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即起身道,“大人,如果是按照骚扰为主的打法,末将等愿意支持周将军。”
见三人支持尾随追击的方案,杨嗣昌心中担忧放下心来。
便立即拍板决定道,“好,就按这个方案作战,步卒不参与此战,全部以骑兵作战。”
周大虎和三总兵欣然领命,随即便退了出去做出发准备。
正在这时,一名杨嗣昌的幕僚李纪泽匆匆来到了议事大厅,小步快走来到了杨嗣昌面前,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杨嗣昌脸色一变,立即向后衙快步走去。
后衙大厅,杨嗣昌满脸焦急,一进大门,他就看见了自己家中老仆,就急声问道,“吴叔,可是我爹出了什么事?”
吴叔又名吴鲁庆,在杨家已经服务数十年,杨嗣昌全家都已经将其视为自己亲人家庭成员。如今吴叔赶来,必是有大事发生。而他最关心的还是在袁州卫所充军服役的父亲杨鹤,其年岁已高,最易出事。
吴鲁庆低头默然不语,半天后,才掏出一封书信,道,“少爷,老爷甚是想念于你,这是老爷给你的家书。”
吴鲁庆递上一封书信,杨嗣昌轻轻接过,第一眼就看见了父亲杨鹤亲笔手书四个大字“我儿亲启”。
立刻就忍不住泪水泪流满面。
幕僚李纪泽和吴鲁庆知趣的,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杨嗣昌带着一丝不安的情绪,有些心慌的打开了书信。
“吾儿总督宣云,仰荷圣恩深重,惟有置身报主。但我自秦中剿贼,忧劳之极,虚火上攻,遂致病目逮檕北上,触冒风霜,至今两眼昏暗,多泪不干,有时咫尺不见一物,此乃衰毦龙钟之老态也……”
“近日复感脾泄之症,饮食少进,肌肤消瘦,延医调治药餌多不见效,恐有性命之忧亦!安得飞至塞上见吾儿一面……”
看到这里,四十七岁的杨嗣昌仰面痛哭流涕,担心和思念父亲此时异常激烈。此时就想撂下所有军务公务,立即骑马回转疾驰袁州,立见老父亲。但是,现在正值战争期间,国事军事正处于紧要关头,又如何能离得开?
杨嗣昌身为独子,想到自己和父亲,自崇祯二年河南汝州一别,至今已有七年有奇未有再见一面,心中是羞愧至极。
杨嗣昌待自己平静心情后,又将差人请回屋中,详加询问一番,坐下手书一封,交于差人带回。又嘱咐自己幕僚李纪泽保密,才又坐回。思考了半天,提笔上疏书写一份奏疏“军中有不忍读之书疏”。
杨嗣昌写完上疏,自己请恩朝廷给假两月回家见父亲一面以辞别,但是宣大山西三镇事务繁忙,他也知道,恩准的希望不大。但身为人子,有一线希望,他也要争取回袁州见父亲一面,请医送药。
杨嗣昌处于悲伤之中,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外面,周大虎和三位总兵已经整军完毕,特意来拜见杨嗣昌。
杨嗣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袍,拭去脸上的泪水,用湿毛巾擦了一把脸,便让周大虎等人进了议事厅。
事情早已议定,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简单地重复了一下原有的军令:“由周大虎节制诸军,”
事毕,周大虎等人而退,出发追击建虏。
周大虎注意到了杨嗣昌眼睛红肿,他熟知历史,知道杨嗣昌是接到了父亲得病的消息,他更是知道其父杨鹤会病逝于今年冬季于袁州卫所。
周大虎长叹了一口气,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早一步晚一步而已。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生命时间宝贵,活着就要做一些,自己想做的有意义的事。他随即快马加鞭,驰向军营迅速带兵出发。
……
周大虎三千骑兵、一千马步兵火铳手,祖宽三千辽东骑兵,王承恩所部一千骑兵,杨嗣昌总督标营中营骑兵一千,共计骑兵九千人马,浩浩荡荡朝着阻虎堡追击而去。
建虏大军一万六千人,其中八旗精锐一万人,科尔沁蒙古出兵三千,察哈尔残兵来降约有三千人,共计一万六千人左右,现在已经是伤亡失踪大三千多人。
而最让多尔衮心疼的是,本族精锐八旗损失了近两千余人,至于蒙古兵马的损失,他也只是略微有些可惜而已,这些兵马,只要征战顺利还会有更多的蒙古兵马来降。
多尔衮望着身后又紧贴上来的明军,眉头紧皱,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企图,是要救回自己的百姓,以及夺回料草和牲畜。
当然他多尔衮是不会答应对方的企图的,现在还在大明境内,行动缓慢,但只要出了塞外,离大明边墙越远,明军的后勤补给也会越拉越长,而赛外蒙古各部也已经依附大金,到时候就不怕明军紧紧跟在身后不断骚扰。
如果对方不长眼,还有机会重创对方。
周大虎也是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很是着急,他也知道建虏出了塞外,就不可追了。还能行动的就只有这两三天而已。
小打小骚扰已经不起作用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与三位将军商量。
利用手中节制之权,强令三部按照自己意思作战?可惜的是这个权力太小,只是狐假虎威,有用的只是自己的实力。
周大虎还不想与三位将领闹的太僵,最后一步实在是不值得。他周大虎也是有保留实力的想法,只不过是因为有数百年的见识,更明大义罢了。
明末,自身实力才是一切。自己会有这个想法,三位将军有此想法亦是正常。
夜中临时大营,周大虎望着三人,脸色极为严肃地说道,“诸位,再过两日,就出了边墙,进入塞外,一但建虏到了塞外,就如鱼入大海,不可追了。”
“现在这个机会乃是最后的机会,不搏一搏,我心有所不甘。我堂堂大明,一万万人民,竟被盘踞的百万人口的荒冷之地的叛逆,原建州卫伪汗伪王,数次犯境,身为朝廷将领,我心犹如刀割,犹感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