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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分外眼红

    “贵妃娘娘请三思!”不等宁玄意和黎烬有所反应,张德却是率先拦在了前头,直接就骇得碧荷愣在当地,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执行自家主子的命令,还是乖乖听从内侍总管的话继而退下去:“这两位都是陛下的贵客,没有陛下的允准,无人可以动他们一根手指!还望娘娘千万谨慎,莫要因着一时冲动就令自己处境难堪!”

    “张德你简直大胆!”被他激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齐月柔当即便柳眉倒竖地怒喝出声:“本宫敬你是这宫中的老人,所以才对你诸般忍让,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这个老家伙,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居然敢把萧隐搬出来压她!呵,不就一个小女子么,黎烬她不敢动手也就罢了,难不成连这么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都要仔细避讳着?她齐月柔可不是被吓大的,今天她还非要给那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不可了!这么一想,她不禁越发使气,冲着犹豫不决的碧荷就又尖声催了一句:“别愣着,给本宫动手!有任何闪失,本宫一力承担便是了!”

    这……碧荷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尽管脚步已经下意识地开始移动,可手臂却仿佛不听使唤一样,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灵医黎烬的名头摆在那里,能跟他一道入宫接受陛下觐见的女子,怎么想都不会是个普通角色,如果按照她的意愿,那是不管怎样都不会去主动招惹的。然而,自家主子却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脾气一上来,便是天王老子都顾不上,又哪里还会顾念这么许多。眼下,自己这是骑虎难下,打了会被陛下责罚,不打则会被主子教训,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生路的样子。饶是她素来机敏,此刻也是慌得六神无主,除了故意拖延以外,就再找不着其他的法子了。

    “有任何闪失都能一力承担?呵呵,这位娘娘的口气还真是大呢。”正在碧荷硬着头皮一步步靠近张德那边的时候,一个女子的轻笑声却是突兀地响了起来,一如早先的那声嗤笑一般,毫无征兆却悠闲自在,瞬间就打破了原本已经变得剑拔弩张的局面:“正所谓远来是客,娘娘你不好生招待着也就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失礼之事。可你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要让下人掌掴于我,这又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又或者,如今的大雍已然嚣张跋扈到了无边无际的模样,连后宫中一个小小的妃子都可以不将世人放在眼中了?”

    “姑娘……”张德看了眼身旁一脸淡然的宁玄意,似有解围之意,可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来,那一身浅碧色衣裙的女子便无谓地抬起手来摆了一摆:“张公公,你也看见了,我们原有意息事宁人来着。不过现在,却是你们的这位贵妃娘娘不依不饶,一心想着要打我的脸,这可就怪不得我们放肆了。”她本来还不准备这么早就对付齐月柔的,然而这女人就跟张狗皮膏药似的,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能第一时间就贴在她身上。如果这样还不理会的话,那她恐怕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了。

    这句话倒也是的。今日这番,哪怕是闹到了陛下跟前,齐贵妃也占不到多少理,更何况这两位的身份本就不同于一般人,他一个小小的内侍总管,难道还能指望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轻轻带过么?想到这里,张德也是由衷地觉到无奈,当下就又忍不住劝了劝齐月柔:“娘娘,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老奴今日纯然是为了您好,您可考虑清楚,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她自己得罪了黎烬事小,若是惹得那位不肯再替陛下看诊,又或是让大雍凭白扯上了别的争端,那就当真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即便他再不想管齐月柔的死活,该阻拦的还是得阻拦着。牵一发而动全身呢,没有什么事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的。只可惜,齐相精明狡诈了一世,也不知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女儿,实在也是令他无语。

    为了她好?这还真是个笑话了!齐月柔毫不领情,立时就冷笑出声:“那可真要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眼下人家都准备要当着本宫的面放肆了,本宫若是就此示弱,那岂不成了本宫的不是了?”说着,她瞥着宁玄意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孔,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愤恨:“碧荷,别让本宫再说第三次了,否则,你该知道后果!”

    如果说之前她对那个陌生的女子还只是普通的厌恶的话,那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这种情绪就变得不再单纯了。甚至,她还联想到了黎烬带此人进宫的目的。这样的容貌,还专门挑在这个时候进宫,基本上,那已经可以断定是为萧隐准备的了。而且,这个女人瞧着就不像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现在不提前敲打一番,日后等她正式有了名分,那还不妥妥地爬到自己的头上?虽然她对萧隐已经不抱什么指望了,但她在宫中的地位还是不容许任何人来挑衅和践踏的。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云千雪,正是她春风得意的时候,她可不希望再看到有其他人挡在自己前面。

    “是。”咬了咬嘴唇,碧荷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在缓缓抬起手臂的同时,轻轻对着宁玄意就说了声抱歉,然而还不待她扬起的手掌落在宁玄意的脸上,她的胳膊就被人给牢牢地捏住了。那种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一般,使得她下意识地晃了晃身子,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滚落了下来:“疼……疼死了……娘娘,贵妃娘娘救救奴婢……”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碧荷隐约看见那个冰冷俊美的神医面无表情,正犹如捏着一只小鸡崽似的捏着自己,那通身不加掩饰的杀意几如实质,透体而出,宛若来自地狱的罗刹:“敢碰她一个指头,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