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武将喝得昏天黑地才各自散去,刘慧明也喝了不少,但对于酒精考验的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现在还想着另一件事呢。
回到营帐,牛李氏弄果然已经等在床上了,见到刘慧明还特意嫣然一笑,电眼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小娘皮,看爷今晚拾掇不死你!
刘慧明三下五除二脱掉外套,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进入了正题,一番激烈地战斗之后,他竟然有一种回到后世的感觉,唉,都怪这个时代的女人太保守啊,只有在渣女身上才能做到水乳交融。
“爷,怎么了?”牛李氏见刘慧明陷入了沉思,一边抚着他的胸一边柔声问道,“可是妾身服侍得不够好?”
“好,很好!”刘慧明哈哈大笑,伸手拖住她的椒乳,“很久没有这种野性的感觉了,再来。”
大军准备出征,各项工作都很繁琐,特别是新野的流民安置工作和县城的重建工作,周敏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马祥麟就让邱之陶去新野养伤,顺便帮帮忙,忙完之后即刻去襄阳协助庞大海整顿水师。
“定之,本帅任命你为水师旅赞画,先给你一百门火炮,以后夷陵铸的炮也给你,你一定要和大海一起给本帅装备出一只精锐水师来,然后率领水师顺江而下,从吴淞出海,咱们在天津会师。”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光长江水路就有三千多里,出了海还要走两千多里海路,庞大海率领的都是小船,能不能经得起海浪的袭击都还是个未知数。
刘慧明顶着两个黑眼圈看了一眼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邱之陶,开解道,“定之啊,你也不用担心,你先到南京,那里有人接应你,自会为你安排大船出海。”
邱之陶终于领命,“请大帅放心,学生定不辱命!”
邱之陶走后,刘慧明就带着一队亲卫和秦永祚一起启程去方城,对外宣称是到方城布防,实际上是去跟李自成谈判。
马万年一直把刘慧明送出了方城垭口外十里才依依惜别。
方城到汝州两百五十里路,刘慧明和亲卫都是骑兵,第二天傍晚就赶到了汝州城外,林浩然打马上前,大声道,“楼上的听着,我们是襄阳兵备参政刘大人,有事找你们闯王相商。”
“嗖嗖嗖!”城楼上一顿箭雨射来,林浩然左闪右闪轻松地避开了,又大声吼道,“你们听好了,你们闯王的妻妾、子女,还有各头领的家眷都在我们手上。”
说话实在不是他的强项,几句话说得结结巴巴,很快又惹来一阵箭雨。
一个头领大声喝止守城士卒,又对城下大喊道,“此话当真?头领们的家眷还活着?”
刘慧明让亲卫把李西华引到前面,大声道,“这是李岩的儿子,你们看看,是不是?”
李西华这两天被颠簸得很惨,但此时也故作镇静地大声道,“城上的叔叔伯伯,我是李西华,我父亲是李岩。”
头领仔细看了一阵,终于确定无误,又大声道,“等着,我马上去通报。”
刘慧明等了小半个时辰,天快黑的时候,城楼上突然涌出一堆人来,为首一人虎目鹰鼻,正是李自成。
刘慧明打量了他一下,不禁暗赞,霸气侧漏,果然有范儿啊。
当下一抱拳,朗声道,“城上的可是闯王?”
李自成屹立城头,不怒而威,“正是本人!”
刘慧明又道,“在下襄阳兵备参议刘慧明,见过闯王!”
“阁下就是刘慧明?”李自成颇有风度地问道,“阁下的大名,在下以及众位兄弟可是久仰得很啊!”
刘慧明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为何不请我进去喝一杯?”
牛金星突然插话道,“阁下太厉害,有事就这么说吧。”
刘慧明一见到牛金星就想起了他的儿媳妇牛李氏,哎呀我去这两天都差点儿把他榨干了,走之前他还半开玩笑地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来,他可以把她送回去,不料却被她拒绝了,也不知道是真不想回去还是怕自己是在试探她。
刘慧明左右扫了一眼,没看到牛佺,心里安心了不少(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他),哈哈笑道,“牛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嘛,我又没有三头六臂,至于把你吓成那样吗?”
牛金星一怔,李自成突然哈哈大笑道,“刘大人说得有理,开门!”
城门缓缓地开了,吊桥也慢慢降下,刘慧明让人放了李西华,李西华一马当先一边喊着爹爹一边冲进城去,一个相貌清雅的中年书生也疾步迎了过来,把李西华抱起来,又哭又笑道,“我儿可好?”
李西华终于哭了,抽噎道,“父亲,孩儿很好,他们没有为难孩儿。”
刘慧明把亲卫留在城外,自己带着林浩然和何欢进到城里,李自成早已等候在里面了,刘慧明下了马,朝李自成一拱手,道,“人人都说闯王英武不凡,有天子气象,今日一见,果然是能撬动天下的英雄,在下佩服啊佩服!”
李自成哈哈大笑,随即又谦虚道,“刘大人是唯一一个不拿在下当反贼看的大明官员,大人雅量非常,在下也很佩服啊!”
刘慧明不以为意地道,“两千年前就有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阁下成功了就是太祖,只有失败了的才叫反贼,何况闯王已经快要成功了。”
李自成哈哈大笑,旁边的刘宗敏田建秀等人也喜笑颜开,刘宗敏大大咧咧地道,“大人莫非是来投奔我们义军?”
刘慧明嗖地泼了一盆冷水,“当然不是了。”
众人为之一惊,刘宗敏一张老脸突然不知该哪里放了,只得佯怒道,“难道你是来消遣老子的!”
刘慧明轻描淡写道,“我还没那么无聊。”
李自成身旁一个五十多岁的矮个子老者温吞吞地道,“大人是来和谈的?”
刘慧明扫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是谁了,拱手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矮个子老者拱手还礼,“在下宋献策,忝为义军军师。”
果然是宋献策,只是这形象也太磕碜了吧,难怪人们都叫他宋矮子的,长得矮也就罢了,只是这一脸麻子和褶子也太违和了吧,更违和的是他那一张似人又非人的脸,让人见了不由得退避三舍。
宋献策说罢又指了指李西华旁边的清瘦书生和一个中年书吏模样的人道,“这一位乃是李岩,字本常。这一位是顾君恩,字匡达。”
李岩拱手行礼,“大人能放过小儿,大人恩德,学生没齿难忘。”
刘慧明摆手道,“打仗造反是大人的事情,是爷们儿的事情,跟女人和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先生不必谢我,倘若有一日,先生落到我手里,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岩颔首道,“大人言之有理,倘若大人的家眷有朝一日落入义军手里,某也会尽力周全。”
刘慧明呵呵一笑,“如此,多谢了。”
顾君恩也施了一礼,“在下顾君恩见过刘大人。”
刘慧明仔细盯着顾君恩看了一会儿,这个以大战略见长的历史人物果然深沉内敛,不忧不喜,与牛金星的阴险狡诈、宋献策的高深莫测和李岩的风度偏偏截然不同,他一直面带微笑,从容不迫,从气质上看确实是一个真正的战略家,务实家。
刘慧明拱手还了一礼,道,“久闻顾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容,实乃三百年有幸啊。”
顾君恩莫名其妙,但还是涵养十足,只是变了变脸色,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李自成哈哈大笑,“刘大人,咱边走边说。”
“好,就请闯王为我引路!”
刘慧明和李自成并肩而行,李自成龙行虎步,顾盼生风,他比刘慧明还高了半个头,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由于常年的军律生涯,练就了他彪悍、爽利的气质,走路也很快,刘慧明这个后世来的体育爱好者竟然有点儿跟不上。
李自成很快就感受道了刘慧明的不适,便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众人也才有了说话的余地。
牛金星依然最先开口道,“不知大人驾临蔽处,所谓何事?”
李自成打断道,“这里不是谈正事的地方,咱们只谈风土人情。”
牛金星便住口不言了,刘芳亮开口道,“大人刚才说我们义军造反快要成功了,可是有所指?”
刘慧明盯着刘芳亮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悟地道,“我认识你,你是刘芳亮对不对?”
刘芳亮点点头,“正是在下,上月还在战场上见过大人,不过,还请大人回答兄弟们的问题。”
刘慧明笑了笑,道,“我说得没错啊!你们义军现在拥兵百万,所过之处,百姓箪食壶浆而迎,这不是成功一半了么?”
刘芳亮显失望地道,“原来大人是在开玩笑!”
“非也!非也!”刘慧明摇头道,“造反是很容易的,造反就像拆掉一所老房子一样,要拆掉一所房子其实并不是很难,但要在原来的地基上再建一所更好的房子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如今的大明就是这所老房子,你们义军经过十几年的努力,终于要把他拆掉了,这是你们的功劳啊。”
刘芳亮面有得意之色,道,“大明这所老危房早就该塌了。”
刘慧明突然道,“拆房子简单,盖房子难。推翻朝廷其实也不难,但是要想建立新朝,你们好像连想都没开始想吧?”
李自成身后的将领都纷纷议论,有人甚至已经恶语相向,纷纷指责起他来。
李自成制止众人,换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躬身道,“刘大人高见,李某其实并非是想造大明的反,只不过是活不下去了只得起来反抗,这十几年来东躲西藏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逃命,只是最近两年才好了一些,确实不曾细想开创新朝之事,还请大人多多指点。”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李自成参加起义到现在已经十四年了,真的只有这两三年才摆脱了生存危机,他打心眼里佩服李自成的意志力,他不像张献忠和罗汝才,他从未屈服过,哪怕被打得只剩十几个人宁愿去钻深山老林也绝不投降,这样的人才是干大事的人啊。
刘慧明摆摆手,谦虚地道,“指点不敢,不过分享一下见解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