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过来的时候,傅月初正在营帐里头挥舞着自己的“七杀”剑。
只不过,看着他那晦涩的招式,亲兵直接就给笑了起来,看得傅月初一脸的纳闷,有些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在笑什么。
“傅公子若是想要练剑,吾倒是觉得,公子可以去找将军切磋一二,将军的勇武,整个中原列国人尽皆知,当年将军灭邓国之时,那可是雄姿勃发的,你若是当真想要练剑,不妨去去请教将军一二,将军对公子可是青眼有加的,想来是不会拒绝了公子的。”
傅月初好一阵无语,他不过水在随便挥舞着玩玩罢了,哪里就有在练剑了?
“哦?原谅姜弼将军还有这样的辉煌呢,倒是在下孤陋寡闻了,倘若当真能得将军指点一二,在下终身受益匪浅了。”
见傅月初如此说,亲兵对他的态度自然是更加的好了,在他的眼中看来,他们家将军那就是一个神一般的男人嘛,现在有人夸奖自家将军,于他而言,这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哈哈哈,傅公子说笑了,对了,将军请二位过去一趟,二位就别愣着了,还是快随吾前去见将军吧。”
将亲兵这么说,傅月初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了,两人到了姜弼的营帐之后,便看到姜弼阴沉着脸色,坐在主位上,一个人抱着一坛子的酒水喝了起来。
“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喝了起来,若是想要饮酒,将军怎么也要叫在下一声的不是?”
“你们二人来了?坐吧,来人,上酒上菜。”
姜弼那雄浑的声音,听得傅月初的耳朵都要震碎了,这人究竟是怎么了嘛,傅月初看了好一会儿,始终还是搞不清楚姜弼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若说他的心情不错,可此刻的他却是在自己一个人饮酒,可若说他心情很差,他方才的表现,却让人觉得他这是在兴奋……
“在下多谢将军赠剑,在下不够一句戏言,却不曾想,将军竟能如此大方,在下感激万分,只是……如今在下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将军的,待日后在下飞黄腾达,必不忘将军今日大恩。”
见傅月初这么说,姜弼爽朗一笑,“无妨,这两柄剑,本就是某同你做赌的东西,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某既然要给你们一份大礼,那自然是不能太过随意了不是?公子忌来我齐国,办事客人,某自然是该让二位感到宾至如归了。”
对于姜弼所言,傅月初也不过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姜弼的这些话,倘若当真了,那就太蠢了。
用了些酒菜,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之后,傅月初便打算告辞回去了,这段时间每天都在赶路,虽然说他们只是坐在马车中罢了,可那也是很累的。
好不容易见姜弼今日兴致不是很高,想着他估计是不怎么想饮酒了,所以就想自己先给回去休息一会儿。
“二位稍等片刻,某有件事情需要跟二位通知一声,这几日,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某收到君上传来的消息,让吾等于五日内进入临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二位可能要辛苦一点了,从明日开始,昼夜兼程,务必于四日之内抵达临淄,面见君上,二位若是无事,便回去早些休息吧。”
听到姜弼这话,魏无忌整个人都有些傻了,人家齐君说的是五日之内抵达,可姜弼现在却说要在四日之内抵达,足足给缩减了一天的好吧,那是要将人给活生生的累死了不成?
“在下知道了,多谢将军告知,月初,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让将军也好生休息一下。”
就算魏无忌的心中有再多的不满,现在也不敢表露出来,对着姜弼行了拱手礼之后便带着傅月初离开了姜弼的营帐。
回到营帐之后,魏无忌就开始长吁短叹了起来,看得傅月初都想要给他来上一脚了,这熊孩子,刚才不是还跟大气的?怎么这会儿就愁容满面的了?
“月初,你说四日之内抵达临淄,姜弼这是不是疯了啊?这一路下来,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能给累死了好吧,他……就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听着魏无忌的抱怨,傅月初的眉心同样皱了起来。
昼夜兼程,这对他们而言,的确是算不得什么的,反正如今的他们根本就骑不了马,才这么大的孩子,如何能够驾驭得了?只能是坐在马车里头。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两个人刚好也可以养精蓄锐,虽然马车中的颠簸是无法避免得了,可总好过在外头风吹日晒的吧?
再者说了,即便是最后会将不少人给累个半死,那也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这些人都是齐国人,他们也是遵照了齐君的命令,才会如此行事了,这就是累死了人,也是姜弼这个一军之主的责任嘛。
虽然说自己今日才收了人家的厚礼,现在就编排人家,这样的确是有些不厚道,可这对傅月初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他们来齐国,那是做人质的,若非齐国人的原因,他们又何须背井离乡,来到这异国他乡,而且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自己的脑袋会被人家给砍了去,然后给拿去祭旗了?
而且,这一路上,他们可都是遵照了姜弼的命令,乖乖的做了那么多的从前根本就未曾做过……别说做过了,就是见都没有见过的事情呢?
“公子,夜深了,别想那么多了,从明日开始,咱们估计就别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在下觉得,公子还是先休息一下的好,免得明日太过疲惫了。
公子莫要忘了之前还在魏国的时候,公子可是生了大病的,就是因为公子的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若是公子不想受罪,最好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见傅月初这么说,魏无忌苦笑了一声,“是啊,如今你我已是身不由己了,今日姜弼说要昼夜兼程,咱们就得乖乖听从,不知过几日到了临淄,齐君又将如何对待我?而那齐国上下之人,又会如何看待你我……”
听着魏无忌这满是无奈的话语,傅月初的心中微微一痛,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些事情,瞧这孩子当初还在魏国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如今,却已经被逼成了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回头他们到了临淄之后,到时候再如同现在这般考虑问题,那就有些太迟了。
这一夜,除了不时的传来巡夜的士兵的脚步声之外,偶尔的传来几声战马的嘶鸣,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魏国、王宫之中,魏君好不容易结束了自己这一天的工作,捏了捏眉心,而后叫了辇轿,送自己去了一趟梅宫。
等到魏君到了梅宫之后,便看到沈淑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头对着月亮发呆。
“君上来了?不知君上今日过来,可是已经回心转意,愿意将忌儿从齐国接回来了?”
听着沈淑妃那清冷的语气,魏君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尴尬。
魏无忌同样也是他自己的儿子,他如何能不心疼的呢?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如今魏国新败,齐国大军压境,为了求和,他退让了土地,还将自己的儿子给送到了齐国,只有这样,才免受了更大的损失的好吧。
“寡人之前得到了兰卿羽传来的消息,说忌儿同他身边的那个宦官,已经被齐国上将姜弼给带走了,如今他们已然进入齐国境内,如今就是想要将忌儿给接回来,也已经晚了。”
沈淑妃安安静静的听着魏君的话,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清冷的笑容,目不斜视的盯着挂在天上的那轮明月。
“君上当真不能将忌儿接回来吗?倘若如此,那就算了吧,君上若是累了,便先进去休息吧,臣妾再看会儿月亮,今夜的月色如此漂亮,相信忌儿也知道,臣妾现在在宫里借着月色看他。”
沈淑妃这样的态度,让魏君越发的尴尬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若是忌儿还在魏国境内,寡人都不能让他回来,更别说如今他人都已经进入齐国境内了,你莫非是想要让寡人派遣大军,将忌儿从齐军的手中抢回来不成?你可曾考虑过这样的后果?”
听着魏君这样的话,沈淑妃的表情有些崩溃了,“君上现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况且,臣妾何必在意那么多?臣妾就只有忌儿这一个孩子,如今忌儿都已经离开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没想过,倘若在这个时候将忌儿接回来了,那我魏国岂不是又要被齐国人给攻打了?为了他一个人,让我魏国再次被齐国攻打,你觉得以我魏国如今的实力,能够抵挡得了齐国的大军?哼,你简直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