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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清理肘腋起兵东征(下)

    回头再说沐王府一方的具体行动。

    由于东江水面狭窄,所以王府水军舰只的队形比较单薄,进展缓慢,于是沐剑声为了节省时间,征调了两千多名农工充当纤夫,帮助水师前进,水陆并进协同作战。然后采用了稳打稳扎的战术,分出一路人马对大岭山、宝安、龙岗等地进行了扫荡,摧毁当地的清廷政权,消灭了小股游兵,肃清了大军侧翼。

    到了五月下旬时,东征大军终于抵达惠州城西,除了分出一团两千人马在北岸巡游掩护外,主力部队九千余人在城外十里处江边扎下大营,随后收拾器械等物,准备攻城。

    此时清兵的惠州城主将尚之孝,乃是满清朝廷的死忠分子,此人比之乃兄尚之信,其实各方面的才能要更加出众,可惜因为排行第二,因此就算他很优秀,也无法承继王爵。好在有康熙器重,加上清廷支持他,尚之信也对他的才干很重视,所以才安排他带领一旅之师,驻守在惠州对抗二刘。

    此人在前些时日得知沐王府进攻广州的消息之后,立刻决定派兵救援,然而等到他的数千人马急忙赶来快到东莞之时,发现这里已经被沐王府军队占领,在与对方试探性交手,小有损失后就发现对方的守军实力强劲,而且火器比较犀利,以他手上的这些军队根本难以取胜,再加上一时也搞不清眼下广州城战况虚实,就退军二十里下寨驻防,同时派出了探马,计划打探到真实情况后再说。

    几天后,尚之孝得知真实战况,原来自家兄长已经败逃到了清远,于是他也连忙退军回到惠州,避免被围攻。之后经过和手下商议之后,为了南线的全局考虑,他毅然决定留下坚守,以免对方就此与二刘汇合,势力连接成片。他随后一面加紧整修军备,修葺城墙,同时派人传书给河源方面的清兵,希望在赣南的清兵能够迅速来援,然后合兵对抗沐王府大军。

    在尚之孝心中现在还抱有幻想,假如清兵能够迅速来援,那自家甚至可以设法歼灭沐王府后续一定会前来的东征之军,进而乘胜反攻省府。可惜他的计划虽好,但是时间上却根本来不及了,他得到真实消息时已经是四月的下旬,随后回师,等到再派出使者到粤北,已经到了五月初,所以直到沐王府大军眼看要兵临城下,而北面的清兵依旧毫无讯息,他只好下决心凭城坚守,等候援兵。

    眼看沐家军旦夕即至,按说此时惠州城还有清兵一万余人,而且多是精壮之兵,因此尚之孝才颇为自信的守城,不过随着正面与沐王府大军交锋之后,结果却让他大大失望了。

    再说沐王府军队在惠州城外修整一天之后,就开始派兵试探性攻城。与以往那种士兵拼死填河登城的模式不同,沐王府是在城西城南两个方向上,在步军的掩护下,半个野战炮营缓缓前行,等到达射程之后,二十余门野战火炮分为两组,在惠州城外的两个方向排开阵势,对城门进行了猛烈的炮击;而此时他们的水兵也展开配合行动,前出进发到惠州城的北面不远展开炮击。

    由于沐王府的新型陆战炮乃是最新式的钢制炮身,远比对方的老旧守城铜火炮先进许多,双方无论是射程还是炮弹的威力,都差距甚大,清兵的守城火炮虽然射点高,却根本无法打到明军炮兵阵地,而沐王府的火炮却轻松可以打到城头,战局自然是一边倒。因此在猛烈炮击之后,守城一方就遭到了惨重的损失,不但有近千的士兵伤亡,城墙也破坏严重,而且守城的火炮遭到重点照顾,大多被击毁,这样清兵的防守实力已经大大下降。

    同时,更严重的是守军方的士气也受到了严重打击,因为他们还从没有遇见过这么猛烈的炮火,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于火炮的认知,如果说开战之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想要建功立业,那么现在的想法只是怎么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如果说沐王府的炮击打破了他们坚守的幻想,那么随着次日午后,刘国轩的近万大军来到城东驻扎,将惠州彻底围困,则是彻底断绝了清兵仅剩的一丝获胜的希望。

    其实早在四月中旬时,刘国轩所部就接到了王府运送的各种军械、物资和粮食,然后经过了十余日的整训之后,不但恢复了战力,而且还因为多出了许多的火器后实力飙升,刘国轩也恢复了昔日的雄心。随后他将自家的海陆丰根据地,移交由沐王府的千余陆军和水师守护,自己亲率六千余人马一路西进,准备与沐王府大军会攻惠州。

    由于这六千人是经历多次战役的老兵,本身的战力就很强大,再加有了上火器支援后,更是如虎添翼,一路上大展威风,轻取几处关隘和县城,很快就进兵到了惠州城东,完成了与沐王府大军汇合的目的。随后,刘国轩命人扎下营寨,小心防守,自己带领了数十名亲卫,前来拜见沐剑声。

    得知刘国轩前来拜见,沐剑声闻讯后立刻派人前往迎接,率领一干佐僚亲卫,亲自在寨门口等候,以示对这位当世名将的看重之意。远远接近明军大营,刘国轩等人就被明军严密的关卡、险要的工事所震撼,更对所见明军的气势十分惊讶和感触,无论是精神风貌和技战术的素养,对方都超出了自己的手下一大截,这样的话,他们能够取得这一系列的胜利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当远远看见沐剑声在大营门口迎候,刘国轩连忙快步走近寨门,半跪着向沐剑声行礼道:“末将参见王爷,多谢王爷的及时救助,才让小将能够起死回生。”

    沐剑声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刘将军多礼了,将军之名,本王早有耳闻,你们与鞑子血战多次,为反清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本王也一直敬佩在心。再说昔日之时,我与陈军师曾经约定了两家结盟之事,所以接济一下也是责无旁贷的,刘将军不必太过放在心上的。请,还请进帐一叙。”随即挥手示意,一群人进入中军大帐仔细会商。

    之后经过仔细商议,沐刘二人就后续的军事行动仔细沟通了一番,刘国轩很痛快的表示会听从沐王爷的安排,以后两家协同作战,然后散会各自准备,准备展开后续行动。

    第二天,明军展开了三面围攻,继续以强大的炮火压制住对手,随后就展开了强攻,要在短时间里建功。尚之孝虽然有心严厉督战,奈何眼见明军火器厉害,不敢走上城墙,只敢躲在后方发号施令,指挥效果自然大打折扣,加之双方军队的战力太过悬殊,清兵可谓一触即溃。尚之信也顾此失彼,无能为力。

    看看到了中午时分,明军率先攻破了南门,随后东西二门也告破,明军进入城内。随后经过一番巷战之后,临天黑时分,明军已经控制了多半个城区,尚之孝和两千余残兵被压迫在东北面府衙的一角,凭借地形固守,眼看已经是困兽犹斗,旦夕间就要覆灭。

    眼看大势已去,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当天夜里,尚之孝带领精锐残兵一千多人,携带少部分财物偷偷出城渡河,准备逃向河源,却遭到了沐王府北岸军队的伏击,最后在亲卫的殊死力战下逃得性命,带领数百残兵逃走,所携带的物资钱粮大部被王府军队劫夺。

    等尚之孝残兵在两天后逃到河源城的次日,北面的万余清兵才姗姗来迟,让尚之孝嗟叹不已。然而不等他们惋惜,三天之后,沐王府与刘国轩的两万大军已经兵临河源城下,这里的城墙和兵将显然更是不济,明军仅仅在炮击之后一个冲锋,就抢占了城头,随后斩开城门,攻破河源城,于是尚之孝就汇合这股清兵,大部向北撤去,在沿途陆续派人狙击明军后,最终剩下六千余人逃回赣南。

    借着这股气势,沐王府大军一路东下,兵锋直指梅州府,肃清了尚之孝的残余手下,旋即夺占此城,彻底稳定了粤东的局势。几场大战下来,王府士兵伤亡不过百十人而已,却累计击败几万敌军,俘获超七千人,钱粮极多,为王府大军开了一个好头。

    随后沐剑声派出使者,与梅州南面的刘进忠部取得联系,并且答应援助对方一批军械和粮食。有了这些东西铺路,加上认可了沐王府军队的战力,刘进忠终于下定决心,与沐王府结成攻守同盟,又与刘国轩部联合,三家统一行动。