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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方临到底不打算勉强自己, 没弄太复杂的,弄了个简单的寿喜锅,就是由于找不到清酒, 最后给段长珂说了一堆要求,然后对方从酒柜里挑出一支据说口味最相近的替换清酒倒进去,因为这点酒,原本平平无奇的小火锅硬是给他做成了米其林的价格。

    不管怎么样, 好歹是比中西结合的神奇料理好多了, 方临把段长珂拉到桌边来,自己却因为某些显而易见的原因一下子没法坐,最后只能杵在段长珂身边站着吃, 画面看上去好笑又凄凉,像无声的控诉。

    段长珂面前是咕嘟咕嘟冒泡的清甜火锅,抬眼看去是被自己折腾得只能委委屈屈站着吃东西的小情人, 心里很难得地又生出如之前那一碗面一般的饱胀感。方临好像总是很擅长营造他说的生活气, 在做这些的时候是全然放松的,真实得触手可及。

    资本家忽地觉得自己是不是些微过分了点。

    方临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他刚才也没少累着,在吃饭上并没有伺候金主的意思, 自己一个人快乐地夹肉吃。牛肉浸满了酒和蔬菜洋葱的清甜,带着香气一路落进胃里。

    馋归馋, 他却没吃多少, 把碗筷往台子上一扔,说道:“我不想洗了, 等阿姨来收拾好不好。”

    段长珂看着他:“我以为你要一直包圆呢。”

    “哪儿啊,我最讨厌洗碗了,”方临揉着自己屁股, “上次不是因为做的东西四不像不太好意思么。”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段长珂随意地问道。

    “挺早了,其实也算自己有兴趣,但我又不喜欢收拾,”方临说,“当时我外婆就跟我约法三章,说她帮我洗碗,我想做什么就做。

    “我其实也没什么天赋,就胜在时间长,加上我做什么我外婆都吃,还都很开心,就连失败了也能笑呵呵夸我,说那是因为我想法跟食谱不一样。所以我那时候什么都敢做,失败多了总会越做越熟练,后来慢慢也就养成习惯,加上其实做饭是挺有成就感的,而且我还不用收拾。”

    两人之间氤氲起一种食物蒸腾起来的、适合交谈和叙事的生活香气。

    段长珂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方临是最真实的。

    “后来呢?”他问。

    “后来您估计也猜得出。”方临说得轻松,他只是在回答段长珂的问题,而不是想要将自己的伤口剖开来获取同情。

    “我做了也没人吃了,外婆会疑神疑鬼,觉得那些东西是有人做了来害我的,会不顾我的阻止硬要倒掉。”他说着,想到什么又笑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一直念着我,在短暂清醒的时间里偷偷溜去厨房洗碗收拾,就算收拾干净了,也要一遍又一遍地洗。”

    “再后来我实在没空每天照顾她,如果不工作就付不起治疗费用和护理费用,就不再做饭了,”方临说,“她的世界里已经只有我了,我不可能让她再过得不好。”

    他说完,舒了一口气,才靠在餐桌旁对着段长珂笑:“不过我这几年都没怎么下过厨,还好没怎么退步。”

    “嗯。”段长珂放下筷子,对他说,“那以后可以多做做。”

    方临想说可他不知道段长珂什么时候会在,毕竟一个人倒腾毫无意思。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段长珂陪他一两次还好,总归没有一直就着他心思的义务。

    他没说出口,却听见段长珂叫了他的名字。

    对方已经站起来了,方临从低头看着他变成了仰视。

    “不用太拘谨,也不用想太多。”段长珂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想折腾的时候就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可是……”方临语气里还有点犹豫。

    但段长珂好像看穿了他这种犹豫:“方临。”

    “如果你联系我时,我抽不开身,”段长珂好像在思考怎么样能说得更明白一点,“那也只是说明我暂时在忙,而不是以忙的理由拒绝你。”

    “能明白吗?”

    段长珂骤然挑破了说让方临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意外之后的惊讶,以及被看穿后的无措。

    他早就知道段长珂很精明,阅历和见识也在自己之上,只要露出一点苗头就骗不了他。

    方临咬了咬唇,却也没什么不开心:“我明白的。”

    他还是想要辩驳些什么,又说:“我……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才没有常常联系。”

    “但不是因为您的原因。”方临抬起头跟他对视,“我只是……只是……”

    他没说出来。

    “方临。”段长珂又叫他,“你觉得现在我跟你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方临觉得段长珂很坏,总是把问题抛出来给他回答。

    真不愧是商场老狐狸。

    这个问题段长珂很久之前问过,那个时候方临还很紧张,又要装成满不在乎地样子,现在想起来当时估计也演得很拙劣。

    他坦坦荡荡地如实说道:“是您养着我的关系。”

    段长珂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提出异议,于是方临又继续补充:“大约就是饲主和咸鱼的关系。”

    大约是把包养说成饲主有些新奇,段长珂想到什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饲主?”

    毕竟之前一直站着吃饭,方临觉得腿有点酸,走到沙发旁想坐下,又因为菊花还疼的关系最后只能选择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姿势懒洋洋跟摊煎饼似的,倒真有那么点咸鱼的意思。

    段长珂看着他,其实方临比起之前已经放开许多了,没之前那么绷着。

    他走过去拨了一下咸鱼的头发——段长珂好像总喜欢碰他的头发,因为方临不介意,所以有时候这些细小的动作都快被他养成了习惯。

    “是啊,”方临迎合着段长珂的触碰,眯着眼睛答,“反正我现在不也是您的人么。”

    他听见一声很轻的笑,段长珂的手放了下来,说:“这么自觉。”

    “那可不,我这叫守信有素养。”方临揉了揉鼻子,“段老板,下次给员工评绩效记得给我打点高分。”

    他清清嗓子,咳嗽一声,语气轻快地把问题拨回到一开始进门之前:“记得我说的大别野哈。”

    段长珂被他这么一打断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这一次终于用了点力,把方临的头发抓乱。

    “行了,”他说,“你算是我的人,也不算是我的人。”

    他的话听上去有点拗口:“但不管你属于谁,都记得你是自由的。明白了么?”

    不用为了某个不重要的拒绝感到不适或者烦闷,段长珂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他的小情人在某些层面上也应该是自由的。

    像是在回答刚才方临最后没能说出来的话。

    方临心里蓦地一暖,这一次很认真地说“知道了”。

    其实也还是有没有问出来的话的。

    比如,如果谈到了饲养,那么大概还有一个状态词是与之对应的。

    其中一个叫做“被驯服”。

    既然段长珂说了在饲养他,那么只要自己还依靠着对方,似乎就总有被驯服的一天。

    尽管段长珂说,自己是自由的。

    方临心里有点乱,他正趴沙发上想着,原本还跟他温馨谈心的段长珂忽然拍了拍他,递上一个手机:“不过你电话好像刚才响了挺久,不回一个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方临才猛地想起来,之前两人太投入,他把电话设成静音,后面又忙着弄吃的忘了打开……

    他立刻接过来,上面齐刷刷一排夏奇和陶乐的未接电话。

    最新的一条消息未读是夏奇的,写着“热搜挂了快半天了,你不回消息也好,少看点阴谋论多睡觉,别想那么多”。

    方临这才想起来,好像今晚,是官宣他和孟金宇一起上综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