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慧明正在和绿蕊睡回笼觉,新任的潞安知府刘必达就来辞行了。他昨天喝了太多酒早早地就睡了,醒来才三点多钟,晓风残月看久了也无趣,只有做点儿羞羞事了,两人大战了一场,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重新睡下。
看着有些忐忑的刘必达,刘慧明笑道,“上林,起得这么早啊。”
刘必达,自非闻,号上林,陕西咸宁人,崇祯十三年的拔贡生,和荆国光、雷演祚都是一样的出身,不过那二人已经跻身厅级干部的行列了,他还在知县任上蹉跎时光,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寻求积极进步的机会。
当刘慧明把任务清单一发下去,他就第一个交了上来,刘慧明因此也对他多看了几眼,后来潞安知府不愿意和他同流合污,他就毫不犹豫地让他顶上了。
刘必达见刘慧明衣衫不整,知道来早了,小心地赔不是道,“下官打扰阁部歇息了,实在过意不去。”
刘慧明哈哈一笑,道,“不怪你,怪我太贪睡了,咳,昨天喝得太多,宿醉未醒啊。”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刘吉送来了早餐,刘慧明邀他一起用饭,顺便让他讲了一下汾州的大体情况。
刘必达受宠若惊,连呼不敢,刘慧明笑了笑,道,“你可千万不要客气,我在山西能不能抵挡得住李自成的进攻,最终还是要靠你们,你们才是我的坚强后盾,不可太过自谦。”
刘必达见他言辞恳切,不像作伪,才渐渐放下心来。
饭后,刘慧明又问他在潞安任上有什么安排,他都一一作答了,看来昨晚上做了不少功课。
与现在的山西有十一个地级市不同,大明开国时承袭元朝的行政制度,山西一共只有太原、大同和平阳三府和辽州、沁州、泽州、潞州四个直隶州(直隶州相当于现在的省直管的县级市,一般会管理一两个县),洪武九年汾州被升为直隶州,山西的行政格局就变成了三府、五直隶州、二十散州(散州相当于县级市)和七十七县。
到了嘉靖时期潞州直隶州升级为府,万历二十三年汾州直隶州也升级为府,山西的行政格局就变成了五府三直隶州二十散州七十七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刘慧明在山西的行政区划上花了很多时间,最终还是觉得后世十一地级市是最合理的,倘若有一天自己说了算,一定要把山西搞成后世那样。
刘必达说得头头是道,刘慧明也没有太多意见,对于这种一直努力追求上进的人来说,最好的策略就是支持他,充分发挥她的主观能动性。
刘慧明想了想,道,“你初到任上,事情肯定千头万绪,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支援你一营人马吧。”
刘必达有些懵,不知一营人马到底是多少,刘慧明解释道,“一营人马光战兵六百二十五,加上辅兵、医疗兵、侦察兵,总共两千人吧。”
冷兵器时代最重要的就是后勤了,因此一支兵马里面战兵一般不会超过三分之一,刘慧明刚开始还不信,经过大同一仗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到现在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合理的辅兵制度。
他规定作战时,一个勇士配三个辅兵,一个战士配两个辅兵,一个兵士配一个辅兵,一个训导配十个辅兵,一个侦察兵配三个辅兵,一个传令兵配两个辅兵,一个医务兵配五个辅兵,一个炊事兵配一个辅,这样算下来一个营光辅兵就有一千四百一十五人,一个军更是达到恐怖的五万六千六百人,是战兵的2.26倍,算上侦察兵、后勤兵和医务兵等职能部门的人数,一个军总人数八万四千三百人人,战兵两万五千人,加上侦察兵和传令兵,占比刚好三成一,正是冷兵器时代的标准线。
刘必达一听一营兵马就有两千人,侦查、训导、义务兵样样俱全,喜得合不拢嘴,“如此最好不过了,有了军力做后盾,下官便可大胆施为。”
刘慧明嗯了一声,便从商石敬的第十三旅中抽调了一营人马护送他去任职。商石敬也很光棍,接到命令以后直接让他儿子商家宝领兵前去。
商家宝今年二十三岁,和商石敬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武艺也深得其父真传,是公认的这伙马贼的接班人。
刘慧明看到商家宝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年轻人就是张扬啊。
刘必达走后,刘慧明又把平阳知府张嶙然请了过来,平阳是山西最大的府,又处在和李自成对峙的第一线,陈尚智不战而退之后,整个山西门户大开,他必须有所动作才行。
张嶙然,字松曕,崇祯十三年进士,浙江乌程南浔(今浙江湖州南浔区南浔古镇)人,和大奸臣温体仁是同乡。
刘慧明见他四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身穿厚厚的羊皮袄,但还是掩饰不住他身上浓烈的南方人的气质,打趣道,“听说松瞻是江浙人氏,对北方的严寒可能忍受?”
张嶙然见刘慧明问起他的家世,忙点头道,“督丞好眼力,下官确为浙江乌程人氏,入仕以来先在河间府(现在的沧州一带)任知州,去年才调任平阳,这三年来已经习惯了北方的寒冬。倒是督丞第一次在北方过冬,不知是否适应?”
刘慧明心说老子大学在东北上的,比这还冷的天我都经历过,这算得了什么,笑道,“还好,还好,我这人不怕冷!”
张嶙然朝他看了一眼,见他穿着貂裘大氅,里面是细棉织成的夹衣,夹衣里还填充了一层真丝,既保暖又轻巧。心道,我要是也像这样穿,我也不怕冷。
两人说了会儿客套话,刘慧明便把话题转到了钱粮方面,山西五府三州里面,就属平阳最为富裕,除了土地肥沃,粮食产量大以外,这里还有一个大盐场——解池盐场,相传是蚩尤的身体在这里解体化成的盐场,已经开采了几千年了,现在仍然还在贡献GDP。
这么大一棵摇钱树,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抓在手里。
张嶙然听了他的吩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刘慧明当即决定再调一营人马过去,先抢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