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那位张少天受到了沐剑声的特意照顾,朝他连开了两枪,却被他躲过一发,另外一发打中了他的肩部,立时受伤不轻;而有一位大内密探则最为倒霉,还没有防备之下,恰好被沐剑声近距离的一枪爆头,只见他的头颅随着枪响而瞬间裂开,红的白的四下飞溅。这种惨象大大震撼了四周的那些清廷高手,一股寒意从脚跟直冲头顶,几乎瞬间就把他们胸中的士气从顶峰打到谷底。
这样沐剑声前后一共打出十二发子弹,除了有一发误伤了自家护卫外,其余的基本上都打中了敌人,其中有几发都重点照顾了那位风长老,却都被他躲过后打中了他身后的几名密探。最后统计战果,其中雪长老因为防备不及而腿部中枪,而且受伤不轻,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战力;而两名清廷供奉中,剩余的那雪岭居士也背后中枪,再加上重伤的罗公公,以及肩部受伤不轻的张少天,整个在场最顶尖的那部分清廷高手,顿时死伤多人,可谓损失惨重,极大打击了清兵士气。
按说一把手枪,面对这么多的高手,如果防备充分,原本很难取得这等战果,只是清廷一方这些人开始时太过得意,而且对于火枪没有丝毫的防备,至于连发的火铳,就更是未曾见识过,因此被沐剑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沐剑声之所以能够很迅速的更换子弹,除了平时无人之时多次练习之外,还是因为他此前就将备用的子弹用牛皮筋捆扎在一起,六颗子弹恰好是圆圆的一捆,对应着枪支的弹仓位置,如果把一捆子弹对好位置,只需一推之下,六颗子弹就一次性的进入了弹仓,而牛皮筋则被顺势挤出,丝毫不会影响合拢弹匣。而这个过程,在经过仔细练习后,以如今的沐剑声而言,不过就是两三秒即可完成,从而大大提升了此枪的威力。
眼看张少天和师弟受伤,再加上两名供奉和那些大内密探的惨象,极大的打击了风长老和剩余这些大内高手的士气和信心,此时那位身手高绝的风长老再也顾不上执行什么任务了,立刻招呼张少天撤退,并出手提起自家的两名伤者,迅速向身后自家阵营逃遁而走。
他这一走,受伤的雪岭居士见势不妙,也趁势紧随着逃走,接着一些清廷高手也跟着逃走,于是清军一方的士气立刻跌至谷底。此时一旁接应而来的袁随云、姜南枫等高手也已经赶到,立刻加入了混战的战局,战场上沐家军一方立刻占据了绝对上风,对剩余的那些不及逃走的大内高手展开了围攻。战事进行到此时,双方都陷入疯狂,沐剑声也收好火铳,拔剑出鞘扑向对手,只一剑就把那位重伤倒地后不及逃走的罗公公就地斩杀。
随着一剑击杀了强敌,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此时的沐剑声浑身气势顿时暴涨,一股勇烈之气填充了脑海,杀意四散,招式如狂,挡者披靡,几乎成为了战场上的屠夫,手下难有几合之敌,似乎陷入他穿越而来之前的那场血战,几欲走火入魔。
以补天剑的锋利,再加上眼下沐剑声的超凡轻功和迅疾招式,以及他的冲天杀意,这些大内密探们根本难以抵挡,一时间死伤惨重。他们的兵器根本难以抵挡补天剑的剑锋,大多都被沐剑声一击而断,疲于应付躲闪,许多清兵更是连人带兵器被他斩为两截,功夫好一些的也不过多抵挡两下而已,没有了兵刃,这些人立刻陷入下风。就这样在很短的时间里面,仅沐剑声一人,就斩杀了十几名大内密探和几十名精锐清兵,杀气腾腾下纵横无匹,这种威势使得周围的清兵胆战心惊,许多清兵吓得根本就不敢和沐剑声交手,四下逃窜躲避,一时间清兵的阵势进一步大乱,明军重新夺回了战场的优势。
再说在后军远处观战的清兵统帅喇布和莽依图等人,连同亲兵护卫等人员,共计还有三千余兵马,本来他们已经下达了准备冲锋的命令,准备等击杀了沐剑声,明军大乱之后乘胜追杀,一举击溃明军。此时麾下的兵马也摆出了攻击阵型,却看见连张少天和风雪二老等人都受伤逃回,接着不断有大内高手逃回,喇布立刻意识到前面交战的形势似乎不妙,他在大惊之下,连忙下令调整队形,转而进行防御,同时准备要鸣金召回残兵。
这时他的一名部将连忙劝阻,说道眼下的明军久战之下,也已经是疲敝之军,只要稍稍加把力气,就能够攻破对方防线,也就不难获取一场大胜,所以正是大兵压上的好机会。要说这位部将的建议点到了关键之处,可是喇布毕竟不是沙场宿将,临战的机变不足,再加上有点惜命,因为他摸不准对面明军的残余战力究竟如何,让他拿手中仅剩的几千兵力去冒险豪赌,一时还真的不好这般的决断。如果换做是吴三桂或者鳌拜等沙场宿将,此刻定然会立刻挥军全力冲杀放手一搏,那样明军势必大败一场,而今换成喇布,毕竟经验缺乏,同时也没有死战的决心,没有这等拼死反击的魄力。
只是没有假设,眼下的情景是清兵不断败退,那些还在缺口拼杀的残余清兵和密探,不断退出缺口向本阵败退,而部分明军正在展开追击,这种看似极为不利情况,大大干扰了喇布的判断,他最终没有敢弄险出兵,而是一心求稳,紧守队形接应败兵。
要说的话,明军此时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是压榨出了最后的精力来追击敌军,如果喇布能够以数千生力军全力冲杀,明军十之八九会就此崩溃,大败而逃。不过命运之神最终还是眷顾着沐剑声,这种情况始终也没有发生。最终经过明军的短暂追击后,能够成功逃回去的清兵约莫有近千人,而那些大内高手们则因为受到了沐剑声和亲卫们的重点追击,最终不过逃回了包括雪岭居士在内的三十余人,清兵苦心积虑所布置的一场针对沐剑声的杀局完全破产不说,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但其机动性的高端战力几乎损失殆尽,而且几千精锐也几乎被就此全歼,可谓损失惨重。
看着清兵已经败逃远去,而对面的清兵也摆出了严密的防御阵型,沐剑声等人才停下追击的脚步,慢慢返回大寨。看着严阵以待的清兵后军,他忽然意识到了危险所在,但是此时绝对不能露怯,让对方看出破绽,随即下令阵前的追兵立刻就地停下来,按照攻击队形再度集合整顿。不得不说,经过了刻苦队列训练之后的明军,整队速度极快,不过寥寥的两三分钟,一个巨大的锋矢冲阵已经列队完毕,大大的震慑住了对面的清兵,不少清兵心中隐隐生怯。
沐剑声眼见大阵列成,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装模作样的大笑几声,又装模作样的带头喊了几声口号,进一步迷惑清兵后,这才下令全军保持阵型,然后转向慢慢后退,不一会全军退回大营。
眼见全军已经回营,沐剑声的危机感才基本消除,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这一次因为情况不明,清兵没有在明军埋头追击,队形十分混乱时进行反击,错失了反败为胜的良机,这完全是一种侥幸,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以后千万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再次回到营寨的缺口处,众人一路过来,但见尸体堆积无数,清兵明军混杂一起,寨门内外是真正的血流成河,鲜血流入河中,顿时把附近的河水也染得变色,直到很远处才恢复正常。这一仗的惨烈,可谓是沐家军成军来最为激烈的一战,也几乎是损失最大、情形最危急的一次战斗。即便沐剑声本人,也在此后很久时间才把那股杀意彻底平复下来,避免了走火入魔。
最后经过清理,清兵的尸体达到四千七百余具,这其中仅身着特殊密探服饰的尸体就有一百余人,而受伤和被俘的清兵则多达两千六百余人,其中还包括十几名密探。而沐家军一方则当场战死了一千三百多人,另外又有三百多人最后重伤不治而亡,重伤残废者六百多人,轻伤者超过三千人,就连沐剑声的近卫队也战死了三十多人,其余之人也几乎是个个带伤,包括范争、顾苍松、无根道人,甚至西门雪这等绝顶大高手都受了不轻的伤势,双方的战损比率基本为一比三,清兵一方的精锐更是死伤大半,而普通明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见当时战况的惨烈和情势的危急。
这场血战,要不是沐剑声手中的这把左轮火枪,在对方不备时突然发难,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击杀多名高手,重重打击了敌军士气,又击退了对方的顶尖战力,那结局也许就完全相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