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
四米
三米
二米五
二米
一米
叱!是谁!
距离草丛还有一米之际,秦楚猛地冲上前,雁翎刀的刀刃散发出阴森的光芒直逼声源地。
“好汉饶命,饶命啊!”一个头发散乱年轻女子抱着一团野菜呈现在他眼前,瘫倒在草地上不停磕头:“小女子太饿,冒死出城觅食,望好汉饶命啊!”
夜间漆黑,秦楚没有看清楚女子容貌,他冷冷对女子说:“将手中东西放下,出来!”
女子有些依依不舍,却又恐慌将野菜扔在一旁,数次想将野菜重新拾起。
秦楚不久前就亲眼看见家兵背叛,担心眼前女子是否也是建奴细作,为以防万一,将野菜狠狠踢开。
“告诉我,你是何人?”
看着这个可怜女子,心中仍旧不敢放松警惕,直到女子从草丛里爬出,确认身上没有武器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个年代女子并不像武侠里面的侠女,可以闪电火光之间夺人性命。
目光在女子周身游走,想找出一些破绽来断定判断正确性。
“你究竟是谁?谁人不知应天府已经实行宵禁?”秦楚也不知晓南京城有没有执行宵禁,只能是凭借史书上描写战时宵禁的印象来恐吓她。
女子赶忙辩解说:“好汉,你有所不知,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百姓,奴家也是附近村落妇道人家,家中父亲被建奴伤了身子,母亲前些日子外出寻草药,不想被流寇掳去,小弟年幼,一家三口实在是在饿不住,奴家只能深夜出来觅食,求好汉放我一条生路吧。只要能让我将这野菜才带回家中,你要奴家作甚都行。”
秦楚对女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身上伤口还没有好利索,对哪方面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他始终觉得女子有些古怪,特别是她一番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对之处。
可干耗着也没有意义,秦楚挥了挥手让女子离去。
“你走吧,把这些野菜带上。”
女子也是农户家人,也不懂万福这些礼仪,只是千恩万谢抱起野菜离去。
秦楚突然对已经转身离去女子喊道。
“贝勒爷在扬州可好?”
女子好奇回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看来这个女子不是细作,想想也是,建奴怎么会利用女子作为细作呢?
如果有这般超前意识,这大明朝亡的倒也不冤。
秦楚朗盛的说道:“不要观看,赶紧走吧。”
女子离开后,秦楚继续前进,边走边思索南明局势。
几天后弘光帝就要被多铎在芜湖俘获,弘光除了顶了藩王帽子被立为皇,其在位期间就是荒唐,不休内政,沉湎酒色。
扬州被围困不发救兵,直至被清军攻破扬州,南京城弹尽粮绝,这个昏庸皇帝竟出逃芜湖,抛弃南京二十万兵马,还有不计其数的百姓。南京城随后在保国公朱国弼率领下,文武百官和马步兵二十万降清。
秦楚突然想到南京尚有数十万明军,只因掌权者昏庸无能,最终导致守军剃发降清,清军军队像滚雪球一样急剧膨胀,与其说南方被清军打下,还不如说是被剃发前明军攻占更为合适。
守军战斗不及关宁铁骑和九边军,但是人数众多,去南京城探一探。
打定主意‘后,秦楚决定去南京城碰一碰运气,如果没有算错,他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挥舞蝴蝶效应,一只只属于他的蝴蝶效应。
踏着月色,也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是朝着大路一直走,条条大路通南京,走了几公里后,终于看到一条城墙。
静悄悄来到城墙下,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只见城门紧闭,而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城内军民认为这是一座死城,出城或许有一线生机,死守南京这是自寻死路。
城中百万人口,这口粮从何而来,怪不得是一座死城。
叹了口气后,秦楚悄悄摸到城门边上,没有一个守卫在守护城门,而他也惊讶发现,沉重厚实城门竟然虚掩着。
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战在即,这城门怎会被遗漏,莫非是故意被打开?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从城门穿过去。
进入城门后,才发现原来是他多想,这只是众多外城门中其中之一,城内大小城门数十座,他哪分得清?不过好歹进了城,只是这一路没有半点人烟,让他诚惶诚恐,死死握住手中雁翎刀,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紧张出一身冷汗。
一颗心始终放不下,他猫着身子一直往内城走去,约莫走了数十分钟,看见了数点火光,终于看见烟火。
秦楚呼了口气,大步上前迎了过去,火光周围围满一群人,其中数人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人在他们头上摸来摸去,隔的有些远看不太清,待他悄悄走近后,一颗刚刚有些许温暖的心,瞬间被冰封。
一群明军将武器仍在一旁,低眉顺眼坐在地上,等待蓄奴剃发。
三个留着金钱鼠辫子的建奴,熟练操着剃刀,将明军头发从额头开始剃,呲呲的声音敲打着秦楚心头,一口老血活生生的被咽下去。
他楞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是谁?”一个眼尖的鞑子发现不远处的秦楚,当他也是降军,操着不熟悉的官话,招呼秦楚过来,又有一个剃发汉人,这群软骨头的男人,如果不是贝勒爷命令,早就被虏到府中做包衣。
秦楚握着战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一个等待剃发的明军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小子急什么,活得不耐烦,还不把刀扔了,排到老子后来慢慢等。”
“我等你上西天。”秦楚突然大步上前,战刀从明军腹部往上硬挑,将腹部狠狠划开,明军惨叫声惊动其他人。
顿时所有人炸开锅,投降明军胆子被吓破,慌乱四处逃散,只有鞑子将身边武器拿起,沉着冷静看着秦楚。
处在敌人的大本营也不慌不乱,他们的胆识和军事素养让秦楚也不由得钦佩。
“勇士,你很勇敢!但是你的勇敢用错了地方。”鞑子用着不熟练的官话对秦楚下了必杀令。
手中的大刀在空中震了震,准备用这个大胆的汉人练一练新打造铁刀。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到,秦楚不想死,但也不怕死,面对凶残的建奴,他更不怕死。
前世作为一个资深格斗爱好者,每年都会去格斗俱乐部练上个把月,如果不是被送到这个世界,他现在应该正在格斗俱乐部,接受更为残酷野外格斗训练。
只是他练习的是徒手格斗,拿刀还不太适应。
鞑子瞧不起秦楚,在他们眼中,汉人见了他们犹如老鼠见猫,瑟瑟发抖,不是跪下就是溃逃,今夜他们三人只是牛录安排出来打探军情。
发现一闪虚掩的门,以为是诡计,后发现情况正常,就冒险闯进来,恰巧碰到你群没有骨气明军。
明军首领是一个百户,领着几十个苦哈哈军户在这里巡逻,谁想碰到了三个鞑子兵。
明军在南方卫所制度,历经两百余年,早就变得腐烂不堪,加之处于南方没有大规模的战事,当年卫所精兵不断地退化,加上严重土地兼,并让军户失去赖以生存的根基。
这群军户装备更是和大顺军无异,甚至在清军眼中还不如大顺军。
明军见了清军,吓得魂不守舍,几个胆大的军户不怕死冲了上来,羸弱的身体根本不是清军对手,三个清军干净利落将一个军户斩死后,所有明军顿时四散,剩下没有逃跑的十来个军户,竟然把百户脑袋剁了献给鞑子,主动要求剃发,表示愿意归顺。
几个鞑子也是得意忘形,竟然在一处空地给这几十个汉奸剃发。
手艺还真不赖,明军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他们获取空前满足感,直到秦楚出现。
去死,鞑子健步如飞,一把一米多马刀闪着寒光劈了下来。
秦楚丰富格斗经验,带给他一线生机,从鞑子发力的左脚,辨别出敌人进攻方向。
右边,秦楚猛地找准马刀方向,右手战刀斜着硬顶,狠狠地隔开马刀劈砍。
马刀碰撞雁翎刀发出清脆声响,秦楚双臂被震得发痛,好大臂力啊,大呼鞑子步战能力果然天下第一,名不虚传。
很快两人兵器再一次相互碰撞,发出悲呛的哀鸣,都想第一时间给予对方必杀一击,作为格斗高手,和鞑子互砍中,逐渐将格斗技术融入到刀械中,一时间竟和鞑子打的有来有回。
鞑子也很惊讶,秦楚竟能判断准他的每一次进攻方向。
入关以来,死在他的刀下汉人不计其数,大顺军好斗但不擅战,明军除了部分将领家兵堪堪一战,其他大部望风而逃。
今日这个古怪汉人,激起他好斗的欲望,下定决心尽全力要将秦楚斩于刀下。
另外两个鞑子却没有闲工夫看热闹,同伴杀得有来有回,他俩突然想起这里是南京外城,无论如何也不敢在这里过多逗留。
相互点了点头,很快也加入了战团,面对三个鞑子围攻,秦楚左支右绌,一个鞑子都对付不了,另外两个加入几乎让他陷入绝境。
更让他寒心的是,有几个已经剃发明军,不怀好意围了上来,想借这个机会在主子面前立功。
罢了罢了,大不了一条命捐了,死之前也要拉上几个垫背。
秦楚持续发力,胸口伤口突然崩开,鲜血溢了出来,意识恍惚间有些模糊,这是要脱力的征兆,他硬是凭着一股心劲儿硬抗。
他的窘境和鞑子和汉奸发现,大喜,一拥而上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嘣-嘣-嘣
突然三排铳声响
一阵浓烟从十米开外冒出,天色已经泛白,秦楚费力侧过脸望去,一群士兵手持三眼铳,正装填火药准备第二轮射击。
天不灭我,逃过一劫后,他感觉劫后重生,再一次爆发惊人力量。
一刀将一个已剃发明军砍翻在地,一个鞑子举起大刀砍向秦楚,惊人的爆发力让秦楚手中雁翎刀飞快从鞑子颈脖子穿过,直刷刷刺穿鞑子气管,速度之快让鞑子没有反应过来就命丧黄泉。
一个鞑子被三眼铳打成马蜂窝,当场断气,另外一个重伤,十来个剃发明军想拖着重伤鞑子离开,秦楚流星步大步上前,见人就砍,特别是这群没有骨气的汉奸,更是一刀一个。
刀锋之狠竟将明军砍飞几米之外,投降明军哪见过这般疯子,十几人竟被一通乱砍,不敢上前搭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