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李府真么有钱,都是李姜造的孽,想到了李姜,秦楚突然想起了颈椎被打断的李姜,暂时将银子放到一边,让马锡回去安排些士兵将银子搬回,顺便去看一看这恶人还在不在这,李姜高位截瘫是他罪有应得,失去了自理能力的李姜竟然失踪了,秦楚在李府转了一圈愣是没有发现李姜。
李姜去哪了?秦楚对他的身手很自信,重击之下李姜能或活着就很不错了,难道是没有将他击成截瘫,况且李尹用石头砸他的胸膛,他表现的也是毫无知觉,莫非老头演技有这么好,让他跑掉了?
秦楚不由得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一刀结果他。李姜被秦楚重击后,陷入了昏迷,觉得颈脖子痛的难以说话,被李尹砸的那几下硬是凭着一口气忍了下来。等秦楚离去后。他下意识的活动了手脚,除了有些发麻行动不受影响,趁着夜色从废墟中跑了出去。他要报复秦楚,连夜去江北投靠了新主子清军,在路上发誓不杀秦楚誓不为人。
马锡很快去军营叫来了十几个没有喝醉的士兵,扛着五个大箱子来到了李府,士兵们看见白花花的银子,一个个的目瞪口呆。
“赶紧带上去客栈!”秦楚和屠夫断后将没有挖出来箱子重新填上土,为了不被其他人发掘,干脆将旁边半堵墙推倒覆盖在上面。
扛着箱子回客栈的途中,一个士兵扔下箱子,转身跑到一个弄堂里,秦楚眼睛一动,飞快的追了上去。
士兵贪财,起了歹心。偷偷的在衣袖中藏了十两白银在一处转弯处带着银子跑了。秦楚不会让他得逞,让其他人先回去。一个深呼吸,箭步追了上去。藏了银子的周重夺路而逃,身后的秦把总太快了。他要在加把劲,家里的双亲还有夫人和孩子等他,太需要这十两银子给家人买些粮食,口袋里还装满了在饭桌上没有吃剩下的馒头和咸菜。
还有一条街就到家了,周重看到家门就在眼前,背上被重重的踹到,秦楚一个飞踹将他踢到外地。
“把总饶命啊,饶命啊!”周重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给秦楚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把总,我,我愿意用我的命买这些银子,把总求求你了,给我家人一条过路吧。我真的很需要这些银子救命啊!”
额头额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额头,秦楚不为所动,你的家人重要,其他人生命就不重要吗?他将长枪顶在周重的咽喉。“说完了?”准备迅速了结周重的生命,要用此人的人头来警告其他人,以后有类似行为,周重的人头就是下场。
不远处的屋里走出来了几人,一对年老的老人颤巍巍举着昏暗的烛灯,看见跪下地上的身影有些像他们的独子周重。
好奇的走近一看,一个将军用长枪顶着跪在地上的人咽喉,再一看,跪着的人不就是周重吗?老夫妻赶紧跪了下来。“军爷,军爷饶了我儿一命啦。老头儿愿意以命抵命,求军爷放我儿一条生路,我家里的东西你都拿去。”
周重的妻子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公婆还有丈夫跪在地上,丈夫的咽喉还被枪头顶住,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祈求秦楚给他相公活路。
秦楚心想,原来这小兵还真的上有老小有小,一家人在夜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他用枪头顶着周重,将一家人全部赶回屋子。
两个孩子还小,睡得死死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楚打量这个所谓的家,真的是家徒四壁,除了草席和一些锅碗瓢盘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家具。
“你要这银子有何用?”秦楚看着跪在面前的周重,周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他本是太平府人,上个月江天一募兵,他不顾家人阻拦执意加入抗清大军,一路随着江天一南征北战,昨日跟随秦楚重回太平城,路过家门看见妻儿老小穷的浑身只剩下破布,饿得等死,不由得责怪自己不顾家人死活就去投军,心理有些后悔,没有把总命令不敢回家,吃饭的时候把没有吃完馒头和咸菜一股脑的装进口袋,半夜带回家给家人充饥。
半夜被马锡叫起,抬着箱子去搬银子。回军营路上路过家门口,再也忍不住思念的苦,偷了十两银子,跑回家再也不和家人分开。
怕秦楚不相信,从口袋里掏出被挤成一团的馒头和咸菜。秦楚将馒头和咸菜混在一起让周重的父母和妻子先吃。周重妻子把馒头一分成四,一份给公公婆婆,两份留给孩子。她自己吃半份,剩下的半份又放回了周重口袋。
真是一对患难夫妻,秦楚的鼻头有些酸,长枪也从周重的咽喉收了回来。周重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口袋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放在把总的脚下。
秦楚叹了口气,本想借周重的人头杀鸡儆猴,想想还是作罢,将长枪收好,救这一家六口,胜造七级浮屠。
“把银子拿回去,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事情,在家里伺候双亲,照顾好妻儿,军营以后就不要回去了。”
“把总,我。。。我不该啊!”秦楚放过周重,他感动的给秦楚狂磕头。感谢把总对他全家的恩情。
秦楚怒喝。“够了,从今以后左营没有你这个人,你也莫说曾经是左营的一兵,以后也莫要抛头露面,免得被军中同僚撞见。”临走前秦楚拍了拍周重的肩膀。
“让父母妻儿吃不饱,穿不暖,受战乱,是我辈军人耻辱,今夜之事我不怪你,以后有缘,再见!”秦楚头也不回的离开周重家,周重向着走远的秦楚方向,内心敬佩的磕了三个响头。
秦楚回到客栈后,马锡,屠夫和士兵们死死地守住银子,一万多两白银放到哪里都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兴趣。
“把总,你回来了。”我刚想带兄弟们去找你,秦楚对李姜的那一手,让屠夫对秦楚的冷血有些怵,以后要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给秦楚卖命。
秦楚问马锡明军军饷每月多少,麾下的将士不能比明军差。马锡想了一会悠悠的说到。
边军和辽军以前是每人一年十八两白银,不过这重要地域的军饷,也都是募来的兵,军饷自然高些,内地的军饷这些年每人每年不足四两,有些地方尚且不能足额,更有些荒废卫所,都是用些陈粮应付。
马锡说的是实情,大明的财政出了很大问题,东南沿海商宦地主不纳税,沉重的压力全部压到了普通百姓。入不敷出的军费造成了成批成批的明军望风而降。清军南下,一方面武力征服,另一方面用银子开路,给投降明军极大的优待,所以投降的明军越来越多。
李家的三千两白银和今晚挖出来的白银,拿出一部分发给将士,大部分还是要带回去给江天一,他要维持军队的运转,没有银子支持举步维艰,有了银子支持,江帅在宣城将会构建出一道坚实的防线。
把王献和渔夫叫来,分发军饷还是要一起商量,王献和渔夫揉着眼睛匆忙的来到了客栈,这时候天边泛白,两人的酒意也逐渐下去,看见多出来的这么多白银,顿时酒醒。秦楚和几人说了给全军发军饷,几人顿时来了精神,特别是王献,在明军中拖欠了几个月军饷,囊中早就起空空如也。
屠夫说每月二两白银,渔夫觉得多了一两足够。王献拍了拍桌子,士兵们日夜征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怎么都得每月三两白银。马锡是禁军提督,禁军的军饷比普通士兵好处不少,所以语出惊人,每人每年一百两银子。
这马锡怎么当上提督的?八十人一年就是八千两银子。没有半点当家的意识。
几人争来争去不可开交,秦楚最后拍板,每个士兵军饷季度发,每月二两白银,军官高一级多百分之五十。
几个军官好奇的问道。“啥叫百分之五十?”
秦楚突然记起来他们尚不知百分之五十的意思,就简单的说军官比士兵每月多一半。
那我呢?渔夫是个副巡检,急切的想知道军饷是多少,这一下子把秦楚难道了,他没有考虑到副职,于是以副巡检为最基层军官,军官每提升一级,军饷在原来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五十。
随后秦楚细细的给算了军饷,渔夫每月三两银子,马锡,屠夫和王献每月四两五钱。
秦楚拍板后,当天上午就开始发军饷,让士兵们分批次来客栈领军饷,士兵们从上午到中午分了三批领完了军饷,期间被要求严格保密军饷的事情。
负责发银子的事秦楚交给了朱由崧,不能让朱由崧吃白食,马锡刚想反对,秦楚和他说了几句就让他打消了念头。
“陛下龙体之躯,如不找些事情给他,怕身子骨会消颓。”马锡觉得也有些道理,便不再反对。朱由崧万般不情愿的坐在秦楚房间,一个一个的发银子,每一个领了军饷的士兵都对他深深一鞠躬,这种感谢不同于满朝文武大臣的那种拜谢,期间感觉很温暖,不同于帝王家冬天烤火炉的那种暖,而是由里及外的暖。
秦楚想到了要去给关培传送点银子,当即点了五百两银子,去校场问关培传的住址。
校场上人山人海,报名参军的队形排成了长空,在这里秦楚终于看到了古代军队的影子,校场外来来往往的士兵身着铁甲,带队的军官都是把总以上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