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陵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刘表这里,刘表大惊失色,跌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刘表并不是很懂军事,他总觉得打仗就是看人数,他派出了数万大军,人数不比交州军少,他提供的粮秣也非常充足,他自问待荆州军民也不薄,他们一定会替自己效死力,可是为什么荆州军在交州军面前就一败再败,现在居然就全军覆没了呢?
刘表虽然不懂军事,可是他也知道,这数万荆州军一朝覆灭意味着什么,这数万荆州军都是荆州的精锐,而且是从荆州各郡抽调出来的,组建这支军队,让荆州各郡的防务为之一空,他们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了,那交州军岂不是要长驱直入了?
一想到交州军兵临城下的场面,刘表便是心惊胆战,他可是一个堂堂州牧,又是镇南将军,若是被交州军所擒,成为了阶下囚,那样的场面他根本就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可是现在该怎么应对,他也是无计可施,他毕竟不是什么雄主,他派出的数万精锐都全军覆没了,手上最能打的几个将领被杀的被杀,被生擒的生擒,该如何抵挡交州大军,他能想出办法才有鬼了。
刘表一个人坐了很久,这才让人将长子刘琦以及蒯越、蒯良、蔡中、蔡和、傅巽、韩嵩、刘先、伊籍、王威、吕介等文武官员都找来,共同议事。
说起来,荆州还真是人才济济,这些文武官员的数量和质量都不亚于周晔之外的其他中原诸侯,虽然刘表并非雄主,可是他在这些文武官员的帮助下,还是将荆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若不是周晔的意外崛起,刘表在正史上本应该好好的活到十几年之后的。
可是现在周晔崛起,让刘表提前十几年便面临覆亡之忧了。
很快,这些人便都来到了刘表的议事厅里,刘表将这封军报轮流给众人看,众人看了之后,有的大惊失色,有的愤怒不已,有的却默不作声,反应不一而足。
等所有人都看完了这封军报之后,刘表开口问道:“诸君已经看过军报,德珪全军覆没,想必交州军很快就要挥军北上了,该如何抵挡交州军,不知诸君是否有良策以教我?”
蔡中和蔡和是蔡瑁的弟弟,他们马上便出来向刘表请罪,因为他们的兄长蔡瑁不但全军覆没,而且兵败被俘,在这个时代,这就是大罪了,若是蔡瑁投降周晔的话,刘表夷其三族都不奇怪,而蔡中和蔡和自然在其三族之列。
刘表按捺住心中的怒气,温言抚慰蔡中蔡和两人,让两人不要担心,现在并没有收到蔡瑁投敌的消息,而且蔡瑁的事情也不会株连到二人身上。
刘表还是很理智的,他知道,此时还不宜对蔡家采取什么行动,至少他最看重的侄儿刘磐还在交州军手中,这就是人质,而且蔡家在南郡的势力是非常大的,蔡中和蔡和在军中便有不小的势力,而且他们跟南郡诸多豪强大族都有着很深的关系,姻亲关系错综复杂,可谓是动一发而牵全身。
王威站了起来道:“主公,王某愿领军南下与交州军一战,王某不信那交州军便长了三头六臂。”
刘表看向了王威,这名将领跟随刘表已久,对刘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所以深得刘表信任,他一直都将王威留在身边,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不过他也知道,王威带兵打仗的能力实际上一般,还不如蔡瑁和刘磐,蔡瑁和刘磐都输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王威忠心可鉴,勇气可嘉,刘表也不会寒了他的心,他说:“兵从何来?”
王威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他还真没想过,蔡瑁上一次将荆州军的精锐全部带走了,现在的荆州,可谓空前空虚,就算再怎么搜罗,最多也就能够拼凑出几千机动兵力,而且都是老弱病残,他虽然很自信自己的带兵能力,可是也没信心带着这几千老弱病残来抵抗数万交州大军啊。
傅巽站了起来道:“主公何不号令荆州豪强,让他们将家中私兵献出,以抗交州军,荆州豪强众多,若是都能将私兵献出,数万大军岂不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傅巽一边说,一边还看向了蒯越、蒯良兄弟俩,因为蒯家目前是荆州最大的豪强大族,傅巽是一个性情刚烈的人,对刘表也很忠心,因此他对这些只顾家族利益的豪强大族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刘表一听傅巽的话,便皱起了眉头,傅巽这个人,有识人之明,又博学多闻,他平时还是很倚重傅巽的,可是傅巽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他刘表若是能够让这些豪强大族听他的话,那还用你傅巽说?
蒯越倒是面色不变,他站起来拱手道:“主公,公悌言之有理,前次德珪出兵时,我蒯家已经献出家中私兵一万余人,值此荆州生死存亡之秋,凡我荆州大族,皆应出力,这样吧,我蒯家还有私兵两千余人,愿意尽数献出,越举荐公悌去向州中其他大族传令,让他们献出私兵,以公悌之能,必能办好此事。”
刘表更加头疼了,这是蒯越有脾气了,他举荐傅巽去向那些豪强大族要私兵,这是与虎谋皮,想让傅巽死啊,不过蒯越有脾气也是正常的,上一次蔡瑁出兵,蒯家确实拿出了一万多私兵,很够意思了,傅巽还要找他的碴,他不反击才怪了。
刘表连忙说:“异度之忠心,天日可鉴,蒯家上次已经献出一万余私兵,此次又献出两千余人,可谓州中之典范,可敬可佩,不过公悌与州中大族都不是很熟悉,让他去传令,不是很适合,此事容后再议。”
傅巽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他向刘表拱手一礼,不再提这事,而蒯越的面子被刘表顾全了,他也不为己甚,同样拱手一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