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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郑玄听书

    这一天,番禺城城东的商业区里,一座茶馆前围满了人,茶馆前的人行道上都摆了不少张桌子,大家喝着茶,听茶馆里那位说书人说着:

    “......话说那董卓手下大将胡轸,乃是西凉盗匪出身,身高丈二,腰围八尺,面相生得凶恶无比,一头黄发,狮鼻豹眼,血盆大口,便如鬼怪一般,铜铃般的眼珠子一瞪,可止小儿夜啼,那胡轸掌中一把三尖两刃刀,杀人如麻,曾经在西凉地界闯下一个‘鬼见愁’的偌大名号,手下不知道有多少条英雄好汉的冤魂。”

    “那胡轸麾下三千铁骑,个个膀大腰圆,人高马大,胯下都是西凉骏马,人马皆是身披重甲,若是这三千铁骑冲阵,便是一座山也给他冲垮了,胡轸凭借这三千铁骑,打遍西凉无敌手。”

    “胡轸率领三千铁骑攻打鲁阳,在右将军大营外派人搦阵,破口大骂,想要激怒右将军出战,右将军倒也不恼,升帐聚将,问麾下众将,谁能为他拿下这胡轸头颅,众将纷纷请战,却说右将军帐下中郎将黄忠黄汉升,夸口说只用一千步兵,便可破敌,众人皆惊。”

    “右将军令黄忠立下军令状,黄忠拿来一支笔,立下了生死军令状,言说若是不能阵斩胡轸,便斩他头颅,写完之后,黄将军扔下笔,便出帐聚兵,只带了本部一千斩马剑曲军士,出营列阵,与那胡轸对战。”

    “却说那一千斩马剑曲,本是黄将军亲自训练而成,人人身高八尺,身披重甲,掌中一柄斩马剑,精钢打就,长达两丈,剑身阔如门板,削铁如泥。”

    “黄将军向那胡轸伸了一个小拇指,那胡轸被激得暴跳如雷,立刻率领三千铁骑冲向黄将军,那三千铁骑马蹄如碗口般大小,六千对马蹄踏在地上,如同战鼓擂得山响,又如春雷乍绽,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一千斩马剑曲,三四里的路程战马转瞬即至,胡轸举起三尖两刃刀,居高临下,砍向黄将军,他胯下战马也撞向了黄将军,眼看黄将军便要命丧铁蹄之下。”

    听到这里,围观的听众们一个个惊呼出声,虽然他们明知道这场战斗是交州军胜了,黄忠现在也好好的坐镇苍梧,可是架不住说书人说得悬念丛生,七情上面,他们不由得为黄忠和那一千斩马剑曲军士的命运而揪起了心。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悬念揭晓之时,却看说书人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人这一句话出来,顿时听众们抱怨声一片:“怎么一到精彩的地方就且听下回分解了?”

    “别老是在这里停好不好?”

    说书人叫起了屈:“这不怪我啊,人家报纸上就写到这里,我能怎么办?没关系,明天再来,明天就可以听得到了。”

    那些听众们也没办法,只能是坐着喝茶,又聊起天来,现在交州的新鲜事多,倒是不愁聊天的话题。

    在一张桌子上,对坐着两个老人,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对另外一个老人道:“子奇兄,这传奇文采倒也一般,无甚出奇之处,不过倒是听得人情不自禁的激动不已,听了一次,便想接着听下一次。”

    这两个老人便是郑玄和刘陶了,刘陶笑道:“你家里不是有吗?怎么还非得拉着我来听书啊?”

    郑玄也笑了起来:“未必子奇兄你不想听?”

    刘陶大笑道:“听了几回,还确实有点意思,比光看报强多了。”

    郑玄收起了笑容道:“都说文盛是神人降世,神怪之说我是不信的,不过文盛确实挺神,文治武功无不鼎盛一时,子奇兄你有一个好徒孙啊!”

    刘陶道:“文盛确实挺神的,区区十余年时间,由一介白身,到如今的一方诸侯,辖下数百万人口皆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武力还如此强大,也不怪被人视作神迹。”

    郑玄道:“文盛究竟是如何想的?他一定要代汉吗?就不能兴汉吗?”

    刘陶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是汉室宗亲,可是也能看出,汉室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十几路诸侯,加上董卓,哪个不为自己着想?我汉天子失德,又有何颜面让诸侯忠于汉室?若是汉室一定要亡的话,代汉之人,我倒宁愿是文盛,至少他能够让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郑玄听了刘陶的话,也是久久无言,他当然是一个忠于汉室的人,可是他的见识也不比任何人差,特别是他天天读,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他当然看得出来,汉室委实是气数已尽了。

    郑玄也是一个爱民之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收下那么多寒门子弟做学生,连束脩都不收,还经常救济贫民,可是他也知道,光靠他的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纵观历史,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哪怕是文景之治的时候,照样有许多老百姓吃不上饭。

    可是,郑玄在南海看到了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的希望,在周晔治下的交州,便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贫者能够得到救济。

    良久之后,郑玄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若是汉室一定要亡,那我也宁愿文盛成为代汉之人,希望他能够不辜负我们的期望吧!”

    刘陶笑道:“康成啊,你终于想通了?”

    郑玄也笑道:“子奇兄,你是汉室宗亲,都能够想通,我有什么想不通的?只不过我们已是垂垂老矣,想通了又有什么用呢?也帮不上文盛什么忙了。”

    刘陶道:“文盛不是有一句话吗?活到老,学到老,我倒是想学学文盛的新儒学,多写点文章,在上帮文盛鼓吹一下,也算是给他帮忙了。”

    郑玄点头道:“子奇兄说得不错,那我也这样干!”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