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渔道:“他是我手底下的人,功过与否,一言一行,皆是本小姐授意而行,娘娘这怕是赏错了人。”
罗老含笑的目光当即就沉了下来,苍老的嗓音如覆严霜:“方大小姐可莫要恃宠而骄,你口中的错名胡乱安放,可是要闯大祸的。”
方歌渔冷笑,全然不惧他那厉然的目光:“本小姐入城以来,娘娘都尚未召见过我,手底下的人便先领了赏,这是何道理,这岂不是叫人觉得,我堂堂十方城的大小姐,还不如一名下属?”
她眼神骤然一戾,虽然年纪尚幼,却已有摄人威仪,看向百里安:“今日你若敢不得我令,便去领赏,这头可有的是你苦头吃!”
“哼!”罗老神色终于崩不住了。
见她竟然还敢出言威胁,全然不将君皇娘娘放入眼中,顿时气得胡子发抖,怒容满面。
“早就听闻十方城方歌渔的骄纵之名!果不其然!当真是比传言还要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你当下是在忤逆谁!再敢放肆胡言,老夫现在就革去你的考试资格!”
方歌渔目光渐厉,像是一只被逼至悬崖的孤兽,也逐渐露出了凶光与爪牙。
“真当我稀罕你这城主之位不成,贵老脸之大,当真是不知其几千里也。”
素来沉稳,心性极深的罗老顿时被她呛得直翻白眼:“你胆敢如此放肆!好胆!好胆!”
他从未见过这世上还有人敢这般轻视仙陵城的。
可方歌渔脾气上来了,那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她不仅仅轻视,她还要可劲儿贬低。
“你这老东西凭何觉得,世人向往之物,我方歌渔也该趋之若狂?又凭何觉得,这仙陵城合该是人间第一仙城,人人吹着捧着,也没见它能升天飞起来。”
她冷笑连连:“今日你赶了我,来日可莫要等我一手创立出不弱于仙陵城的旷世伟城,你再在那里苦巴巴的难受。”
此言一出,本是早已震惊的满堂过客纷纷笑出了声。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
这般百无禁忌,口无遮拦,当真是不怕给自己带来灭顶的祸事。
百里安看到那名愤怒到了极致的老人,手掌之中都开始凝聚出恐怖的气劲,这一掌劈下来,方歌渔怕是不死也残。
他忙站出来,道:“老先生莫要动气,我同老先生入城便是。”
罗老掌心的气劲逐渐散去,深深地看了百里安一眼,神情颇为冷淡:“若是一早如此,何苦闹至成这般僵局。”
方歌渔面容冰冷,一把抓住正要往外走去的百里安,重重将两扇木门关上,毫不客气地将罗老关在了门外,态度极其恶劣嚣张。
她将百里安往墙壁上重重一推,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着怒,啪的一声,两只手掌便重重地拍在他脸颊边的墙壁上,手臂将他左右牢牢锁死。
“你这臭小子是赶着去投胎吗——”
一系列动作气势十足,十分帅气。
再配以她那一双漂亮且凌厉的眸子,又攻又欲。
只是方歌渔忽视了一点……
自己身高似乎没有百里安高。
两只手掌咚咚两下,是气势十足地锁住了他。
但手臂不得不倾斜高抬,使她整个人贴近压在他身上,为了正视他,俏脸不得不扬起来。
当她发现,即便她扬起头来,看到的也只是百里安的下巴。
光是身高上,气势就输了人一截。
此刻看起来,不像是质问,反而更像是……投怀送抱。
更要死的是,百里安低头向她头来的淡淡无奈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无奈,好笑,又有着丝丝的宠。
见鬼!
方歌渔面色一黑,凶巴巴地吼了一声:“不许乱动!也不许出去!”
她转身,搬过来来一个小凳子,放在百里安身前,然后踩上去。
很好,这下比他高了。
再次咚咚两下,手掌压在他脑袋两边的墙面上,她漂亮的长眸冷冷挑起:“你这臭小子是赶着去投胎吗——”
竟是把原话又重复了一遍。
方歌渔捡过来的凳子实属有些高度,百里安的眼睛才到她的下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少女长而细致的脖颈,颈后还散着一点细碎柔软的少女茸发,微弯的秀颈,给人一种脆弱易折的纤细美感。
离得近了,甚至能够隐隐听到她血管里鲜血流淌的美妙声音。
百里安有点饿了,想伸出獠牙蹭蹭她的脖子。
但他忍住了,轻咳一声,道:“如果能投胎的话,其实我还挺乐意去的。”
方歌渔一怔,旋即磨牙道:“你想得倒挺美!入了城,暴露了自己,你只会永不超生!”
百里安抬起眉角,看着她:“所以你就故意惹怒那个老先生?”
窗外初阳斜升,朦胧光洒入室内,如烟尘般浮动,映落在少女美丽的秀颈间,将那细碎的茸毛渡上暖金色的光,看着神秘漂亮极了。
方歌渔抿了抿唇,冷哼一声,道:“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是为了你,我就是看不惯那老头居高临下的态度。”
百里安心说,方才若论居高临下,你可比那老先生强多了。
他苦笑道:“那老先生负责传话请人,也无过错,我知晓这次考试对你很重要,你不必如此刻意让人对你反感厌恶。”
方歌渔怔了一下,屈起膝盖撞了他小腹一下,冷笑道:“世上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不差他一个,我活我的,何必去在意旁人对我的看法,即便是全天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