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魁头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他出了营帐,没好气的吼道:“吵什么吵什么?”
他看到自己的营中不少人都看向了丸都城方向,脸上充满了惊愕的神情,有的人甚至跪在了地上,朝着丸都城的方向叩头,哪怕是听到了他的吼声,也照叩不误。
他也抬头向丸都城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丸都城的上空,居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物,这让魁头也傻眼了,这个球形物已经超越了魁头的想象,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么巨大的物件是怎么飞上天空的。
对于鲜卑人来说,天空是无比神圣的,只有苍鹰才能在天空上飞翔,它们是天神的使者。
现在这个球形物也在天空飞翔,当然有不少无知的人将它当成了天神的神迹,别说这些人了,就连魁头都感觉到膝盖有点发软,他也有一种跪下来的冲动。
不过,魁头还算是有一些见识,他知道,这一定是汉人的一种秘密武器,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是恐慌,能够飞上天空的秘密武器,一定很可怕。
他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恐惧,大声喊道:“撤军,撤军!”
就这样,鲜卑人连早餐都没吃,便慌慌张张的拔营撤军了,而乌桓人那边也好不了多少,他们同样很快便拔营撤军了。
他们数万人几乎是一窝蜂的向西而去,在此时,还能够保持阵形的人已经没几个了。
蹋顿算是这几万人当中少数能够保持清醒头脑的人之一了,他知道这样匆忙的撤军,是非常危险的,可是丸都城上的非自然现象,他也无法解释,他几乎是被部下裹挟着向西而去,不过一路上,他还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收拢族中骑兵,保持比较严整的骑兵阵形,还派出了斥侯侦察敌情。
蹋顿有一种感觉,危险就在附近了,一想到这里,他便努力带着自己乌桓族的战士拼命向西奔逃,渐渐也和鲜卑人拉开了距离,因为鲜卑人比他们更乱,魁头没那个威望,无法收拢族中的战士。
鲜卑比乌桓更加靠北,所以两支骑兵要去的方向也有一些差异,渐渐的,他们奔驰的方向也不同了。
蹋顿不知道,就在他们前方十余里外的一座小山坡后面,一支汉人骑兵正静静的埋伏在了那里,一个瞭望手正在一棵大树上用望远镜看向丸都城的方向,在那里,有一个人在天空中的热气球上拼命的挥动着两柄旗子,为他们指引着鲜卑人和乌桓人逃跑的方向。
其实,现在不用再看远方的热气球,瞭望手都能够看到远方隐隐卷起的烟尘,那代表着一支大股骑兵在向这边疾驰而来,瞭望手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兵,从这烟尘就能够知道这支骑兵离他们的大概距离和数字,他不停的向树下的徐荣通报着这些数字。
徐荣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他让部下的骑兵们都躺在草地上休息,不过很多骑兵还是有一些紧张,因为马上就有一场大战将至了。
当这些骑兵看向主将徐荣时,他们的紧张立刻就消除了,有的时候,主将的情绪是可以影响到那些士兵的。
太史慈现在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他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骑兵将领,他带领着一支骑兵,同样跟徐荣一样,神态里带着一种淡淡的骄傲,一点儿也不紧张,这样的骄傲,是多次胜仗带来的,他相信,不久之后,他们将会再赢得一场漂亮的胜仗。
这样的等待让人感觉很漫长,其实却很短,终于,瞭望手说敌军已至三里之外,徐荣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兵都穿着盔甲翻身上马,手里的武器也都准备停当。
当徐荣和太史慈各带五千骑兵绕过小山坡,出现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时,蹋顿的骑兵刚刚奔逃到这里,而徐荣和太史慈的骑兵刚刚提起速度,冲向了敌军。
蹋顿对这座小山坡非常警觉,不过他也没办法,因为前面的大队骑兵都在往这个最近的方向奔逃,他怎么也扭转不了,只能是跟着他们逃了。
当他看到小山坡后真的出现了一支骑兵的时候,他的脑袋嗡的一响,因为他看得出来,这支骑兵大概有一万人,而他所知道的,汉人的骑兵总共大概就是一万人,难道汉人没有去突袭鲜卑人,而是选择了突袭他们乌桓人吗?
蹋顿本以为汉人会集中力量突袭鲜卑人的,毕竟这一次他们来攻打丸都城是以鲜卑人为主,没想到汉人还是选择了乌桓人,也许是因为乌桓人比较少,是一个软柿子吧,蹋顿悲哀的这样想着。
不过,蹋顿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瞬间,他就没想法了,因为没时间去想了,战斗已经展开。
这支汉人骑兵的战技其实不如乌桓骑兵出色,骑术更是差了不止一筹,可是他们的装备实在是太好了,身上都穿着全套盔甲,手上拿着连弩,骑枪和马刀分挂马鞍两侧,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蹋顿再看看自己的部下,他们能有一张马弓一把马刀就很不错了,能穿皮甲的都是寥寥无几,衣衫褴褛,跟汉人骑兵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帮叫花子啊。
两支骑兵迅速接近,乌桓骑兵的骑术确实精良,他们双脚夹着马腹,还能双手张弓,将弓箭射向了汉人骑兵,可是同时,比乌桓人的弓箭密集了好几倍的弩箭如暴雨一般射了过来,这些弩箭都是铁制的,跟乌桓人的骨箭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就这一照面,乌桓人的骑兵就倒下了许多,他们如滚地葫芦一般,连人带马倒在地上,又将不少乌桓骑兵绊倒在地。
汉人骑兵齐刷刷的将手中的连弩放回了马鞍旁挂好,然后挺起骑枪冲向了对手,顿时,许多侥幸逃过箭雨的乌桓骑兵惨叫着被骑枪穿成了肉串,然后像一堆堆烂肉一般被扔在了地上,那惨叫声让人听了都觉得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