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宗秀的话,正往门外走的颜倾城脚步一顿,转身道:“宗公子果有大智。”
颜倾城说的含糊,虽没正面回应,却与无形中证实了宗秀的猜测。
宗秀脸色阴沉:“果真是他?”
颜倾城叹了口气:“这也正是奴家不肯告诉你的原因。”
“哎……”
颜倾城叹了口气,靓丽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看向宗秀的眼神带着疑惑。
“奴家听闻宗公子本是武威郡的乡绅子弟,初到长安,何以对长安城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猜的!”
确定了幕后黑手,宗秀气的牙痒痒,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若真是他,这个仇我还真报不了。罢了,罢了,反正他快不行了,也没几天活头,最后一年随他蹦跶。”
“嗯?”
颜倾城眼中精光一闪,很快隐匿。
太上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这种事除了御医之外,知道的没几人。
毕竟当今圣上皇位得来的不正,自从圣上登基来,太上皇便‘隐居’太极宫,极少见外臣。
所以李渊的身体状况,宗秀是如何知道的?
尤其是他说的竟和御医的诊断差不多——太上皇的身体不行了,最多一年的寿命……
这就让颜倾城震惊了。
昨夜的刺杀是太上皇李渊指使的不假,毕竟大唐的天下是李家的。李渊虽然被迫禅位,心里却依旧惦记着李家的天下。
眼下大唐立国不久,根基未稳,朝中最能打仗的将军仅和一个刚进长安的小子见了两面,就闹着辞官,这在李渊看来,是个很不好的苗头。尤其是现在支撑大唐天下的那波人,都经历过开国前的那个动荡年代。
帝王最忌惮的是什么?
除了臣子之间的拉帮结派,就是能蛊惑人心的诡道高人。
宗秀和李靖见两面,李靖就生出两次反常的举动。虽然没有实质证据,李世民也不好直接问罪宗秀,可李渊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下令刺杀。
因为李渊是被迫禅位的,加上李世民为防他作乱,不让他碰兵权,所以李渊能调动的手下也就一些过去的死士。
这也是宗秀能侥幸活下来的原因——太上皇人手不够啊!
颜倾城脸色变来变去,忽又走了回来,坐回原位,挤出个笑脸:“不知宗公子日后作何打算?”
宗秀两手一摊:“能有啥打算?既然被那位盯上,我能有好日子过吗?我现在最想辞官。”
宗秀说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长安城不能待了,太危险。”
“……”
颜倾城哼道:“卫公刚递了辞官的折子,你若这个时候递个辞呈到吏部,不是找骂嘛?到时候免不得惹来陛下盛怒。你若出事,倾情那丫头岂不是又要被送回去?”
“那咋办?求名求财都需要本钱,我现在缺资本啊……”
宗秀大拇指和食指撵来撵去。
颜倾城虽然不懂这手势的意思,可她听懂了宗秀的话,轻笑道:“呵呵,宗公子这是向奴家要钱啊。”
宗秀笑笑不说话。
“也是,倾情那丫头这些年在易凤阁攒了不少家当,那日走的急,什么都没带。赶明个我令人送来便是。”
“那感情好,我等着颜大家的信。”
宗秀笑眯眯的道了个谢。他倒是有一肚子赚钱和赚名声的主意,缺的是启动资金。
目前他全部的资产就是老李赏赐的那些金银。虽然这些天没什么花销,只送了姜晨一些,可剩下的完全不够他实行那个计划。
易倾情在易凤阁攒的家当,不管多少,能帮补点就帮补点。
宗秀不是那种不好意思用女人钱的人。易倾情都是他的,缺钱了借用下没什么,反正以后赚的钱都是俩人的。
就在宗秀自顾自的乐呵之际,颜倾城忽又说道:“宗公子是想好了生财的门路吗?要不奴家也资助一些,待宗公子赚了分奴家一点就行。”
“哦?”宗秀先是一喜,却好奇道:“你能拿出多少?”
“三五千两不是问题。”
“……”
宗秀无语,堂堂的易凤阁主事人,竟然才给三五千两,不过聊胜于无。
“也行,少是少了点,我就当颜大家入股了。”
“入股?”颜倾城听不懂,笑道:“我说的是黄金。”
宗秀倒吸一口凉气:“嘶……黄金!颜大家,你哪来那么多钱?易凤阁不是帮皇家内库赚银子的吗?莫非你从中克扣?”
颜倾城杏眼翻白,淡淡的说道:“我的钱哪里来的你就无需过问。在商言商,既然宗公子需要银钱周转,我可以拿出五千两黄金给你,就问这利润如何分配?”
“一成!”
宗秀竖起一根手指。
“你的五千两我要了,亏本不退,日后三年,每月分你一成利润。三年到期,不退本金。”
颜倾城摇头道:“一成太少。而且才分三年,还不退本金,这买卖听着就不划算。五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便是投给柴大官人,三年最少能翻两翻。”
“哼哼,三年翻两翻吗?若我告诉你,你把五千两黄金放我这,三年光分的利润,就不止三万两黄金呢!”
宗秀狂傲的笑了。
颜倾城瞳孔一缩:“何以保证?”
“就凭我是宗秀!”
宗秀说的信誓旦旦,言语之中带着桀骜,透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颜倾城紧紧的盯着宗秀的眼睛,思虑良久,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颜倾城当然知道天下间有很多能带来高额利润的行当,比如:盐、铁等。
可这些行当,都具有极大的风险,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为了易倾情,她可以资助宗秀起家,却绝不希望宗秀冒险做那些违法乱纪的行当。
宗秀朗声道:“我既然敢说,自然有十分把握!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生意,颜大家若肯鼎力相助,日后三年只管躺着收钱。”
“我……”
颜倾城又犹豫了好大一会,咬牙道:“也罢!奴家便陪宗公子搏上一搏。待明个我便令人将银钱送来。倾情那丫头这些年攒的差不多有七八百两金子,我凑个整,给你六千两。”
“呵呵,如此多谢颜大家。”
宗秀起身抱拳,微微作揖。
六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倘若打了水漂,谁都心疼。
颜倾城正想细问宗秀的规划和日后生意做起可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就听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宗助教在家吗?老朽孔颖达,前来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