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化急冲冲走进姜伟所在的小院,只见两兄妹两兄妹坐在石凳上悠哉悠哉的闲聊,忍不住打住两人的话题。
“伟哥儿,你跟姑母说实话,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事了?”
姜伟见姑母姜化紧张的神色,仔细想了想,摇头回道,
“没有啊!”
“那为何魏征带着县衙的差史到咱们家点名找你呢?”
一提到魏征和差史,姜伟心里就有了个大概了,自己确实没有惹什么事,这是事找上自己来了。不过,魏征啊,历史名人啊。来不及瞎想,见姑母一脸担心惊慌的样子,姜伟忍不住安慰道,
“姑母不用担心,侄儿确实没有惹事,一切交给侄儿处理便是。”
“真没惹什么事?”
姜伟微微一笑,
“姑母放心便是,姑母此刻只需叫那魏征来见我,便说我在这久候多时了,如此便可。”
姜化听的有点懵,叫一个朝廷大员来见你一个十四岁的小子,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但见姜伟搬来胡椅老神在在的靠在上面,还不忘冲自己点了点头,姜化就有点不能理解了。
最后,姜化只得听了他的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缓步而去。
姜伟的想法很简单,以后,他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被人关注。他就只是想有个自己的小窝,搞搞化学,没事整点自己的恶趣味的事物出来逗逗妹妹而已。不过这些可能有点惊世骇俗了一些,万一因为这些惹祸上身怎么办?又或则因为这些当官了?
进入官场,姜伟觉得以自己几乎为零的正智头脑,肯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而仙家弟子这个身份,就是自己的保护色。嗯,还是要选个粗一点的大腿保护自己,然后远离朝堂。
“兄长,魏征是谁啊?”
姜伟摸了摸若娘满是好奇的小脑袋。
“一个老顽固,来找兄长麻烦来的。不过不用担心,史记以来,向来是正不胜邪。”
若娘忍不住了,
“兄长,是邪不胜正。”
姜伟望着若娘憋着笑的可爱模样,一个脑儿崩弹了过去,
“别打岔!”
若娘委屈的揉着脑门,皱了皱小鼻子。
“这样,你去拿个扇子来,帮兄长扇一会,有点热。”
若娘一听不乐意了,挺着小胸脯嚷道,
“凭什么我去拿?”
“明天我给你讲故事。”
“我这就去。”
看着小跑离开的若娘,姜伟忍不住的笑了。
等魏征来到小院时,只见姜伟半躺着靠在树下的胡椅上,见其闭目养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气的不打一处来。不过年轻的面容搭配着一头白发,又配上一身白色儒服,倒还真有着一分仙家弟子的风采。
见到魏征生气的模样,侧身而立的若娘脸上带笑,调皮的偷偷对姜伟眨了眨眼睛,而姜伟也没有完全闭着眼,还留着一条细缝,见调皮的若娘,忍不住以非常严肃的语气开口以表示抗议。
“来者可是魏征?”
魏征听到眼前区区一个少年人在自己面前老气横秋的语态跟他说话,被气乐了。
“老夫正是魏征。”
若娘憋着笑,背对着魏征,看的姜伟一脸嫌弃,好好的气氛被你给破坏了。从若娘手中夺过扇子,将其赶进屋里,摇着扇子轻轻拍打胸口。
“还请郑公不要见怪,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请坐。”
魏征只看着姜伟不说话,似乎正在较量气势,似乎他不认为一个几乎没有什么阅历的年轻人,不可能在自己的直视下还能淡定自如。在他印象之中,即便是一个五品的官员,在自己冷漠的直视下也会失了分寸。
此时,姜化来到了墙外,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只得在墙角倾听。而徐惠也听到了风声,心里有些焦急,但也只能跟着母亲身旁。
约五分钟的时间,但姜伟明显叫魏征失望,他没有任何惊慌或者表现不自在的模样,反而镇定自若,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让魏征有些泄气。
“哼!”
魏征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爽的同时,坐在了姜伟对面的石凳上,中间仅隔着一个石桌。
“不知郑公找小子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你所犯何事?”魏征一脸肃容,好似莫得感情的男人。
“不知。”对这么像是审讯犯人一样的问题,如果对方不是魏征,他甚至懒得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一为你数来。”魏征冷笑一声。
“其一,你欺世盗名。其二,你妖言惑众,迷惑万民。其三,你以奇淫巧技,蛊惑民夫脱离农事。所谓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久而久之,大唐江山的根基必定因尔等欺世盗名之辈,而动摇。你说,你是否有罪?”
姜伟笑了,
“诗经有云,不识不知。以我之见,如衡如石,不定物以数,物之悬者,轻重自见。如水如镜,不示物以形,物之鉴者,妍蚩自露。勿浑浑而浊,勿皎皎而清。勿汶汶而暗,勿察察而明。纵心乎湛然之域,游神于至道之精。扣之者,应洪纤而效响,酌之者,随浅深而皆盈,知否?”
姜化和徐惠母女两惊呆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想到姜伟居然有这等学识,一般人,可说不出这等话来。而且,他怎么敢这么和魏征说话?这可是朝廷三品大员,爵至国公的魏征啊。
姜伟的意思很深刻,不去认识就不会了解,不要糊里糊涂,是非不分,也不要过分苛刻,以苛察为明。心地宽广无所不容,神智超群无所不通。他的所作所为就如同洪钟,随着叩打者用力大小发出不同的声音。像大海,任取水的人用多用少都能满足。
简而言之,你纯属放屁,你这是构陷,是老顽固,是非不分,而我很牛逼。
魏征简直气乐了,头一次看到胆敢教训自己的黄口小儿。
“好。”魏征一拍石桌,“如此,可否教我,你以仙家弟子之名教唆,是何居心?你言仙家之术为学识这等荒唐之言,是何道理?依你所言,你蛊惑民夫脱离农事,还是是为国为民不成?”
姜伟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拱手一礼,
“不敢!”
魏征双眼一瞪,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那就从第一个问题说起吧。”姜伟整理了一番语言,徐惠母女两也侧耳倾听,似乎不想漏掉一个字。
“数天前,我身中雷击。”
魏征忍不住说了一句。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