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千面法相

    知晓了诸般因由后，白云楼感慨不已。原来诸天之外，当真还有另一方天地。立于残破的高楼之巅，望着残阳下的废墟之景，净满的心神不由随之激荡起来。彼岸世界，或许暗藏着未知的真相。不过白云楼已然没了探寻真相的兴致，前往彼岸只为一人。动念间，白云楼向掌心的玉盒看去，其内静静躺着紫嫣所留的一本古旧书册。其上有六个烫金大字：大日如来真经。而六个大字之外的封面上，似被孩童糊涂乱画过，字迹很是杂乱。翻开书册，其内同样也被描摹的极为不堪。透过繁杂的墨迹，白云楼却似看到了一条通天大道，那是佛祖曾经走过的路。看来佛祖也曾被困于此间一段时日，没有灵力，道则羸弱，却生生被其开辟了一条新路。正如此间的人族，生于无灵之地，生命毫无蜕变之机，却也被他们寻到一条向星空外探寻的道路。无论是近处的林立高楼，还是飞翔与天际的运载器物，皆是人族的智慧结晶。感慨之余，白云楼忽而明白了紫嫣留下这本真经的用意。紫嫣定然有所感悟，于是借佛门功法点醒自己。这本真经在佛门，定然是无上功法，而在这彼岸之地的凡人眼中，不过如寻常字帖一般。各人有各人的运道，所走的路也各不相同。前行之路在何方……，路在脚下！经过了神则洗练，感受了佛门功法，白云楼也愈发看清了自己的前路。收起玉盒，也收起了那本如来真经。真经实真，宏远浩荡，却是他人之路。道路千万条，终究还是人仙之道与己最为契合。心神激荡间，白云楼身形一晃，恢复了人仙本相。发束青绸带，身着流云袍，足踏五云履，背负龙鳞剑，浑身透着仙风道韵。还是这身穿着舒爽……正在这时，一枚飞箭般的器物喷着焰火疾速而来，显然远处的人族察觉到这高楼上的动静，于是送来探测之物。心念微动，剑域结界显化而出，将来物挡在数丈之外。“轰隆……”一声巨响，那枚飞箭瞬间爆裂开来，剧烈的震波四散，却难动结界分毫。“原来是一次性法宝……，并非法宝，只是纯粹的机关术，倒是有趣……，可惜本仙还有要事，没空陪你们玩闹……”轻声嘀咕一阵，白云楼就打算闪身遁走，却见又一枚飞箭再次疾冲而至。“看一眼倒也耽误不了多久……”说话间，白云楼一指点出，无形气机立时捕捉到这枚碗口粗细、丈许长短的飞箭，然后将其瞬间拆卸肢解。一时间，无数机关部件悬浮空中，清晰地展现出了这枚飞箭的内部构造。“倒也精巧，威力相对凡界来说已然不小……”轻声感叹之时，远处随风传来阵阵惊呼，接着的几句异域话语引起了白云楼的好奇。“报告，报告，目标毫发无伤……”“对方好像是传说中的异能者，不仅有光幕护盾，还有控物能力。”“请求使用大杀器消灭对方，以防异能者报复……”“请求通过，立即启动验证序列……”“验证序列通过……，启动大杀器。”“启动指令生效，倒计时，十、九……”……一连串连珠般的指令过后，远处升腾起一阵焰火之光，一枚更为庞大的飞箭从山林中冲上半空。那巨箭呼啸而来，白云楼这次不挡不闪，任由其冲至面前。剧烈震波如期而至，甚至有些出乎所料，这巨箭内的某些物质于刹那间融合激荡，竟然产生了类似烈阳核心爆燃的气机波动。若是用修真界的修为实力来对比，这等威能波动已然接近元婴期修士的随手一击。因此这道震波依然没能撼动剑域结界分毫。只是这种爆燃之法颇为粗劣，不仅无法将威能聚于一点，溢散的能量还会伤及天道法则。白大掌门索性好人做到底，借着爆震后产生的烟雾遮挡，将所有爆燃的威能余波尽数纳入龙鳞剑，然后顺势斩开一条虚空通道，抬步踏入其中，沿着来路回返了佛门小世界。……“降龙道友，你这具化身……当真道韵非凡。”方一踏出彼岸灵台，耳中便传来宝象尊者的称赞之言。未等白云楼出言解释，两道身影飘然到了近前，正是金蝉与曼萝二人。“阿弥陀佛……，都说菩萨有千身千面之法相，没想到师兄方得罗汉果位便有了如此神通……”金蝉口诵佛号，对着白大掌门上下打量，当即惊叹不已。曼萝也满是好奇地感叹道：“是啊，师兄这具化身当真不错，比本体可要亲切多了……”千身千面……，没想到菩萨还有这等神通喜好，感慨之余，白云楼倒也不想扫了几位道友的兴致，随即出言转开了话头。“一道化身罢了……，此间无事，行者我这就前往恒沙灵台了，不知两位道友可还有兴致相随？”话音方落，却听曼萝接话回道：“既然来了灵山，自要随行而入，小妹这还存有一缕恒沙气机，或许能帮得上忙……”话到一半，随即转身对金蝉说道：“金蝉道友，小妹已然初悟佛理，往日种种，还请见谅……，道友破境在即，不若回返菩提灵台吧。”“啊……”金蝉微微一愣，待得醒神，白云楼二人已然闪身离去，这会儿已然踏足于恒沙灵台之上。“等等我啊，这境界不破也罢……”急切之下，金蝉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与白云楼一道没入灵台上的滚滚黄沙之中。……踏上灵台，白云楼三人的法身直接被无形气机拉入翻腾的黄沙，好似从佛门小世界消失了一般。而在白云楼眼中，却别有一番辽阔之景。漫眼望去，原本金色的沙粒现出五彩斑斓的本相，而且其大如斗，在眼前聚散无定。按宝象尊者的说法，这彩砂正是佛门至宝恒河沙的本体，不久前紫嫣借着真火气息，将其引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