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很是高兴,因为他也知道,郭嘉是周晔手下的重要谋士,甚至可以说是首席谋士,他对周晔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他的意见,周晔是很有可能会采纳的,于是,他十分期待的看着郭嘉,等着他的下文。
郭嘉微微一笑道:“只要吕将军部下军队接受我军整编,整编之后,大家就成了一家人了,给吕将军一郡之地有何不可?”
陈宫愤然道:“郭先生何必戏弄于我?”
攫欝攫欝。郭嘉讶然道:“公台先生这是什么话?我何曾戏弄于你了?”
陈宫道:“吕将军也曾为大汉除奸,曾为一方诸侯,郭先生这是将吕将军当成右将军的属下了?吕将军只求一郡之地养军,若是能够赶走曹操,取得兖州,还会将这一郡之地还给右将军,郭先生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戏弄于我?”
郭嘉笑着反问道:“如此说来,公台先生所说的吕将军欲归附右将军这句话是假的了?”
陈宫理所当然的说:“当年高祖也曾归附霸王,霸王也并未让高祖的部下整编,难道右将军之器量尚不如霸王吗?”
张昭大声道:“可是后来霸王却败于高祖之手,公台先生此言可是欲让我家主公如霸王一般养虎遗患?”
陈宫顿时语塞,他只想着用一个典故来让自己的请求显得具有足够的合理性,可是没想到高祖在被项羽封为汉王之后,最终却又灭掉了霸王项羽。
步骘哈哈一笑道:“公台先生,我家主公曾经跟我们吟过两句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公台先生觉得这两句诗如何?”
陈宫被憋得面红耳赤,憋了半天之后,他憋出来一句:“吕将军并非高祖,右将军也并非霸王,此一时,彼一时也。”
荀攸笑道:“我家主公确实并非霸王,我家主公无霸王之勇,霸王无我家主公之智,我家主公不会去做那种养虎遗患之事,我家主公麾下也并无半独立之诸侯,制度如此,纵算是吕将军,亦不可例外。”
陈宫跟这么多才智之士斗嘴自然是斗不过的,他也并不是一个口才很出色的人,容易着急,他急得想爆粗口,可是名士的风度让他不可能爆粗口,现在他有求于周晔,也不敢爆粗口,他只能是求助的看向了周晔。
他知道,周晔在部下们面前的威望有多高,无论他这些部下说些什么,只要周晔自己愿意收下吕布,那就够了。
陈宫深施一礼道:“右将军,我可替吕将军担保,这一次若是右将军接纳了吕将军,吕将军一定会感恩戴德,绝对不会背叛右将军,还请右将军三思,吕将军之勇,天下无双,若是右将军接纳了吕将军,吕将军一定能够为右将军担任抗曹先锋的。”
郭嘉道:“公台先生,岂不见当初丁建阳、董仲颖乎?”
陈宫再次哑口无言,吕布的信用实在是太差了,他的两位义父都是死在他的手里,让他想为吕布说话,都无从说起。
董卓倒也罢了,吕布杀董卓可以说是为国除奸,大义灭亲,可是吕布杀丁原,就是没有任何借口可言了,完全是一种无耻的背叛。
陈宫心中有一些悲凉,他堂堂一个兖州名士,自忖才智不输于人,可是先后侍奉两任主公,第一任曹操就不说了,完全是一个屠夫,第二任吕布也不怎么样,人品太差,还跟曹操一样刚愎自用,可是陈宫已经背叛过一次曹操了,他又怎能再背叛吕布?那样的话,他不是跟吕布一样,成了三姓家奴了吗?
此时,周晔开口了:“公台先生,这样吧,我给吕将军两条路,第一条,便是接受整编,我南海军校虚席以待,聘请吕将军为军校武术总教头,保留吕将军奋武将军称号,我个人赠送南海制造集团千分之一的股份给吕将军,保证每年的分红不低于一千万钱,只要吕将军日后不起异心,我绝不相负。”
听了周晔给的第一条路,陈宫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这条路摆明了就是不能让吕布带兵了,只是让他当一个军校的武术总教头,其实便是投闲置散了,虽然还能保留奋武将军的称号,还有南海制造集团的股份,可是那岂不是虎入柙中?这对吕布来说,实在有一些残酷。
陈宫问道:“敢问右将军,这第二条路是什么?”
厺厽 妙笔坊 miaobifang.com 厺厽。周晔对郭嘉示意了一下,郭嘉走到周晔办公桌对面的一面墙前,拉开了一面巨大的幕布,露出了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这张地图陈宫还是第一次看见,看到这张地图,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住了。
巘戅妙笔坊巘戅。他看到大汉的土地在全世界的陆地里面,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这让他心神激荡,因为在他自幼接受的教育里,大汉不但是世界的中心,更几乎代表全世界了。
虽然这几年,他也听说过周晔发现了不少海外领地,可是他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可是看到这张地图之后,他才知道世界原来有这么大。
郭嘉拿了一根细长的教鞭,指着地图上倭奴国西南部的一个大岛道:“给吕将军的第二条路便在这里,这是倭奴国的一个大岛,我家主公取名为九州岛,大小相当于我大汉一郡,人口接近百万,岛上有一国,名唤狗奴国,兵不过数千,所用兵器大多数还是石制兵器,少数将领才有青铜兵器,吕将军若是到了九州岛,全取九州岛不过反掌间事,吕将军在九州岛上如何,我家主公不管,只要不与我汉人为敌便可。”
陈宫看着那个大岛,久久不能言,他知道,这应该也是周晔的底线了,实在是吕布的人品太差,周晔不可能让他在大陆上带兵,若是吕布不接受这个条件,只怕不等曹操动手,周晔就先将吕布给灭了,以绝后患。
可是对于吕布来说,这两条路都不那么好走啊,陈宫心中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