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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段长珂没有立刻回复。

    没有应答的手机屏幕暗下来,方临却没有抬头。

    他是不是应该再听话一点,只等对方召唤的时候再回应,平时就应该乖得一点声息都不要有,对方把他忘在脑后才是最好的。

    他等了一会儿,看司机很快就要行驶上主干道,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让他换一个地址时,电话终于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方临。”

    段长珂的背景很安静,声音也很沉。

    即使刚才那些念头都只是短暂地从方临心头闪过,但他还是有点没来由的紧张,舔舔唇:“嗯。”

    段长珂果然什么都没问,不会关心他现在在哪也不会问他刚刚都做了什么,甚至不在于他打过来的时间,只是很简短地问:“你想过来?”

    方临只是坚持问了一遍刚才微信上的问题:“您在吗?”

    这个问题好像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如果段长珂不想见他,还可以淡淡说一句不在当做拒绝。

    这样很好,自己就不会很难看。

    “在,”段长珂也很明白方临的意思,“想来就来吧。”

    方临握着手机点点头,即使对方现在并看不到,依然很认真地说:“好。”

    他终于放下心来,没有叫司机换方向,而是径直去了段长珂上次带他去的公寓。

    方临走到门口,才礼貌地按了门铃。

    对方也没有亲自开门迎,片刻后方临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进来,你知道密码。”

    得到了这样的回复,他才输入了早就记下来的密码,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的主人还在书房工作,也没想着遮住,书桌东西很多但并不乱,屏幕上还列着一堆方临看不懂的项目和条例。

    段长珂戴了一副眼镜在电脑面前敲字,听见他来了也没有回头:“下次直接进来,不用敲门。”

    “好。”

    段长珂把手边的咖啡往方临那里推了推:“不喝这个话就自己去弄点别的。”

    他不打算把方临当客人招待,只是随意地说:“可以去客厅找点东西玩玩。”

    “不用。”方临摇摇头,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安静了下来,继续坐在一边等。

    房间里有一股很淡的冷香,以及烘焙咖啡留下的醇厚的气味。窗帘没拉上,方临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他也没闻到烟味。

    他看到过好几次段长珂抽烟,原本以为他会有点烟瘾,结果好像又不是。

    看来尼古丁对他的诱惑并不大,自己也一样。

    段长珂工作的时候很专注,方临觉得光是这样看着他,都不会觉得无趣。镜片遮住了眼睛,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又不敢凑上去,只能默默在身后看一会儿,又玩一会儿手机。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

    可能是段长珂房间很安静,也可能是温度太适宜,方临捏着手机窝在一旁看新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犯困,下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等手机从他手里滑落到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咚”的一声后,他才因为这一声巨响猛然惊醒——

    一睁眼就看见段长珂也听见声响,正沉默地看着他。

    方临有点尴尬,刚想说话,段长珂就先开了口。

    “先去睡吧。”

    “给你准备了洗漱的东西,收拾完可以直接睡隔壁。”段长珂把眼镜摘了,看上去好像刚结束工作,朝方临走过来。

    即使不把他当客人,两人的关系也并不亲密,段长珂依旧很保留地有礼而克制,给出合理的建议。

    就好像他不知道方临刚才发消息的意思一样。

    “段总,我想喝水。”方临眼巴巴看着他,嗓子有点干,也不怎么客气地说。

    段长珂在他面前站了一下,对自己的支使没什么异议,说了一句“等着”,就去给他找喝的。

    过了一会儿,一杯牛奶递到自己面前。

    对方也单方面给他选好了饮品:“喝这个吧。”

    方临也不挑,甚至没接过来,就着段长珂的手喝了一口:“冷的啊。”

    对方挑挑眉,好像终于觉得今天的方临是随意了些。

    “没开微波炉。”

    “我小时候都喝的热的,”方临站起来,“一开始我妈妈给我热,后来离婚了他们都走了,就是外婆给我热。”

    还会放点糖。

    段长珂没打断他,静静听他说。

    “当时订的牛奶还是挨家挨户送的,放在奶锅里热了,等牛奶冒起泡泡的时候就关火,然后过一会儿还能挑起一张奶皮。”方临说着,想到什么,“忽然有点想喝了。”

    “您要喝吗?我一起热。”

    段长珂说“随便你”,方临就兴致很高地抱着牛奶去了厨房。

    公寓里东西很齐全,不过一看就是没什么烟火气的,想来段长珂应该也不会下厨。方临一个人在厨房鼓捣了一下,还真掏出一只精致的奶锅,认认真真洗了,把刚才的牛奶倒进去,开了小火慢慢地热。

    他把热好的牛奶分成两份,先倒了一杯出来,想了想段长珂应该不会喜欢奶皮这种东西,再把剩下带着皱巴巴奶皮的另一半倒进自己刚喝过的杯子里。

    “跟微波炉热的不一样,真的。”他很有自信地把干净温热的那一杯递给段长珂,“我外婆说的。”

    大概方临很难得露出这一面,段长珂接过来,甚至还很给面子地喝了半杯。

    他个子很高,方临坐着,仰起头看他的时候会有一种气质上的压迫感。

    段长珂垂着眼看他:“今天心情很好?”

    “还不错,”方临如实说,“所以来找您了。”

    给医院续了费,外婆状况也很好。

    他拿起自己那杯牛奶,嘴唇贴着杯壁,一点一点抿着把奶皮吃下去,再一口气把剩下的都喝完。

    “早些睡吧。”段长珂低声说道,想要稍微退开一些。

    可才刚迈开步子,他就被方临拉住了。

    由于喝得太急,放下杯子的时候他的上唇还沾了些白白的奶沫,方临的眼睛很大,也很有神:“等一等。”

    段长珂偏头过去看他。

    他眼神里情绪不浓,仿若一个没有感情的审视者。

    方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深陷泥潭无可救药的异教徒,却要顶着这样的目光继续毫无廉耻地说着做着理应被审判的事。

    他开口的时候还有温热的奶香,却也直白得可以:“您只是来收留一个住客的吗?”

    段长珂闻声回头,定定地看着方临一会儿,然后伸出拇指把他唇上的奶沫抹掉。

    “不可以吗。”

    还不等方临说话,他又继续道:“不必这么事事取悦我。”

    “你就真当我无聊吧。”段长珂说。

    方临这次并没有回避:“可是我心里不这么想。”

    “那是你的问题。”段长珂平静地回答。

    “方临。”

    他知道段长珂并不傻,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这么主动背后的意思,因此在听见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颤了一下。

    “你的安全感,不用建立在我们这种关系上。”

    段长珂的语气并不严肃生硬,听上去理智得如同在阐述某项工作状态。

    四周都很安静,段长珂这次很耐心地等方临思考了一会。

    “段总,牛奶。”

    方临站在他的身后。

    段长珂侧着身,刚想说自己晚点会喝。

    可指尖蓦地传来一阵温热,被什么包裹住了。

    刚才替方临抹掉奶沫的手指被对方不太熟练地含住,舌尖是热的,但口腔又是冰的。

    段长珂只诧异了一瞬,但没有把手指拿出来。

    “可是段总技术好,更何况双方都有需求。”方临用尖牙很轻地蹭了一下他的指节,“从这方面说,我一点也没有勉强,也并不是在寻找什么虚假的安全感。”

    都不用段长珂往深了戳,方临自己就没打算放过他,很努力地把手指往下咽。

    异教徒终于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在那种目光下,仿佛得了默许一样,扒下了披在审视着身上的圣洁披风。

    他把段长珂的手指吐出来,自己则在他无声的目光里蹲下去,伏在他的西装裤前。

    “您会推开我吗。”

    这是异教徒示威似的,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段长珂的书房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夜晚的月亮可以很轻易地洒进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月光落在两个人身上。

    方临时不时会在休息的间隙抬头看着段长珂,眼神里有时有邀功的自满,有时也有试探的讨好。

    可是段长珂依旧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真实领教过他的厉害,方临说不定还真以为对方没那方面的兴致。

    毕竟刚包裹的时候段长珂的表情是冷的,即使他卖力试了,对方脸上依旧看不出兴趣,眉毛也不皱一下,有那么一瞬,他几乎以为段长珂不会动情。

    但还好,月亮照进来了。

    他感觉到段长珂的手终于变得热了一些,先是按着自己的头发,再下滑,力度适中地按着他的后颈。

    月光洒进来时,方临感觉段长珂的手掌侧过来摩挲他的耳垂,他和月亮同时被他揉在手里,曾有一刻,方临没来由想,自己是可以被对方掬捧起来的。

    自己说不出话,只仰脸看他。

    小火细细加热过的牛奶香,被另一种气味盖过去了。

    段长珂在方临还在反应的时候伸了手,抓过他的小臂想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但跪了太久膝盖一下子还是很软,段长珂就想用力,把他往自己身上拉一些。

    不可避免的,方临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就倒了过来。

    可在嘴唇还没擦到的时候,方临就反应了过来,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手背胡乱抹了一把嘴角,避免它跟段长珂有接触,然后用一种很无所谓的轻快语气说着。

    “您别碰到了,怪不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