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自己孑然一身,做起事来比李大亮的儿子李奉诫还光棍,那个时候李二跟长孙两口子总能变着法让自己感受到皇家的威严。
现在不同了,随着自己地位的水涨船高,李二不可能再随意拿马槊动手砸自己了,就连长孙也有许久未对自己动粗了。
现在皇宫里的那对夫妻俩打的一手好算盘,在萧冉身边摆满了各种羁绊,独孤谋只是其中之一,现在就连元老头整日在南山晃荡也装没看见,前隋戍边大将啊,那是什么,反贼中的反贼,余孽中的余孽,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高抬贵手了。
萧冉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异动,率先因自己而遭劫的,恐怕就是这些人,既然得到了皇子待遇,那么与之相应提防也是应该的,只是李泰能督十六个州,自己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州,何苦来哉这是?
殴打虞珩就是萧冉对皇帝的试探,如果李二因此发怒把自己叫到皇宫去训斥一顿,那还好,说明李二还打算用常规的办法来对待自己,可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李二连问都不问一句,听说被自己打的那个家伙已经连夜去外地当刺史了,这就让人内心十分忐忑了。
这让不少心存幻想的长安小官吏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萧冉跟前晃悠,希望萧冉也能将他打一顿,说不定也能被李二外放的其他地方当刺史。
六品的百骑司副统领调任中州四品下的刺史,无论怎么看都是高升了。
现在眼前就有这么一位一直在萧冉面前晃啊晃,实在惹人心烦。
“有事说事,别老笑,本侯脸上有花么?”
萧冉十分不耐,这个万年县令叫郝什么桥的跑南山来干什么?尤其脸上那副笑容,也够猥琐的!
“萧候,下官此来是想要些那个胡萝卜的种子……”
“要种子怎么找到本侯这来了?这事不归本侯管,你应该去找农事署的马周。”
萧冉毫不客气的指了指农事署的方向,多好的天气啊,别耽误本侯钓鱼,就指望钓两条鲫鱼晚上回家给婆娘们补补身子呢。
郝桥讪笑道:
“下官去了,可那马司丞说种子都被司农寺的给拉走了。”
萧冉点点头:
“该是如此,司农寺掌管天下农事,他们拿走也合乎情理。”
萧冉说着好奇的看了看他那张大饼脸:
“所以你应该去找司农寺要,而不是找本侯,再说了,你万年县辖地多在长安城内,也没听说有几亩良田呢?要这玩意干什么?”
郝桥闻言挺了挺胸膛,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下官年后会调任沂州刺史,治所恰好就在兰陵县。”
哟,父母官啊这是,这大饼脸调到自己封地去当刺史了?
萧冉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就恭喜郝县令…哦…不…郝刺史了…”
郝桥连忙拱拱手表示自己不敢当。
既然是去本侯名义上的老家当官,那自己这位在京城有出息的兰陵人怎么着也得照顾一二:
“种子还有,年后上任前在过来一趟便是。”
这个郝桥,看来也是一位肯办实事的干吏,即便其多半也只是为了政绩,可能提前计划就任后的施政方略,那就足矣让萧冉高看他一眼,虽然很多人都打破头颅想往长安挤,但走出去也未必就回不来。
只是萧冉不知道这郝桥离任背后的原因,实则跟他也有一丝半缕的关系,万年县治下云集了大唐半数以上的高官显贵,给这些人当父母官,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起舞。
上回的石狮子事件,已经让郝桥得罪了不少勋贵,再不走,恐怕迟早会被摘掉脖子上的那一顶乌纱帽。
“多谢侯爷,下官定将侯爷的一片拳拳爱民之心,转告给兰陵县的父老乡亲们,也好让他们知道侯爷即便身在长安,也心系家乡…”
这家伙,还挺会来事的,兰陵县自己有没有机会去都不知道,但凡身上背着一个侯爷往上的爵位,有几个人能留在封地逍遥?
李二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了好了,马屁就少拍几句,去了沂州不要只着眼与兰陵县,其他地方也要雨露均沾,可不能寒了百姓们的心。”
如果大唐每个地方官员都如同他一般,即使能力上有所欠缺,但这份热忱就足矣补上那份天资了。
“侯爷训诫的极是,下官一定遵照侯爷指示一视同仁,万不敢学司农寺那帮家伙似的……”
郝桥嘴里吹捧着萧冉,却也不忘贬低一下司农寺,这让萧冉生出几分好奇,这家伙话里有话啊,本来不打算问的,可看见对方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询问,该死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
“不就是人家没给你种子么,怎么?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郝桥闻言立刻大倒苦水:
“侯爷您有所不知,司农寺把从南山取来的良种都尽数散发了出去……”
良种散发出去不是好事么?早一天播种就早一天收获,这有何不可?
“可他们那些种子大多都给了富裕的州县,那些下县根本就没有分到,下官为此还特意上门去质问,没想到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萧冉脸色一沉,上回魏征也说朝廷的衙门总是侧重于富裕州县,因为只有这样,户部收上来的赋税才有余足,不是应该优先扶持贫困县么?难道就因为往贫困的州县投入人力物力短时间得不到回报就要放弃?目光竟如此短浅?
见萧冉神色阴冷,郝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道:
“他们说只有宽裕的州县才有富余的人力来种植这些未经验证过的种子……”
“一派胡言!”
萧冉怒不可揭的站了起来,发改委前段时间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来试验这些种子难道都是假的么?既然本侯敢拿出来,那就说明没问题,只是在于地力贫瘠与否的产量问题,这帮家伙真不是东西!
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当初人家刘仁轨日夜不眠不休的盯着土地幼苗的变化,手里一把尺子从不离身,但凡量出一点变化都会欢欣雀跃的来向自己报告,这些司农寺的饭桶,就该送到南山来养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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