟珙立庙,题名"威爱"。

    在多年的戎马生涯中,孟珙发现和培养了大量人才。这些人在孟珙去世后,发挥了巨大作用,很多都成为了战场上的顶梁柱。孟珙的几位兄弟,也都是一时良将。袭扰河南之战的王坚、刘整,前者指挥了闻名世界的"钓鱼城之战",后者主管潼川府路。可惜被排挤后,刘整投降蒙古,成了灭亡宋朝的主谋大将。而处决败将梁栋的监斩官,就是日后京湖战场大名鼎鼎的名将高达。嘉熙四年,孟珙收留了一位叫李庭芝的青年,对他十分器重,任命其为主管机宜文字,李庭芝于后来成为淮东主帅。

    淳佑五年,时任沿江制置副使、知江州兼江西安抚使的贾似道,在淮西筑城,政绩斐然、名声鹊起。孟珙在了解情况后,认为他是个人才,向赵昀建议让贾似道接任京湖安抚制置大使的职务,并把初露头角的李庭芝推荐给了贾似道。在孟珙最初推荐时,贾似道身上表现出的才华绝对超过秦桧。

    此时,左丞相范锺,屡次请求归田,于是被免了相职,令他提举洞霄宫。赵昀召郑清之为右丞相,兼太傅衔。赵昀又授赵葵为枢密使,督视江、淮、京、湖军马,兼知建康府。史嵩之此时服丧完毕,觊觎被起用,赵昀也有此意。殿中侍御史章琰,右正言李昂英,监察御史黄师雍,弹劾史嵩之无君无父,结果都被免职。翰林学士李韶又与同官抗疏力阻,赵昀这才命史嵩之致仕,表示不再起用。

    不久,赵昀升任贾似道为两淮制置使,兼知扬州;李曾伯为京、湖制置使,兼知江陵府。赵葵又因为言官弹劾,上疏辞职。言官们说道:“赵葵不是由科目进身,难以担任枢密。”赵葵辞表中说道:“霍光不学无术,每思张咏之语以自惭。后稷所读何书?敢以赵忭之言而自解。”四语流传人口,赵昀竟改授赵葵为观文殿大学士,兼判潭州。赵昀因为谗言罢了赵葵,反而重用贾似道、李曾伯等人。

    贾似道字师宪,浙江天台藤桥松溪人。贾涉的儿子,生母胡氏是贾涉的小妾。贾似道发迹之前,一直是一个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寻衅滋事。有一次,他带几个狐朋狗友去一家果园里偷吃水果,被人抓住,狠揍了一通。他们忙跪地求饶,主人却不依不饶,非要把他们送到官府。到了官府之后,知府下令打他们三十棍杀杀威风。其他人挨打时的惨状,这让贾似道心悸。轮到他时,他壮着胆子大叫道:“你们谁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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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府笑道:“你是谁?你是个偷东西的馋猫阿狗。少废话,行刑!”贾似道奔上前去,噼里啪啦给了知府几个响亮的耳光,骂道:“狗官有眼无珠,该打!国舅在此,还不跪迎!”知府见此,捂着被打疼的红脸,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是国舅?你叫啥名字?”贾似道见他怕了,心里十分得意,挺挺胸,骄傲地说道:“我是当朝贾贵妃的亲弟弟,皇上的小舅子贾似道大爷是也。”知府忙下跪求饶,不仅请他吃了一顿丰盛的宴席,还将来告状的果园主人打了板子。此后,贾似道意识到了姐姐的重要性,发誓出人头地。不久,贾贵妃给弟弟捎口信,让他好好读书,争取考中进士光宗耀祖。

    后来,他登了进士第。他的姐姐贾氏此时已是赵昀的贵妃,于是他被擢升为太常丞、军器监。此时的贾似道,还是没改变他一身的纨绔之气。他仗着自己为官受宠,举止毫不检点,常常白天就去青楼玩耍,晚上又彻夜游湖玩乐。有一次,赵昀登高望远,看见西湖上灯火通明,便问随从。随从张口便答道:“此必似道也。”赵昀第二天去核实,果真如此。于是赵昀让京尹史岩之去告诫贾似道,史岩之说道:“似道虽有少年气习,然其材可大用也。”于是赵昀便将贾似道派去澧州磨炼。

    淳祐元年,贾似道改为湖广统领,始领军事。之后,他以宝章阁直学士为沿江制置副使,知江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再迁京湖制置使兼知江陵府。后来,加宝文阁学士、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又以端明殿学士移镇两淮。

    自淳祐纪元之后,京、湖有孟珙,淮西有招抚使吕文德,他们都能安排守备,无懈可击,所以蒙古兵屯留边境,未敢轻进。当然也是因为蒙古内乱未平,因此无暇外侵,虽有游兵往来,却没什么大的战事。原来因蒙古六皇后乃马真氏称制,国内竟然没有国主,有四年之久。她宠用侍臣奥都剌合蛮和回妇法特玛,内外勾通,斥贤崇奸,把朝右旧臣废去了大半。

    中书令耶律楚材,以致忧死。因此太祖的弟弟帖木格大王,以清朝政为名,从藩镇起兵,由东而西。乃马真后不免着急,于是召长子贵由入都,贵由被立为国主,借此杜了帖木格的借口,帖木格才收兵回去。贵由虽然继位,朝政还是归了母后。过了数月,乃马真死去,贵由汗才将奥都剌合蛮,及法特玛等人一并处死,宫禁肃清,才有了起色。

    可贵由一向多病,他认为都城水土不适合养病,不如迁去西域。于是他借口西巡,到了横相乙儿。他一住多年,病没有转轻,反而加重,很快毙命。他的皇后斡兀烈海迷失尊贵由为定宗,抱着侄儿失烈门听政。可是诸王大臣多半不服,于是另外召开库里尔泰大会,推戴拖雷儿子蒙哥为大汗,率军杀入都城。这时元都已奠定和林,都城里的官民,都争着出城迎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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